别笑!这是恐怖片[无限] 完结+番外 (银烛鸢尾)
书页上写着此咒的效力不定,也就是说可能会致人死亡,也可能不会。
在游戏里,运气有时也是一种玄之又玄的事,谁也不知道那柄镰刀,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到自己头顶。
但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发现这个秘密的玩家,没有谁会吝惜尝试。
*
深夜再度降临了。
这一夜,傅蓝屿和乔云铮都没睡,两人整装待发,准备去后院给柳树松松土。
当然,在临走之前,两人还特意确认了桌上的油灯,有没有被瓷器扣好。
正门是不能走的,穿越那道走廊,很难说会不会被其他玩家看到。
所以只能走窗户。
乔云铮单手掀开窗扇,另一只手扛着铁锹,轻轻巧巧跃了出去,姿势很帅。
尽管他这么俊俏一人,怎么看都跟那把铁锹不太搭。
傅蓝屿也跳下了窗台,又把窗户重新关上了。
她刚落地,就听见乔云铮低声嘱咐:“蓝妹,待会儿记住,无论听到什么,都绝对不要回头。”
傅蓝屿微微一怔,随即点头。
“我明白。”
乔云铮从旁边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指尖总是沁着凉意,但在这样阴气逼人的夜晚,却莫名令人心生安定。
傅蓝屿没拒绝,两人就这么牵着手并肩而行,朝着后院的柳树阵走去。
月光冷冽,庭院里树影摇曳,风声幽怨,每走一步都觉寒意刺骨。
傅蓝屿垂眸注视着脚下自己的影子,心中略感异样。
她总觉得不远处有谁在跟着自己,哪怕那脚步声很轻微,凭她敏锐的耳力,还是听到了。
但她不敢贸然回头。
就在两人穿越中庭回廊,即将踏入后院的时候,很突兀的,她蓦然听到背后有人在呼唤自己的名字。
是乔云铮的声音,距离很近,仿佛就贴着她的耳畔。
“傅蓝屿。”
“傅蓝屿。”
他的语气非常焦灼担忧,像在急切地想要提醒她。
“傅蓝屿,快回来,你旁边的不是我,不要相信他!”
“傅蓝屿,快回到我身边来!”
所谓夜半莫回头,其实是源于那个古老的民间传说。
如果你夜半走在路上,听到身后有人呼唤你的名字,记得千万不要回头。
你回了头,身上汇聚阳气的那盏灯就灭了,鬼怪便可借机侵占你的身体。
只可惜有许多人都没能捱过这一关,因为鬼怪会想尽各种办法引诱他们回头,只要是人,总有意志薄弱的时刻。
傅蓝屿忽然深深叹息了一声。
身侧的乔云铮,愈发用力攥紧了她的手:“怎么了?”
“刚才有人在背后叫我,是你的声音。”
他眼神一冷:“说什么了?”
“说你是假的,它才是真的。”
乔云铮放下心来,她能这么说,就证明没上鬼怪的当。
“我就在这。”他轻声道,“除了我,谁也别信。”
“我当然不会信。”
毕竟真正的乔云铮,不会直呼其名,叫她傅蓝屿。
无边夜色里,两人仍旧寸步不离对方,从后院的第一棵柳树开始,以最快速度挖土。
这一片邪门的地方,不可能不藏着东西。
……
崔莉莉在现实中练过几天空手道,还协助警察抓住过小偷,一向自诩艺高人胆大。
之前的那些世界,有的是她自己过的,有的是花钱雇人带着过的,她觉得自己该见的都见了,算得上经验丰富。
她不太信任目前的舍友汪腾,那家伙,一看就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傻子,好色之徒,而且也不一定和自己一条心。
线索还是要靠自己去找,到时候胜券在握,再酌情考虑和谁结盟。
要找个可靠的盟友,总之不能是那个傻子。
于是她半夜趁着汪腾睡着,偷偷起床从窗户爬了出去,准备去后院一探究竟。
她今天没找着铁锹,但找着了一把小铁铲,虽说比较袖珍,不过也聊胜于无,顶多是挖起土来费点工夫。
结果她刚走到半路,就望见了前方同样要去后院的傅蓝屿和乔云铮。
……一对狗男女,这么快就勾搭上,还同进同出了。
其实她不愿意承认的是,自己也有点嫉妒。
乔云铮的长相,完全是她喜欢的类型。
遗憾的是他眼瞎,喜欢那个装腔作势的小绿茶婊。
她想,小绿茶婊肯定活不长的,等对方死了,如果那个男人愿意求自己两句,自己或许可以不计前嫌,勉强把线索分享给他。
就这样,她一面转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一面轻手轻脚跟在两人身后,打算看看他们准备干点什么。
月色照树影,有风吹得她后颈发凉。
下一刻,她突然听到了汪腾的声音,那粗犷的嗓门,她不会听错的。
汪腾在高声呼唤她。
“崔莉莉!”
“崔莉莉快回来!前面那俩是鬼,你不要命了?”
她心底一凛,下意识回过头去。
“你说什……”
一句话只问出了三个字。
话声戛然而止。
她发现自己的身后空空如也,压根就没有人。
……
汪腾还在床上睡觉。
他迷迷糊糊间,隐约听见窗户响动,待皱着眉头起身看去,见崔莉莉正慢吞吞从窗台爬进来。
“……操!”他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去了?待会儿再把鬼给招来!”
崔莉莉坐在方桌旁边,幽幽开口:“找线索去了。”
“找着了吗?”
“没有。”
“……老子就知道。”他哼了一声,翻身又躺了回去,“你也就吹牛逼还行。”
要是换作白天的崔莉莉,早就跟他吵起来了。
但现在的崔莉莉没有说话,她只是安静地坐在那,盯着他的背影看。
又过了许久,直至像昨晚那样,窗外再次响起了女鬼哀戚的哭声,余音绕梁,尾韵不绝。
汪腾像是也习惯了,他眯缝着眼睛朝桌上油灯投去一瞥,确认油灯已经用那只大瓷碗扣好了,这才又放心地背过身去。
他嘴里嘟嘟囔囔:“跟根儿木头似的杵在那,半夜撒癔症啊?怎么着我给你留的床铺还不够?在这谁管你是不是女的,你嫌弃我就自己打地铺去。”
崔莉莉看了他一眼,又转向窗户。
月光照进窗子,窗外女鬼的脸正贴在玻璃上,咧着一张涂了鲜红唇脂的嘴,像是在哭。
她跟女鬼对视了很久,呆滞的眼睛,慢慢变得漆黑空洞。
她终于起身,拖着步子走向床铺。
她伸出手去,略显迟钝地推了推床上的汪腾。
“汪腾。”她哑着嗓音说,“汪腾,我饿了……我饿了……”
汪腾被她推醒,一脸的不耐烦:“操,三顿饭都难吃得像泔水,谁他妈不饿?老子大晚上哪给你找食去?滚远儿点别吵老子睡觉!”
“……”
汪腾被崔莉莉这么一折腾,睡意醒了大半,满肚子火气。
但他躺在那等了会儿,没再听到崔莉莉讲话,也没见她上床,又不禁有点疑惑。
他转过头去,发现原本站在床边的崔莉莉,居然莫名其妙的消失了。
“……崔莉莉?”不祥预感油然而生,他心里发毛,忍不住叫了两声,“崔莉莉你哪去了?别装神弄鬼的啊老子可不吃这套!”
半晌无人回答,然而墙角处,却隐约传来了窸窸窣窣的轻微声响,像是老鼠在啃噬东西,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汪腾抚了抚手臂上的鸡皮疙瘩,犹豫着穿鞋下床,顺着声源找过去。
借着月光,他看见了蹲在墙角的崔莉莉。
就这一眼,他只觉头皮发麻,浑身的毛孔都恐惧炸开,冷汗源源不断地往下流。
他慌张地倒退数步,险些撞上身后的柜子。
崔莉莉满嘴血迹,正在津津有味啃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如同在啃泡椒凤爪。
咯吱咯吱。
食指的骨节齐根断掉了,她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牙齿与骨头摩擦的声音,听得人不寒而栗,眼看着整只手的皮肉都已被啃完,露出了森森白骨,她意犹未尽,仍在吸吮着滴落的鲜血和肉渣。
她舔了舔嘴唇,而后用那只被啃食殆尽的右手,猛地抓向自己的左肩膀。
她的指甲如同锋利的水果刀,顿时就扯裂衣服,硬生生从肩头撕下一块肉来。
“好吃,好吃……真好吃……”
她将那块肉囫囵塞进嘴里,大肆咀嚼,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地咕哝。
粘稠的血液,浸透了她白蓝相间的衣服,顺着衣袖一直流到地面,再从地面汇聚成泊。
她恍若不觉,就像吃手抓羊肉似的,单手撕扯,直至将左手手臂全部扯烂吃光,彻底变成一条血粼粼的骨架,软趴趴地垂在身侧。
她抬起头看着汪腾,脸上也糊满了鲜血,随着她讲话的动作,有大量血浆和碎肉从她嘴里涌出,她龇着血迹斑斑的牙齿,朝他一笑。
那笑容竟充满了幸福感,诡异到令人胆寒。
她问汪腾:“你饿吗?要不要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