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笙坐下, 习惯性的拉住她的手, 应道:“想你想的紧,见不到你我着急。”又见她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问:“师尊,你手里是什么?”
“给你的。”晚歌把盒子递到他面前, 不小心露出腕上的伤口。她快速缩回手, 下意识的用衣袖遮挡。
白笙皱起眉头,小心的拉过她的手, 掀开衣袖,在银镯的衬托下显得手腕更纤瘦。他心疼的望着这条不深不浅却细长的割伤。他问:“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的。”说着,晚歌抽回了手, 转移话题道, “今日是你的生辰,祝你生辰快乐。”
白笙愣了一下,会心一笑:“师尊还记得, 你不说我都忘了。”
想来也感慨,十年前,白笙和自己的娘亲过完十岁生辰后,沐羽就被人害死。他没想到那竟是和沐羽过的最后一个生辰。
一晃十载过去了, 他已及冠, 但早已物是人非。不过,他很庆幸, 能和晚歌一起度过他生命中最后的时光。
晚歌见白笙在发呆,提醒道:“你不打开看看吗?”
白笙回过神, 兴致勃勃的打开木盒,里面是白玉所制的发冠和发簪。刻纹流畅繁琐,边角处理得当,精致美观,看来晚歌花了很大的功夫。
他看的入神,晚歌总觉得空气中飘荡着尴尬的气氛,于是打破平静道:“我觉着还行,不知你喜不喜欢。”
白笙抬头,正要说话,又被晚歌抢了先:“第一次做,你不喜欢也得喜欢。”
这样霸道又无措的晚歌,甚至有点可爱。白笙微微点头,脸上是藏不住的笑意:“喜欢,只要是师尊送的,怎么样都喜欢。更何况师尊做的这么好看,我怎能不喜欢?”
晚歌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成倍的赞美,竟有点不好意思。
“师尊替我束发?”白笙扯着晚歌的衣角,满心期待的望着她。
晚歌点头。
她从乾坤囊里取出铜镜和木梳,从头梳到发尾,不经意间,她偷笑,竟有一种嫁女儿的错觉。
“师尊笑什么?”白笙看着铜镜里的晚歌问,可转念一想,他好像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过她笑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晚歌不语,这种有伤白笙自尊心的事情,怎么能说出来呢。
束发结成发髻,玉簪固发,再戴上玉冠。若不是白笙面色憔悴病态了些,此般装束相辅,定有倜傥俊郎之意。
看着镜中的本应意气风发的模样,白笙不禁叹惋世事难料,命运弄人。
饶是他再想不通兰皋这么做的原因,他也不愿再去追究。珍惜现在和晚歌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是白笙唯一能做的事,也是最应该做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镜中的晚歌不再高冷,而是一副自怨自艾的模样。
是怪白笙擅自做主落得这般田地,害得她操碎了心,但她却只责怪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错?
白笙心疼,是身体上的疼和心理上的疼。
“师尊。”白笙叫她。趁晚歌正要做回应的时候,白笙把她拉到自己怀中坐下。
距离很近,晚歌坐在他怀中正好和他平视。因此,两人无声的对视许久。
白笙很紧张,但脸色却怎么都红润不起来。他单手扶在晚歌的后颈处,将她靠近自己,下一秒,他闭上双眼,吻了上去。
是湿润软糯的触感,他知道,晚歌没有闪躲。他轻轻的舔舐她的唇,温柔的轻咬,然后用舌头撬开她的牙关,开始肆意深入。
呼吸变得急促,他能感受到晚歌被动的不适,但晚歌仍没有拒绝。
此刻,他发觉自己的脸开始发烫,侵占的欲望挤满整个混沌的大脑,心中早已饥渴难耐。
他贪婪的吻上她的脖颈,下意识的伸手去解晚歌的衣带,却被她的手制止住。
晚歌绯红的脸让人怜惜,荡漾着涟漪的眸子更是楚楚动人。她轻喘着粗气,脸颊两侧是未干的泪痕,多了几分畏惧的神情。
“师尊,”白笙温柔而干涩的嗓音好似带着祈求,“我,好难受……”那里也如胸腔内一般炙热滚烫。
晚歌蹙眉。她羞涩的低下头,百般纠结之后靠在白笙的肩上,轻声应了声“嗯”。
这是答应了?
得到肯定的回复,白笙迫不及待的将她抱起,起身就往床边走。
奈何起得急了些,白笙刚站起来就觉一阵眩晕。他顿了一下后继续往回走,他蓦地趔趄了几步,只觉胸闷无力。
随后,他扭曲着面部气喘如牛,胸腔内是如针锥的痛,视线也开始变得模糊。
怀中还抱着晚歌,白笙强忍着剧痛,把她安全的放到床上。紧接着,他再也撑不住了,看不见也听不清,痛到窒息,倒地昏厥不起。
再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了。
白笙睁开眼就看到了昏黄烛火映照下的晚歌,她坐在床侧。
“我还以为你不会醒来了。”晚歌说的随意,又像是在赌气。
“怎么会?你还在这里呢。”白笙唇干舌燥,又道,“想喝水。”
晚歌将他扶起,背后垫上东西,靠着舒服。她倒来一杯水,念念叨叨的递给他:“就你这样,还能撑多久?”
白笙接过水,沉思片刻后一饮而尽。
是啊,他还能撑多久?这样无端的晕倒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倘若哪日真的倒下去就再也醒不来了,留晚歌一人,他怎能安心?
晚歌忍住即将决堤的泪,说:“饿了吧,我去看看粥好了没。”说完就走,可她走到门口又停下来,再次侧首叮嘱道:“刚刚醒,别下床,为了你自己,也为了我。”
白笙应下,静等她回来。
她出去了,脑中思绪纷飞,慢慢的走到厨房。现在这个时候,大伯早已睡下。
夜很静,脚腕上的银铃声清脆,灶里还有未燃尽的碳火,锅里温热的粥还在“咕噜咕噜”冒泡。
她盛了一碗,有点烫,就先放在灶台边上凉一会儿。她木讷的盯着那碗粥看了很久,情绪突然爆发。
忽然间,她泪如雨下,很无助,也很害怕。
也许是那闭关的两年,晚歌真正的认识了白笙;也或许是她第一眼见到他,就如见故人般亲切;或者说,她可怜他的过去。可再仔细想想,自己的过去又能好到哪儿去?
白笙说他喜欢晚歌,是真的很喜欢,喜欢了两世。前世未能修成正果,难道连这一世也……
到现在为止,晚歌不知道自己对白笙的感觉是不是喜欢。但她知道,当白笙受伤被困时,她真的很担心,很着急。
她曾想过,这可能是师徒之情,可她却不曾拒绝过他的热烈。@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一年,她醒来后,烟溪就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最亲近的人都离她而去,陪她成长起来的人除了叶弦思,只有刘大娘。
她自我封闭的内心许久不见阳光。
所以白笙待她好,是她遗失了很久的感觉。
不管前世如何,面对这个把她捧在手心里两世的人,不容置疑,晚歌真的动心了。
十多年前,池桦亲手把她的心门关上,尘封多年。十多年后,白笙是第一个让她愿意敞开心扉接纳他的人。但,命运却要狠心的把他从她身边带走。
她忽然开始恨上天不公,难道她就不配拥有一份炽烈的爱吗?
她想,她可能不配吧。
可是,她真的不想让白笙就此离世。如果她真的不配拥有,那她就决定放弃,然后让他好好活下去。
良久,粥不烫了,她擦干眼泪,若无其事的端着粥进去。
床侧,晚歌很贴心的喂他,但他只吃了几勺就吃不下了。
“师尊,你怎么了?”白笙盯着她泛红的眼,问,“你哭了?”
“没有。”晚歌把粥放到桌上,又解释道,“灭灶火时,被烟熏着了。”
“辛苦师尊了。”白笙怜惜道。
白笙吃完没多久,困意忽上心头,还没能同晚歌道声“早些歇息”,就睡着了。
见他睡去,晚歌慢慢起身,望着他出了神。片刻,她自言自语道:“白笙,你知道吗?当我大病初愈醒来,得知最重要的人都离我而去时,我是多么的绝望。”
所以,晚歌不想再失去他了。
晚歌低下头,取出一把细短的利刃,光亮的刀身上映出她清澈的双眸。
院里的桃花已经竞相开放,在朦胧夜色下,粉嫩的花瓣被洒上一层冰冷的月光,多了一丝悲凉。
……
一夜过去,晚歌微颤的手从发鬓上取下那根曼珠沙华发簪,连同乾坤囊一起放在白笙的枕边。
白笙睡得很熟,脸上没有任何痛苦。除了凝望他,晚歌没有别的告别方式。或许,此时无声胜有声吧。
她出了门,正好在院里的桃树下遇上大伯。
头顶的桃花开的正好,在清晨的露水的映衬下更是娇艳欲滴,惹人怜爱,让人欢喜。
“姑娘,你要去哪里?”大伯见她精神不好,疑惑道,“你昨夜没休息好吗?”
“大伯,这段时间白笙就交由你照顾,银两已经放在桌上了。”晚歌像是很累,说话都没力气,“你不要吵醒他,让他自然醒来就好。”
大伯点头,后又不解的问:“若是他问起你去哪儿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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