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伟大怒:“你竟然烧了!”他们的婚约其实还差最后一步没有完成,现在婚书被烧,相当于是悔婚,这门亲事就不做数了。
罗怡夏倒是松了口气,就算她对婚姻无感,也不想自己多一个死鬼老公,还是一个想要她命的厉鬼。
“老东西,敢耍我!”郭伟面目狰狞,阴气暴涨,“嗖”的一下窜到罗妈妈面前,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刺骨的阴气窜入她口中。
“嗬!”罗妈妈的瞳孔猛缩,用力拍打他的手,脸上因为窒息变得煞白,五脏六腑仿佛被冰冻了一般,冷得她直哆嗦。
眼看差不多了,一条灵活的鞭子甩了过来,缠住了郭伟的手,纯阳的灵力顺着鞭子落到他身上,疼得他嚎叫一声,下意识松开了手。
下一秒,流星般密密麻麻的鞭子落到他身上,他顿时哭喊得更大声了,好不容易凝聚起来的阴气一再被打散,眼看就要魂飞魄散了,他连忙讨饶。
“你这一身冤孽,害死了多少人,怎能饶你?”江一念将灵力注入赤骨鞭,面无表情地抽过去,鞭子落到郭伟身上发出一道强光,他惨叫一声,最终消失在原地。
看到他消失,罗家三人松了口气,但也有点怵她,尤其是心虚的婆媳俩。
江一念停了下来,目光转向罗家婆媳,那目光仿佛能洞悉一切,两人心里一紧,不约而同地移开了视线。
罗怡夏注意到这一幕,心里顿时明白了,冷笑一声:“原来这事还有大嫂的份,我说呢,你怎么会突然关心起我来。”
“我——”罗大嫂捂着肚子往后退,面对罗家父女谴责的目光,眼泪刷的一下掉下来,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也知道你哥那德行,打工十几年一分钱都没给家里,孩子出生后可怎么办啊!不行了,哎哟,我的肚子好疼!”
罗怡夏冷漠地看着她:“过不下去你可以把孩子打掉离婚……”
这话戳到罗妈妈的痛脚了,立马就不高兴了:“你这说的什么话!那是我们罗家的孩子,怎么能说打掉就打掉?”
罗怡夏不为所动。
罗妈妈气到口不择言,完全没了之前的愧疚,“你的心肠怎么这么歹毒?!——燕子,来,快坐下休息,不要哭了,对孩子不好!”
“我歹毒?那你们又算什么?!”这句话让罗怡夏的情绪彻底爆发了,眼眶通红,脸上不复平时的温和。
“既然这样,今天我们就把话挑明了说。我一直没有跟你们说过,我讨厌我哥,不,是恨!你们总说我对他态度冷漠,像对待仇人一样,但你们又知不知道他对我做过什么?”
罗爸罗妈沉默着没有开口,罗怡夏也不需要他们回答,继续说道:“小学一年级,他把我带到后山,脱下我的裤子让隔壁那个单身汉猥*亵,就因为对方说会给他五毛钱。四年级那年,你跟爸爸去打工,把我们丢给外婆。他不学好,在外面打架斗殴,你隔三差五打电话叫我要跟着他,拦着他一点。我照你说的做了,结果他把我锁在外婆堆柴火的小屋子里,直到天黑才把我放出来,从那以后我就有了怕黑的毛病。
“初中,他迷上了网吧,你又打电话叫我去拦他,我还是听话地去了,他却掐着我的脖子,对我说‘你再像个跟屁虫一样跟着我,我就掐死你!’。你刚才也感受到了被掐住脖子的感觉,怎么样,滋味如何?反正我是很痛苦,那种窒息感现在都忘不了,我是个记仇的人,所以我恨他!这辈子我都不会忘记!”
罗妈妈摸了摸颈脖子,脸色难看。
罗爸爸动了动嘴唇,说:“你哥那时还小不懂事,但他是疼你的,前几天还打电话问起你。”
罗怡夏哈哈大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那我希望他不要这么疼我!从小到大,他有多调皮我就有多懂事,就是为了让你们能多喜欢我一点。可是结果呢?别的不说,妈你买牛奶都只买他一个人的份,别人说你偏心,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回的吗?你说‘女孩子喝多了牛奶发育快,不好。’,包括去逛街,你都只带他一个人去,在街上吃好的然后再空手回。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每回跟我炫耀时我是什么心情?你们总觉得我心思重,说我冷漠,那这一切究竟是谁造成的?是我天生就冷血吗?不是!是你们把我变成这样的!”
“我就不喜欢你这性子,说的像我们欠了你似的!这么多年,我是少你吃还是少你穿了?”罗妈妈怒道,“你总说我们疼你哥,那我问你,农村哪个家庭不是这样?男娃传宗接代,光耀门楣,女娃嫁出去给别人传宗接代,这是老祖宗传下来的规矩。再说了,你哥才读了九年书。而你呢,从小学一直读到大学,别的女孩子哪有你好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那是因为他考不上!”罗怡夏讽刺道,“你们甚至想花钱让他复读,求他去上技校,可是他不愿意。至于我上大学都是自己贷款读的,没花你们一分钱。”
“你给我滚!”罗妈妈说不过她,气急败坏道,“我没有你这么不孝的女儿!”
罗怡夏转身回房,拉着行李箱,“一念,我们走!”
罗爸爸想拦住她,被罗妈妈阻止了,“让她走!死丫头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
罗怡夏停住脚步,转过身,就在罗妈妈以为她要妥协的时候,只见她笑了笑,目光停留在罗大嫂的肚子上,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嫂,你上次去医院孕检,医生说你染到梅毒了,孩子还好吗?他——是罗家的种吗?”
“你——”罗大嫂惊疑不定地看着她,下意识挡住了自己的肚子,她的眼神太过冰冷,让她觉着害怕。
“什么意思?”罗妈妈愣住了,想通后音量瞬间高了起来,“你有脏病!那孩子是强子的吗?”
“妈,你别听她胡说……”
“砰!”
防盗门被重重地关上,阻隔了屋里的争吵声。
“一念,让你看笑话了。”罗怡夏苦笑道,“我这些年一直在忍耐,可是我发现我的脾气真的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好。我越忍耐,心里的负面情绪就越重,有时候我都恨不得跟他们同归于尽算了,死了一了百了!”
她说这话的时候,身上浮现一股黑气,江一念皱了皱眉,往她身上拍了一张净化符,黑气在符纸的作用下消散,罗怡夏的心情平静了许多,那股郁结在心口的戾气也散开了。
“我这是怎么了?”
“你被阴气影响了情绪。以后记得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尽量保持冷静,人一旦陷入某种极端,是会变为妖魔的。”
罗怡夏一愣,“我明白了,我以后会克制自己的情绪的。”
江一念摇头,“也不是要你一直憋着,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还是要及时发泄出来。跟我说也好,写在纸上也罢,不能太压抑了。”
“嗯。”罗怡夏眉眼带笑,突然说道,“知道吗,一念,我一直以为你跟我是同一类人,所以寝室三人中,我跟你走的最近,但最近你好像变了很多。”
江一念听出了她的意思,并没有多解释,只说:“我还是我,只是想开了而已。”
罗怡夏笑笑没说话,无论她发生了什么,她都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两人出了小区,打车去了裴恒修落脚的酒店,在那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直奔机场而去。
站在机场,罗怡夏最后看了一眼家乡的景色,毫不留恋地登了机,她以后会定时打钱回来,但短时间内,她是不会再踏足这个城市了。
后来,罗怡夏从另一个朋友口中听说了罗家的后续。
那孩子果然不是她哥的,是罗大嫂跟前男友的,但她前男友也结了婚,根本不想要,最后孩子被打掉了。
之后她也提出了离婚,但因为结婚时付的彩礼问题,两家争执了很久才谈妥,最终女方返还一半彩礼才成功离婚,并把户口迁出。
不过两家却从此成了仇人。
——
回到帝都后的第二天就是中秋节,这一天的裴家十分热闹,前来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的是冲裴家来的,也有很大一部分是冲江一念来的,比如房地产老板张景和,娱乐圈大佬王安华等受过江一念帮助的人。
祝家夫妻俩也上门来了,但江一念没有见他们,也没让他们进门,就这样把他们晾在了大门口。
来来往往的人这么多,祝家两口子“享受”着各行各业人物的注目礼,很快脸上就挂不住了,心里的怒火蹭蹭蹭地往上涨,终于在一个对手的冷嘲热讽中甩袖离去。
等走远了,祝乾国忍不住一脚踹在车上,“混账东西,真是太嚣张了!”
肖韵清的脸色同样很难看,埋怨道:“我都说了不要来了,你非要拉着我来,现在好了,我的脸都丢尽了!”
“走吧,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女儿!”祝乾国怒道。
刚好下车的仇如雪听到这一句忍不住嗤笑一声,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祝家夫妻俩也觉着难堪,灰溜溜地离开了。
仇如雪摇了摇头,小声嘀咕了一句:“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说完,仇如雪转身进了大门,女佣笑着说:“仇小姐,这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