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难说:“去梅花园?”
朱高珞说:“听我一回。”
苏小难和守卫们将朱高珞扶上马,朱高珞说:“坐我前面,快。”伸手去拉她。
苏小难哪里愿意,说:“你的伤?”
朱高珞说:“不要紧。”苏小难踩了一半马蹬,轻轻地跃上去。红梅花轻盈地往燕王府回。朱高珞从袍子里撕下一块布,包在肩头。燕王府的门卫问了一声:“三公子,你的肩膀?”
朱高珞说:“没事,刚才摔了一跤。别说出去。”
红梅花进了白玉大院,很快就踏进了梅花园外,只是园内路窄,进不去,苏小难就扶着朱高珞一路小跑进了厢房,进门就喊:“梅槿梅槿,有没有药膏之类的。”
梅槿心知不好,慌忙去找医药。
朱高珞坐在木凳上,苏小难细致地为他包扎,朱高珞安详地看着她认真的模样,竟然看出了神,很快包扎完成,苏小难说:“以前在梅花村给小动物包扎,还行吧。”她的语气当中似乎还透露着一丝得意。
朱高珞说:“真不错。”
苏小难好像想起什么:“你怎么不去看大夫啊,我这里的药这么简便,只怕好不快。”
朱高珞笑着说:“你傻啊,要弄到王府人人皆知,你才开心。”
苏小难却兀自坐在闺床上,叹了口气,朱高珞问:“妹妹,怎么了,我说错了。”
苏小难低着头说:“只是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朱高珞知道她想说什么,但却不知如何劝慰。苏小难又走到窗前,向桃红柳绿望去,过了一会,说:“公子,我知道你为我好,可是请你原谅小难,我一定要去见他,不然我一辈子都不心安,一辈子都不会原谅我自己。”
朱高珞安慰说:“你为何这么执着,其实你自己也知道,就算千里迢迢去了京师,又能怎么样呢?”
苏小难说:“就算什么也没有,就算他化成了灰尘,化成一堆土壤,我也要去捧他回来。也许,也许他是骗我呢,他不喜欢我,所以骗我,骗我永远离开他。”说着说着竟然含起了泪。
朱高珞说:“妹妹伤心过度,坏了身子怎么办。”
苏小难似乎下定了决心,走向门去,说:“你不要再拦我了,我意已决。”
朱高珞有些气急败坏:“你回来。”
苏小难潸然说:“说什么也没用。见不到他,我和死有什么区别。”
朱高珞几乎呜咽着说:“死死死,他已经死了,已经死了,你为何还不明白,蓝乡安已经死了。”
苏小难听到这些死了的话,气血倒流,身子软瘫,扶着门框滑到了地上,顷刻间已经泣不成声。她感觉到尖锐的痛,是脖子上的龙鳞在爬,痛得她撕心裂肺,她用手狠狠地抓,朱高珞慌忙走上去,扶着她的肩膀,怕她会哭出事来,却一眼看见她脖子里爬行的鳞片,梅槿也看到了,吓得往后退,靠在墙壁上不敢动。
朱高珞害怕,但却不愿意放开她,他对她有一种深深的爱惜,已超过了害怕。苏小难再次晕了过去。梅槿慌乱地备了热水,朱高珞给她擦拭。
苏小难醒来时,叫了一声:“乡安。”她以为是蓝乡安在眼前,这一切好像刚刚做了一个噩梦一般。当越来越清晰,她看清了那张脸,是朱高珞,又有无数的怅然聚上心头。
苏小难淌出一滴泪,有气无力地问:“公子,你害怕我脖子上的龙鳞吗?”
朱高珞说:“不害怕。”
“为什么?”
“因为你啊。”
“他曾经也这么说。梅槿,你害怕吗?”
“小姐,我不怕,你这是胎记,是不是,胎记就是上辈子带出来的标记啊,说不定你上辈子是龙女呢。”
苏小难却不知道,她今日这一番横冲直闯,竟闯出了祸来,原来在燕王府大门外,被红梅花踢翻的姑娘,生生被撞折了一条手臂,正坐在床头上,咬牙忍着巨疼。大夫小心翼翼地给她敷药包扎,燕王的正妃徐王妃痛惜得泪水打转。
大夫礼毕,退出门去。姑娘忍着疼说:“姐,你别难过,不就折着了吗,养几天就没事了。”
徐王妃的埋怨中带着怜惜:“锦香,你也不知好歹,京师里待得好好的,非要跑到这边陲之地受罪。”
姑娘说:“我不是想姐姐吗。”
徐王妃忍不住捂着她的小手,这个比她小了十几岁的妹妹,可是她最疼爱的,自从父亲徐达公去世,她的哥哥徐辉祖却从来管不了她,非但进了皇宫内院与皇太孙朱允炆相识,还爱习武结友,到处游历,总之父亲在时的端庄文静全都烟消云散,那些女儿家琴棋书画、簪花女红的本事全给抛到了脑后。这不,王爷刚去京师,才在哥哥徐祖辉家吃了餐酒,徐锦香就死活要跟来,徐祖辉不同意,她自个做主留了封书信,说是心里思念,去看望姐姐,带了几个随从和丫鬟骑马坐车就跟上了,虽与燕王前后相差了几日,却也是行得很快。
虽嘴上埋怨,徐王妃见到这个妹妹却是喜不自胜:“我知道你想姐姐,可姐姐最盼望的莫不是你平平安安,富富贵贵。”
徐锦香说:“这点小伤,算得了什么。”
徐王妃说:“只是我听说伤你的人是新住进府里的丫头。”
“哪个新来的?”
“听你姐夫说是从京师带回来的。”
“姐夫喜欢的女人?”
“别胡说,你姐夫岂是那样的人,说见她孤苦无依,无父无母,一时不忍,就带回府里来当个闺女养。”
“姐夫也真是的,这天下孤苦无依的人千千万,他养得过来吗?”
“这话也不能这么说,照你姐夫的话,这阵子霉运触头,行得一善半德也是好,我倒挺乐意他的做法。”
徐锦香叹了口气,却听外面有打抱不平的声音说:“谁骑马将我姨娘弄伤的,我非剥了她的皮不可。”转眼人已经进来,正是徐王妃的二儿子朱高煦。徐王妃责备他:“动静这么大,要将你姨娘吓着不是。”
朱高煦咧着一张笑脸说:“姨娘恕罪,是我朱高煦无礼。却问撞你的是哪个?我去抓来处罚。”
徐锦香说:“听姐姐说,是姐夫新领进府里的丫头,可能是仗着姐夫宠爱,就肆无忌惮。”
徐王妃说:“你告诉高煦作甚,不怕他惹是生非。”
徐锦香说:“说出来权当嘴里出了口气吧。只是你千万不要去对付他,否则你父王可饶不了你。”
朱高煦似乎想起了什么:“母亲,你们这一说,我才想起,高珞带了个丫头片子去马场,偷了我的赤骓,我正要找她算账呢,哪知她又生生撞了姨娘,你叫我怎生咽得下这口恶气。”
徐王妃瞥了他一眼,又紧紧捂着徐锦香:“你姨娘都忍了这份痛,你有什么咽不下的。”
朱高煦说:“姨娘你真的咽得下这口气?”
徐锦香看了看王妃,又看了看朱高煦:“你性子急,莫冲动,听母妃的的话。”
朱高煦失落地叹息一声,甩臂出门。徐锦香又与姐姐说了些许话,徐王妃给她捋衣襟顺裙袂,像疼爱小孩子一般,又口口叮嘱丫鬟悉心照顾主子,才舍离去。
徐锦香坐在床头闷闷不乐,她也想不到刚到燕王府就受了这么大的罪,从小到大,可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虽忿忿不平,却不好违意姐姐。哪知余光里,出现一个高大的人影,她一抬头,发现朱高煦又回来了,是一张笑嘻嘻的脸,便问他:“怎么了,又回来了。”
朱高煦说:“我刚才见姨娘妹妹,眼神不甘,话里有话,我就回来了。”
徐锦香假意嗔怒说:“谁是你姨娘妹妹?怎不知天高地厚?”
朱高煦仍然笑脸:“论辈分,你是我姨娘,可论年龄,你和我弟弟高珞同岁,我不叫你姨娘妹妹,叫什么?”
“你这无赖,净说些不三不四的话,脸皮极厚。”
“好了好了,不论姨娘还是妹妹,请示下,我朱高煦为你马首是瞻,唯命是从。”
“示下什么?”
“姨娘傻了,当然是去教训那个丫头了。”
“你母妃可下命令了,这事就此作罢。”
“母妃嘴上说这话,心里可不一定。”
“你弟弟高珞呢,怎不见他。”
“怎说起他了。你到底想怎样教训她。”
“你说他和那丫头去马场偷马?”
“说来也气,高珞也不知是什么鬼迷心窍,竟被那丫头迷得神魂颠倒,帮她偷了我的马不说,最可怕的是,还怂恿她撞了姨娘。”
“这和高珞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这丫头傻头傻脑,高珞也缺根筋,两个人在一起还凑成了一对,什么事做不出来。”
“好了,说得过分了。”
“妹妹不高兴。”
“是,不高兴,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姨娘,你说吧,如何为你出气。”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管不着你。好了我要休息了,你回吧。”
“哎,我还想和姨娘多说几句话呢。”
“玉珠,打发二公子走。”徐锦香侧过身,面对着红罗帐,娇小玲珑的身体压着鸳鸯戏水的被褥斜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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