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到一秒,整个世界突然又继续活泛起来。
大概是突然数据大量写入,而产生的故障。好在并不明显。她翻了个身,盯着屋梁。
王文静很久没有看到用整根粗木头做房梁的了。
这屋子梁矮,整个面积也就势必不大,她所在的这一间,狭小的空间还放了两张床木架子床,就更显得逼窄了,门上连门板也没有,挂着厚实的棉帘子。
外间有人在说话,声音隐隐约约地传到室内来。似乎是有什么人大雪的天,要在这里借宿。又在高声问“村里有没有新生的孩童,或是有哪个孕妇要生了。”
她专心听着,想分辨清楚。身后突然有个声音“姐。你还疼吗?”细细的,小小的。带着稚气。
她转头,便看到个小毛头趴在床沿上,一双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她。见她看过来,咧着嘴笑,边给她吹气,边伸手轻轻轻地摸她的头“呼呼就不痛了。一会儿阿爹从山上带草药回来,姐姐吃了就好了。”他穿着短袄,头上扎着总角,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打扮。
这时候门帘边掀开,有个衣着褴褛满面风霜的中年女人,领着两个打扮整洁飒爽的年轻女子进来。嘴里一个劲地告罪“我们乡下地方,实在是怠慢了两位仙人。”
两个女孩手腰上悬着剑。身上披着挡风雪的大氅。那大氅也不知道是什么皮毛做的,化了的雪水顺毛滑落一点也不沾湿哪里。
一进屋其中一个便掩住口鼻,娇嗔:“这是什么味道?!臭死了。”看到王文静和小孩直翻白眼“不会叫我们和他们睡一个屋吧?”嚷嚷“师姐!我可不要和你睡。我和别人睡不着的。”
另一个到不多说什么,没有理会她,只是跟中年女人道谢“我们只在这里借宿一宿。明日一大早便走。”
中年女人十分局促,解释“我到无所谓。在堂屋里也睡得,但孩子病着,着不得风。家里也就这间屋子暖和些。”讨好地问:“要不,让孩子打地铺也使得的。”一脸忐忑。
诸多不满的那个立刻答应“勉强应你。”
被叫师姐的那个却笑说:“地上凉得很,哪能睡地上。我和师妹共睡一床并无甚么不行的,以前也不是没有睡过。出门历练时还睡过狗窝呢。您别理她。”
说着又从荷包里拿出一个珠子,塞到中年女人手上“我们身上没有银钱,只有这些小珠子,虽不值什么,但拿到集市起码也能换十一二两银子。一来,做为打扰贵府的赔礼,二来,还请大姐在村里帮忙找个熟识这片山的猎户,明日带我们进山去各个村落转转。”
中年女人接过钱,简直又惊又喜。也不顾现在天色有点暗了,说了一句“我现在就给你们去问。”扭头就走。
她一走年轻小些的那个却不甚高兴“你给她那么多钱干什么呀?在她这里住一夜,顶多给她几个大钱。剩下十几两银子呢,找什么猎户值得十两银子?带我们进山而已,走进去。又不是抬进去。”只当两个小孩还不懂事,旁若无人。
被称做师姐的那个边整理另一张床,边说“现在风雪大得很,不方便御风而行。地上雪厚得,一脚下去雪要没到膝盖上面,山中地形险峻,十分危险。不出多些没人肯进山的。”
理好了,把大氅解下来,铺在床上,这才坐下。见王文静和小孩看着自己,笑着问“你们叫什么名字?”
小孩一点也不怕生“我姐姐叫丫儿。我叫小显。”反问她“你们叫什么呀?”
没干活那个瞪眼:“关你什么事?真是没有尊卑的山野之人!”
坐在床上的师姐十分和气:“我叫莫文,她叫路骄骄。我们是方士。”
王文静开口问“方士是什么?”小孩回头看着她。
路骄骄解了大氅边铺床边吹嘘:“你们这些乡下野人,连外面何年何月都常有不知道的,没听过方士却也正常。”
小显把大脑袋伸过来,小声在王文静耳边嘀咕:“阿姐。方士就是算卦抓鬼的。”
王文静想多问两句。这时候那中年女人回来了,带着热腾腾的食物,小心翼翼给两个女子吃用,又说猎人已经找好了“不过这个时间进山,实在危险……我说你们是仙人,他才肯的。”一口一个仙人,大概是吹棒的说法。
路骄骄傲娇道:“摔断了腿给他接上也和新的一样,有什么好怕的。”
莫文有些犹豫,但没有说话。
中年妇人又说“其实我男人也对山里熟得很,不过怕要后天才回来。不是我自大,他闭着眼睛也能在山里走个来回。方圆百里没人比得过他。”
但莫文只是笑笑,并不接话。
中年妇人也只好算了。
那两个人坐在床上吃东西。低声不知道在说什么,面有凝重神色。
中年妇人走过来给王文静打着眼色,叫她和小的安静听话,不要打扰到人家。
又怕王文静会冷,从柜子子里找了些衣服,给她搭在被子上。然后支开了小显,从怀里掏出个白馒头小声叫她快吃“一会儿小显看到。”话音才落,一回头便见小显已经回转来,肯定是听见她说话了。她也只当没事,并不理会他。略提高了声音对王文静说“你还是为了救他才伤的,合该多吃点好的。吃得好病才能好得快。”
小显也乖巧地说“对。姐姐听阿娘的,多吃一点。我不饿的。”
因为刚才开口说话后,小孩一直看自己,这次王文静没有开口说任何话。
中年妇人并不在意,盯着王文静等她把馒头吃完了才横了小子一眼,转身打了帘子去堂屋。
为了省柴,她一出去便熄了火堆,也没地方睡,坐在桌前啃了半个硬硬的黑窝头,便趴在桌上休息了。
王文静躺在床上散发着霉味的褥子上,从帘子缝里着自己‘阿娘’散乱的发髻,和露在外面冻得发青的脚踝,微微怔忡。
过了好一回才收回目光,看向窗外。外头雪停了,月光宁静,雪色借着月光映亮了天地,把一切照得亮堂堂的,王文静看着自己手上手粗茧,摩挲着木头床架上的木刺,猛一用力木刺深深扎入肉中,痛得她全身一震,□□血珠滴落在褥被上,很快浸入布中。
这一切都太真实,如果她真的出现因为传输而失去记忆的情况,她都不敢打保票自己能很快清醒过来。
另一张床上两个人还在轻声说话。
偶尔能听见一两句。并不清晰。就在王文静打算登出的时候,突然地听到路骄骄说了一句“明天若证实周……真的应了卦象,那天尊是不是会……”
莫文打断她,低声斥责了一句什么,她便哼哼地不再多言。
王文静静静躺着,对于整个世界变成古装世界,还有所谓方士,十分意外。
“怎么会这样?”
她和青年一样,一直倾向于星海里的世界里是现代社会的镜像,这个虚拟的世界应该是在2016——2019年之间左右的真实世界复制版。
2018年是X刚刚萌芽的时候,2019年是人类社会最后的宁静时期。这是X已知的最适合保存人类意识的时间段。
“中国内陆有十三万人意识上传,其它地区不详,但全球总数一定超过五十万。如果它完全创造一个新的世界,就必须要同时重新编写所有人的记忆,这是非常大的工程。这和抹去记忆不是一个重量级的工作量。并且很容易出错,甚至引发崩溃。短时间内不可能完成。并且这样一来,它花二十年复制整个世界的行为,也就毫无意义了。”青年当时是这么跟她分析的。王文静也觉得这符合逻辑。
可现在……
难道自己忽略了什么。但这个念头像一道光一闪而过,她没能抓住。
天已微微亮时。两个女孩醒了过来。起身梳整好便出门去。
王文静以为她们要走,但立刻就听到院子里有声音。欠着身起来向外看,那两个女孩已经正在外面耍剑了。有一道道的华光顺着剑身飞舞。
她‘阿娘’也起来了,在外面跑前跑后地做早饭。
舞了一段,两人便出了汗。停下来,坐在屋檐下歇息。
路骄骄在嘀咕着“那要没有应了卦象呢?师叔说,周一宝死而复生来阻元祖入世。那如果周一宝并没有死而复生呢?你也看到了,这里哪有什么新生儿啊。其实吧,我就不懂周一宝了,旧纪2019年末日降临时,是元祖降世向世人传仙道、退除邪魔,并劝世人向善、宣讲道法、成立士门教授御灵之法,这才最终让人们可以存活到现在。周一宝呢,神神经经,和那些什么第一卫队的老顽固们,偏说放弃科学是异端行为,还刺杀元祖。到现在,数数她都死了700多年了。她还复什么生……真是个搅事精。”又抱怨“要不是她,我们也不能这么冷还跑到这鬼地方来找什么新生之人。”
王文静猛地坐起来。
她明白了,原来是时间。
外面才过了几十年。
而这个世界中已经过了几百年。两个世间的时间流逝速度完全不同。
X确实复制了整个世界。它不止复制了整个世界,让世界在星海中运转,还改变了自己的出场方式,改变了整个事件的走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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