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珞倔强不起,朱棣甩袖而去,怒喝:“你们别拉他起来,从今以后,小难是我女儿,他与我毫无干系。”
徐锦香拉朱高珞起来,他却死死赖在地上,徐锦香无奈,对徐王妃说:“姐姐,我们进屋说话,让他跪在这里吧,也不知怎的,他吃了泥了,生根了。”徐王妃幽然叹息,拉着徐锦香往内里的厢房去。
徐锦香在徐王妃房里说了大半天话,出来时发现朱高珞仍跪在那,竟十分生气,一把握着他的手腕往外面拉扯,朱高珞倔强不动,又喊:“姨娘不要管我!”
徐锦香说:“高珞,你耍疯也别在你母妃屋里,有本事咱去外面跪!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就扭扭捏捏的。”
朱高珞抬头瞪了徐锦香一眼说:“你骂吧,我就是这样!”
徐锦香说:“你可知道,小难为你受了多少苦,这次她失踪,不都是为了你,如果她永远都不回来了,你还这样耍性子吗?”
朱高珞听了这句话,一脸的倔强竟逐渐消淡,徐锦香顺势将他拉起,又说:“记得很久以前,我曾问过你,你喜不喜欢她?你说你喜欢,可是你问问你心里,你到底喜欢她什么?我看得出来,你在乎更多的是你自己,你有一分在乎她的感受吗?与其这样,不如让我去告诉苏小难,你们从此以后都不要见面,以往的情意都白白流走,让你父王将她嫁出去,也一干二净了。”说着故意转身欲走。
她走了几步,又故意加快步伐,果然朱高珞喊了一声:“姨娘,求姨娘成全我和小难!”
徐锦香暗自窃笑,又转头说:“和我有什么干系,要我成全什么?”
朱高珞一脸忧伤:“这次回北平路上,我对小难明显生疏了许多,我怕小难会因此埋怨我,不再像以前那样同我好。”
徐锦香说:“你觉得小难是那样的人嘛?可就算她对你不好,也是你自找的。她本来就很伤心,可你不但不安慰她,反而还对她冷眼。”
朱高珞情急说:“请姨娘教我方法,不然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我自己。”
徐锦香说:“也不必这么严重吧。你这么聪明,难道哄小姑娘也没辙吗?”
朱高珞尴尬说:“你知道我不会。”
徐锦香说:“可我也不会啊。”
朱高珞焦急说:“姨娘和小难是最好的朋友,又都生为女儿身,你若没办法,那谁又有办法。”
徐锦香嫣然一笑:“你非把我推到风口浪尖才算事,那让我想想。”沉思了一会,见朱高珞又问了几句“可想好了”,又是嫣然一笑:“你真是吵人,这样吧,反正也冷落她了,不如再冷落她几天。”
朱高珞诧异:“再冷落几天?小难岂不要和我恩断义绝?”
徐锦香说:“以前住在燕王府,你每天都去看她,她都习惯了,如今你冷落她几天,她肯定会想起你的好来,不妨试一试!”
朱高珞说:“那,听姨娘一次,如果玉成,必重谢姨娘。”
徐锦香笑说:“不要谢我,对小难好一些便是,我和她姐妹一场,若她不好,我定不会饶过你。”
朱高珞又找回从前的调皮,笑着说:“姨娘放心好了,打死我也不敢和姨娘作对。”
在梅花园里呆了几天,苏小难问梅槿:“高珞这几天干吗去了?”
梅槿说:“我也奇怪,自从你们从南京回来,我一眼也没见过他。”见苏小难沉默不语,梅槿问:“小姐,你和三公子的婚事,王爷是不是忘记了?”
苏小难漠然抬头望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过了半晌才说:“梅槿,你觉得我嫁给高珞,会幸福吗?”
梅槿眼眸雪亮:“当然幸福了,在这燕王府里,除了三公子,谁又能对小姐一心一意,恐怕走遍四海五洲,也找不出第二个这般对小姐好的。”
苏小难听了这话,不禁思慕起与朱高珞相处的幕幕往事,一时百感交集。
这天傍晚,她独自一人走出房间,在梅花园的池塘边徘徊,又望着满天星斗,木然发呆,她捡起一块石子往湖里扔,顿时击起一片涟漪,伴随月光的碎银四散消去。
她刚抬起头来,见梅花园外飘起一只孔明灯,荧光通明,将夜色渲染,她记得当初来燕王府时,形单影只,有一天晚上,朱高珞拉着她到外面放孔明灯,置身于暖光泄地之时,她忽然第一次感到家的温馨,她也从此觉得与朱高珞在一起最为亲切,好比青梅竹马的情意,彼此相处融洽,又带着淡淡的欢喜。
如今这份情意随着孔明灯升上天空,又浮上她的心头,她情不自禁向梅花园外走去,当走到园口时,一副奇景顿时将她震动,那园前开阔的半亩地上,飘起无数的孔明灯,瞬间将夜色照亮,漫漫荡荡,豁亮如繁星簇拥,冉冉升空。
苏小难向前漫步,抬头观望,渐渐走到灯星之下,忽然,她的手被牵起,她眼前的人,满面是孔明灯泼洒的金黄,那是一张温暖又标致的脸庞。朱高珞问她:“小难,你喜欢吗?”
苏小难眸生暖光:“喜欢!”
朱高珞含情脉脉:“小难,你知道吗,自从见到你第一面,我就再也无法平复内心的平静,我对你的心意,好比今夜的漫天月华,如练如铁,永世不变!”
苏小难深深感动:“高珞……”
朱高珞用手抚着她的脸颊,说:“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照顾你。”
苏小难的眼睛里含着湿润,脉脉地望着他,两人的眼神交织在一起,慢慢地融渥,朱高珞弯下头去,用唇面碰了一下苏小难的鼻尖,苏小难不但没有拒绝,反而迎上了鼻息,朱高珞终于忍不住,贴上了她的嘴唇。
两人相拥在漫天金光之中,犹如一对镀金的璧人。
又说北平的艳春楼里,连日里忽然无比热闹起来,一些纨绔子弟争相捧场,原来艳春里来了一个艳女子,打扮得珠光宝气,穿着薄如蝉翼的烟黑罗衫,盘跪在大厅舞台之中,膝上驾着瑶筝,琴声沥亮,玉拍错落。
她的脸面雪白出奇,犹如光洁无染的玉兰。
那艳春楼外,正走过一个白帢白衣的青年人,在艳春楼外停留一会,眼神也斜丏注视着里面的光景。
这等光景才持续了三五日,正是晴日的清晨,艳春楼传出命案,说几个嫖客被那艳女子以火烧死,前来捉拿的官兵俱是有去无回,艳春楼一时成了死屋,只留了那艳女子在屋中如鬼魅一般独守,外面虽被围得水泄不通,却无人敢进。早有人往燕王府报去。
这日早晨的虎踞园里,朱棣正惆怅于今的情势,当今魏国公徐辉祖,也就是徐王妃的哥哥,刚刚加了太子太傅衔,已派到北平主持要务,表面上的意思是代朝廷视察边陲事务,实际上是为削藩做铺垫,以图控制北平的局势。
就此事,徐王妃曾问朱棣:“大哥此次来北平,怎么避而不见?”朱棣回她:“你大哥念的是徐家,可并不念你这个妹妹。”徐王妃不解:“这话何意?”
朱棣说:“他这次来,抱着削藩的目的来的,怎会进你的家门,他是想将徐家与燕王府的关系抛得一干二净呢?”
徐王妃忧郁地说:“难道大哥也和皇上一样,非削藩不可吗?”
朱棣叹息说:“你父亲随太|祖南征北战,享誉盛名,你大哥自然要做个从一而终的节臣,我倒不怪他。”可令朱棣担心的是,这徐辉祖并不好对付,果然不出意料,徐辉祖没有进燕王府,反而约见了徐王妃,并说了一番委婉的劝辞,说什么若燕王安心削藩,今后荣华富贵,自是平生无忧;若心怀不轨,不但害了他自己,还害了偌大亲族,害了徐家。
朱棣正忧愁时,见马和站在门外,因叫他进来问:“马和,是不是南京那边有情况?”
马和说:“殿下,北平按察使陈瑛大人刚刚被朝廷的人押解进京。朝廷已委任张昺出任北平布政使,谢贵掌北平都指挥使司。”
朱棣直感泰山压顶之势,朝廷削藩的动向越来越明显了,亲信陈瑛无缘无故被支走,换了两个不怕开水烫的张昺、谢贵,看来这徐辉祖只是朝廷打的前战,是防止北平生变,这一列的动作显然已经令朱棣生畏。
马和又禀:“南京搅乱风云之人已经查明。”朱棣耳一凛,马和说:“此人名叫蓝世仙,有‘金陵白衣’的誉称,目下无官无职,居于凤仙居,与方孝孺之子方子瑜有深厚交情。”
“蓝世仙?”朱棣问:“可查明他的身世背景?”
马和说:“目前还没有?”
朱棣说:“支走陈瑛的计谋可又是他出的?”
马和说:“这个还未查明。”
朱棣说:“马和,替我安排,继续查明此人来历,不可懈怠。叫道衍大师来见我。”
“是,殿下。”
“稍等,还是我去见他吧。”朱棣又往道衍的清水园,这清水园是朱棣专为道衍设置的园子,又遍种五花六树,里面设有偌大的禅房,檀香氤氲。
第129章 报仇
朱棣便将这朝廷的动作全部告诉了道衍,道衍思索片刻,便说:“殿下,即使朝廷大风大浪,燕王府可不能乱了阵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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