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香以前也被他拉起手过,此时却一阵酥麻传来,竟是被自己吓住了,脸上也暗了下来。朱高珞见她不高兴,微微一哂:“姨娘莫生气。”
徐锦香的颜色顿时温和:“我怎么敢生气呢。”
第40章 女官教礼
苏小难晚间躺在床上,梅槿按女医的吩咐给她擦拭药膏,还问药膏行不行,毕竟朱高珞白天说了这药膏不好,说晚上送父王曾负伤时用过的药,说那是御贡的金疮白药。
梅槿将药敷完,眼看夜深了,朱高珞怕是不会来了,遂将前门后户都关上了,梅槿没留意到,漆黑的夜色中一袭黑影轻快地从窗外钻了进来,一道白刃闪电地飞向苏小难。
苏小难吓得惊骇,幸好练了些功夫,连滚带爬往床尾滚去,梅槿听见小姐的叫声,慌忙跑过来,吓得张口结舌,不知所措。
剑又刺来,苏小难全靠着床帏里的滚爬躲闪,惊慌中,她记得袜子里的一把短刀,那还是朱允炆当初送给她的,她飞快地掏出来,正好挡住了那一剑,可是黑衣人紧接着又刺来,她胡乱地挡去,虽然躲了几剑,可床帏空间太小,臂膀瞬间就被刺破了,眼看着性命不保,却见一剑从他的肋骨穿入,黑衣人疼叫一声,慌忙后撤,跳出了窗户。
这紧急的一剑正是朱高珞刺来的,朱高珞丢下剑,慌忙冲上床来,抱着苏小难说:“没事吧,小难?”看着她臂膀鲜血直流,慌了手脚,大叫:“梅槿,快,快叫人救小姐,哦,我忘记了,我带了药,梅槿,拿剪刀和热水来。”
朱高珞头冒热汗,发抖的手将她臂膀的衣服剪开,晃晃悠悠地用热水擦拭血迹,又取出金疮白药涂在伤口上,等到包扎完,全部好了,才吁了口气,当他抬头望苏小难,却见她正呆呆看着自己,好像浑不怕疼,忍不住笑:“不疼么?”
苏小难说:“不疼,这点伤算什么,比起上次你受的伤,只是小伤而已。”朱高珞见她眼神里是对自己的关心,竟喜悦起来,也呆呆地望着她。
那黑衣人夺命而逃,飞入了翠芙园,翠芙园的主人是朱棣的妾妃凌妃,凌妃见计划失败,又想起白日里被梅花园的苏小难偷听到自己的说话,心里忐忑心揪,她见苏小难鬼鬼祟祟说去练兵场,就知道十有八九是借口,心知不妙。
这时候黑衣人捂着鲜血淋漓的胸口跪到她面前求饶:“夫人,失败了,我明日再去。”
凌妃本希冀满满,在王府里取一个丫头的性命就比家常便饭,可生生被他错失,如今已是打草惊蛇,哪里再有机会,顿时恼怒不堪,用三寸长的鎏金指甲套插进他的咽喉,勾弯镂空的指甲套里流出鲜血,眼看着他窒息,才松了一口气。
朱高珞本打算将行刺的事禀告父王,说燕王府闹出刺客需要彻查,可苏小难怕燕王担心自己,苦苦相求朱高珞不要那么做,朱高珞无奈,只得安排了自己的两个随从日夜守在梅花园外,而自己也常常来看她,每次来时,往往天冒早,说是为了保护她,每次要走,必是披星戴月,也说为了保护她,弄得苏小难都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几日,徐王妃叫人传来话,叫苏小难和一家子吃顿团圆饭,燕王事忙,便安排在下月初二,苏小难想,见个面吃个饭还要如此安排,这大府里真是麻烦,才过了半天,有三个女官带着一班丫鬟来了梅花园,丫鬟手里俱端着盘子,要么是珠钗玉翠,要么是绫罗锦衣,三个女官一一自我介绍,却都是负责府内礼仪的,只是又划分了三项,一个负责举止言行,一个负责穿戴打扮,还有一个负责记录学习的成长记录。
苏小难觉得很麻烦,但也没有办法,毕竟不是梅花村,也不是蓝府,入乡随俗吧。
一个女官招罗了一班丫鬟,苏小难坐在铜镜前,有人簪花,有人敷彩,有人换衣,她也随她们去,只是她们要碰到脖子上的纱巾时,却大叫起来:“不许碰不许碰,我这里受了重伤,请姐姐们饶过。”
等全部弄完,梅槿都看得惊了,只是荷红色的褙子,绣着绿肥红瘦莺舞蝶飞的披帛,韶丽地贴在胸前,坠着美玉。再看头上,是垂鬟分肖髻,贴上了一枚枚荧荧可爱的梅花钿。
女官也会意,又在她淡绿色的脖巾外围了一条锦绣的围脖。却见她脸面清秀动人,唇如胭脂,恍然换了一个人似的,真是美丽无匹。
负责记录的女官说:“小姐,截止下月初二,在这五天时间里,我们将为你梳这种梅花妆,你可喜欢?”
苏小难喜不自胜,竟被自己的美貌吸引:“喜欢!”
另一个女官说:“请小姐和我学习礼仪。”
苏小难漠然:“什么礼仪?”
女官启开簿子字正腔圆:“这礼仪分为闺阁礼仪和王府礼仪,首先和您念的是闺阁之礼:凡为女子,大理须明;温柔典雅,四德三从。孝顺父母,唯令是行。问安侍膳,垂手敛容。言辞庄重,举止消停。戒谈私语,禁出恶声。心怀浑厚,面露和平。裙衫洁净,何必绸绫。梳妆谨慎,脂粉休浓。”
苏小难听不进去:“姐姐,要念多长时间?”
“哦,半个时辰?”
“光念也要半个时辰么?可以直接学吗?我以前劈柴砍树可没有这些花花绿绿的话。”
女官为难:“这都是王妃的意思。”
“那不告诉王妃就是了。”
负责记录的女官说:“可是我都记录在案了,王妃都知道。”
“那不记下来便是。”苏小难都觉得自己聪明了好几倍。
负责记录的女官说:“这不行,隐瞒王妃是杀头的罪。”
“好吧,你们念吧。”
女官果然念了半个时辰,苏小难昏昏欲睡,女官提醒:“念完了。”
苏小难懒懒地说:“好了,开始吧。”
女官说:“我看小姐精神疲倦,所以待小姐明天精神饱满才开始吧。”
苏小难喊了一声:“梅槿,为我沏一杯乌龙茶,我就不困了。”
女官说:“吃茶也是有规矩的,不然小姐的唇彩便洗掉了。”
苏小难受不了了:“那好,我现在精神好了,你们开始吧。”
女官说:“是,小姐。我们今天要学习的是作揖、行走。明天安排的是漱口、吃茶,后天安排的是饮酒、用餐,大后天安排的是……”
苏小难说:“好了姐姐,大后天的事情大后天再安排吧。”
女官说:“小姐喊我们姐姐万万受不起,请直呼我们名字,我叫蕙然,放在你桌上的簿子上也写明了我们的官封和姓名。”
苏小难说:“蕙然姐姐,啊,蕙然,请你教我吧。”
女官说:“请小姐看我的动作。”说完用清雅的动作郑重地作了一个揖以作示范,看苏小难哑然,又重复做了两个。
苏小难和她学,却是学得浑然不像,竟然有些别扭,比新娘子头一遭上轿还笨拙。
女官说:“和王爷王妃作揖的姿势,须双手交叠放在小腹,目视下方,微微屈膝,切记左手在右手之上,此为吉拜。请小姐和我再做一遍。”
这一下午苏小难忙得焦头烂额,耳朵里全是女官端端正正和颜悦色的声音,“请小姐和我再做一遍”。三五日过去,苏小难竟觉得崩溃了,朱高珞因她正在学礼仪,也不能来,她无人诉苦,只能坚强地学完。
终于学到最后一天,女官说:“好了,小姐要学的礼仪我们全部教完了,小姐真是聪颖伶俐,感谢小姐对我们的万般忍耐。”
苏小难顿时觉得无地自容,要说忍耐,却是她们一直在忍耐自己,只是微微地憨笑了一声,也无从应答。
徐锦香那日和苏小难说了许多话,回去后竟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她飞鸽传书回京师,让人调查此事,一查便水落石出,原来燕王和蓝珏府上的苏女子有些瓜果,这事也一时是坊间的传言,只是蓝珏案惊动全国,才没人去关注燕王欲招纳一个蓝府婢女为妾的琐事。她飞快跑到徐王妃厢房,关上门说:“姐姐,和你说件事儿。”
徐王妃见她大惊小怪,便说:“什么事这般慌张的?”
“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你可知撞我的人是谁?我认识她,她原来是蓝珏府上一个婢女的女儿,你说一个婢女的女儿,姐夫怎么那么傻,要讨来做女儿,这事情不奇怪么?但不难理解,京师知道的人也不少,原来姐夫喜欢那个蓝府婢女,曾想招她为妾。”
徐王妃既维护夫君又不愿相信:“你姐夫不是这种人。”
徐锦香说:“是不是这种人我说了不算,听到的看到的才算,那婢女因想贪图富贵,巴不得到燕王府当夫人,可蓝珏不放人,最后酿成了惨剧,那婢女说是自尽了。姐夫心有不甘,才将她女儿带了来,可能是对人家太喜欢了吧,竟要认作自己的女儿,这心思姐姐不会不明白。也许,说得更严重点,她就是姐夫的亲女儿呢?谁不对自己亲女儿好。”
徐王妃说:“锦香,此事即便是真的,你切不可张扬出去,王爷对我不错,凡事需从长计议。”
徐锦香说:“我不会那么傻,只是姐夫这招自欺欺人的欺骗,我真替姐姐不值,我徐家对他是够好的,他还背着你在外面沾花惹草,你说娶个妾室我也能理解,却是欺骗,我万万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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