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接杀掉,剥下脸皮回去交差。”老残道。
“我接到的任务是活捉。”范越忽然说,他警惕的走进室内,腿脚似乎不太利索。
卫清河心里一动,心想难道是他?!
“不可能,之前都是直接取命,何况这是京兆府,带活人出去风险太大。”上官傅说。
“不劳烦你们,我带。”范越漫不经心的说。
他转脸看着卫清河,目光变得灼灼,用匕首顶住他的腰眼,说“走吧!”
走到水渠边,卫清河拎着衣袂犹豫着不敢下,范越看着他轻笑一声,说“还跟个娘们似的,老子带你。”
说着他一把将人揽进怀里,顺手在腰上狠狠的摸了一把。
水渠深阔可以行船,对岸一点黄光在夜风中摇曳,一行人游到对岸时都被冻透了,喘着粗气朝灯光走去,原来是一辆等在岸边的马车,黄光是车前的风灯。
乌梢鞭一扬,骏马发足往前奔去,河岸又恢复了宁静。
计划虽然顺利,可其它人依然不敢懈怠,只有范越松弛的躺在车厢里,支着头盯着卫清河,似乎怎么也瞧不够。
“你害怕吗?”
“京兆尹的职责就是替吾皇守护皇城,这种程度还吓不到我。”卫清河说。
其他三人都笑了起来,心说手无缚鸡之力竟还敢如此夸口,范越瞥了他们一眼,心想大老粗懂个屁,你们只懂杀人,而他能守国。
“听说你很聪明,怎么会被我们算计呢?”范越问。
“我总是斗不过你的。”卫清河笑了起来,清朗的好似山间明月,江上清风。
第29章 哪有你这么瞧人的?
咚,咚咚,咚咚咚。
京兆府忽然响起了有节奏的鼓声,周围鼓楼依次回应,鼓声越传越远,直到响彻全城。
“奇怪了!”老残面色一凛,直起了身子“不是节鼓,不是街鼓,也不是登闻鼓,不晌不晚的为何击鼓?!”
“不就是鼓么!”殷十三嘲讽的笑了笑。
“你不是永安人,不知鼓的意义。”老残白了他一眼。
“这是蜥皮鼓,波斯进贡的,鼓声清越有穿透力,刚才敲的这通是封锁令,京兆府周围的八坊之地都会被封锁,你们已是瓮中之鳖。”卫清河淡笑着说。
老残轻蔑的嗤了一声,以为他在蒙人,说“晨钟暮鼓,报时而已,岂能有如此神功?!”
“很出乎意料吧?最近没在永安?”这位文质彬彬的京兆尹此时竟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老残警惕的看着他,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这三个月他都在高丽。
“这套鼓语两个月前才使用,专门用来对付宁王的刺杀阴谋,设计者正是当今圣上的左手‘李仁宇大人’。”
“真他妈天纵奇才!”范越由衷的称赞“仁宇是他的字吧,名字叫什么来着?当时在龙王驿不就是他把皇上救出来的么?!”
见大伙脸色都阴了下来,范越幽幽的说“我的意思是这种奇才就应该趁早干掉。”
忽然,马车骤然停下,车厢里的人都惯性的朝前倒去,本就躺在车里的范越猛然被卫清河扑到了身下。
“你是故意的吧?”范越满脸受用的躺着,努力的往卫清河的眼底深处看去。
卫清河双手撑在车底板上,低头看着范越,神情有些木然。
“哪有这么瞧人的?”范越说。
“若是换做别人一定手足无措,但我不会。”他忽然搂紧卫清河的腰,一个挺身,两人换了位置。
“让你也感受一下。”卫清河撑在他身上幸灾乐祸的说。
卫清河躺在车板上,看着范越,神情仍是木然。
“哇,一点都不反抗呢~”范越用力捏住他双颊,晃了几下。
“都什么时候了!还玩!”老残松开帷幔,从车窗回过脸来吼道,前面的十字路口已经被武侯摆满了据马和荆棘墙。
一伙人赶紧跳下车,范越用匕首顶住卫清河的腰眼,跟着看花灯的队伍混进了最近的里坊。
坊中有家西域杂货铺,主人看灯去了,只剩两伙计在盘货,金器,毛毯,夜光杯摆的遍地都是。
忽然门上一阵轻响,只见门栓在缓缓移动,还没等反应过来,门已经破开了。
刷刷两声,伙计们应声倒地,脑门都被射成了对穿。
“朝廷有备而来,这下我们完了!”殷十三慌忙把门拴上。
上官傅一声不吭,靠在窗边往外瞧,只见武侯们全都朝坊门跑去。
“想办法带我们出去,不然就剁了你!”老残把陌刀架在卫清河的脖子上。
卫清河一声不吭,神情十分傲慢。
老残忽然失去了理智,握手成拳狠狠的朝他的腹部打去,卫清河乃一介文官哪受得了这个,顿时弓下腰,表情痛苦的扭在了一起。
“我们老残吓得快尿裤子了,连手无寸铁的人都打。”范越嘲讽的说。
“要不咱两打?”老残转过脸来凶狠的看着他。
“那也得先过了我这关。”上官傅盯着老残,粗手摸向了刀柄。
“敌人还没来,你们倒先斗了起来。”殷十三说。
上官傅瞥了老残一眼,不情不愿的把手放下了。
“小心残废!”卫清河忽然喊道,大概有些情急,呕了一大口血。
范越心头一凛,只觉头顶有风,他顺势朝前一滚回肘就是一箭。
一声闷哼传来,老残被射了个对穿,瞪着眼睛倒在了地上,他一直忌惮范越抢功,没想到最后竟死在了他手里。
“我能不能小解?”过了半晌,卫清河问。
“可以,不过我得看着你。”殷十三说。
“我来看他!”范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
月明星稀,清风徐来,暗沉沉的天幕漂浮着数不清的花灯,观灯人的笑语声隔墙传来。
“你在永安赏过花灯吗?”卫清河问,此时两人已走进了后院。
范越摇摇头,心想十几岁就远走他乡,混迹江湖,哪有这种闲情逸致。
“花灯很美可惜人声太吵,了无情致。”
“观灯不就是要热闹么?”范越说。
范越摇了摇头,说“花前月下,耳鬓厮磨才有意味。”
范越心想不愧是文官,一肚子墨水说起骚话来也极是顺耳。
“我在跑马原有处房子,那里地势高能俯瞰永安城的夜景,平日里没人,我偶尔会去小住。”
“哦,是吗?!”范越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灯笼给你吧,里面太黑。”走到茅房跟前时,范越说。
“你不进去盯着我?”
“我相信你不会搞鬼。”范越用颇为怪异的语气说道。
“我知道了。”卫清河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接过了灯笼。
茅房里有个小窗户,透过它能看到远处鼓楼上的灯火,卫清河把灯笼放在窗前,用袖子遮住窗户,随后又放下,营造出闪光的效果。
范越抱着双手倚在枣树上,想起小时候陪他上厕所的事,抑制不住的想笑。
他一直都跟个娘们似的,不愿意跟男生一起上厕所,范越只好守在茅房门口,就像现在一样。
鼓楼终于用灯光回应了卫清河,不到一刻钟,一百多官兵涌进了里坊,各个身披明光铠,手持弩机,朝西域杂货铺掠去。
观灯的坊民忽然看见这么多官兵跑过,都露出了惊骇的表情,料想一定发生了什么大事。
砰砰砰,撞门声响起,几个人都吓得从地板上弹起。
“是官兵!”殷十三从窗户回过脸来颤抖着说。
大伙儿赶紧跑进院子,那里空间大有闪展腾挪的余地。
门被撞开了,官兵们如决堤洪水般涌了进来,全都半跪着端平弩机对准目标。
“这次轮到你保护我了。”范越伸手将卫清河拉进怀里,用弩机对准脑袋。
殷十三轻功好,不肯坐以待毙,他轻点地面飞身上了假山石,又是一个起落他攀上了青瓦屋檐。
他有点得意,正准备发足狂奔时却发现屋脊后面忽然冒出了十几个黑影,手里的长弓都拉圆了。
刷刷刷!箭矢破空,殷十三身子一僵,倒栽下来,被射成了刺猬。
“所有人都把武器放下,备快马三匹。”卫清河道,音调清朗而又沉稳。
“人质不用这么主动,而且快马两匹就好……”范越把嘴贴近他耳朵呵道,卫清河只觉浑身都僵了。
两匹快马被牵了过来,额前都绑着精美的玳瑁抹额,这意味着它们可以在任何街道上驰骋,包括御道。
三人骑马跑进集市,今天是上元节,拥挤程度可想而知,但范越骑术极好,在人群中闪展腾挪,转眼就把官兵甩开了。
“想突破封锁的话只能去祥泰乾丝绸。”卫清河说。
范越按照他的指示不一会儿跑到了丝绸店门前,店主是一个大食胡商。
“别再杀人了。”卫清河说。
范越和上官傅不敢违背,只好费劲把店员通通劈晕,卫清河走到里间想把货架移开,范越一看赶紧喊上官傅一起帮忙。
货架挪开后露出了一扇小门,门后竟是一个密道。
“你怎的知道?”范越问。
“这胡商有案子在我手上,暗中调查过,还没来得及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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