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桦!”
晚歌趴在地上,悲伤到血泪盈襟。她在呐喊,但池桦却听不到。
池桦拼尽全力抵挡住独角灵犀和九天玄龟,让叶弦思得以脱身:“四长老!快带他们走!”
“池桦!我不恨你。”
晚歌几乎在嘶吼,他知道池桦根本没有活下去的机会,这就是在送死啊!
叶弦思等人都回来了,拿到妖丹打开大门。他们各自扶好伤员,准备离开。
“池桦,回来啊!”
晚歌哭得声嘶力竭,几乎快要晕厥过去。但池桦依旧没有回头。
时间紧迫,叶弦思抱起晚歌就往门里走:“晚晚,我们走吧,来不及了。”
“不,池桦!回来!”晚歌奋力挣扎,失声痛哭,已经崩溃,“哥!!”
最后一眼,晚歌眼睁睁的看着大门关上。
池桦一点一点的消失在视线里,也从此消失在她的生命里。
十年后的第一声“哥”,竟也成了这辈子的最后一声。
池桦被妖兽打压,打得伤痕累累,体无完肤,倒在血泊中。
他已经死了,死在妖兽的足下。
他的尸体被践踏,被蹂.躏。
他的眼睛是睁着的,望向那扇门,望向他的小丫头,直到看见他的小丫头安全了。
大门关上,是炼池。
是痛,是离别的痛,是知道了真相还要失去的痛。
晚歌精神恍惚,全身都在瑟瑟发抖,像被抛弃的孩童,在寒冬里无依无靠。正如小时候一样,晚歌再也遇不到深夜里保护她的池桦了。
叶弦思赶紧查看晚歌的情况。
“碎了。”叶弦思脸上僵持着惊讶之色。
“什么碎了?”兰皋担忧道。
“情魄。”叶弦思凝望着宛若痴呆的晚歌,满是怜惜,“连仅有的一半情魄,碎了。”
白笙看向失魂落魄的晚歌,心像是被撕扯,被蚂蚁啃噬,一阵抽痛。
晚歌身心俱损气息微弱,倒在叶弦思怀里不省人事。
“晚晚。”叶弦思眉眼间挤满伤悲,伸手去触碰这张痛苦不堪的脸颊,却不能缓解晚歌的痛。
“白笙带上南浔,然后你们根据提示进去取炼池水,然后立马回来。”叶弦思将容成与晚歌扶上风渊,再次叮嘱道,“照顾好南浔。”
“是。”白笙应道。
随后,他们消失在蓝天里。
后来,师尊闭关了。
曲径通幽处又加了一道结界。
晚歌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这个梦断断续续的。梦里的晚歌还很小,呆萌可爱,只有四五岁。
那是一个仲夏夜,晚歌被父母遗弃荒野。哭喊中走到山崖边,她遇到了一条蛇,那条气势汹汹的蛇要咬她。
就在这时,那条蛇被一条更大的蛇吓跑了。
那条蛇很大,是晚歌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大,她哭得更大声了。
那条蛇收起信子,变成一个俊朗的大哥哥走到晚歌旁边,安慰道:“怎么了?小丫头。”
“有蛇……”晚歌哭闹着。
“哪里有蛇?被我打跑了都。”池桦笑道。
晚歌擦了擦眼泪,发现真的不见了,于是抱着池桦,嘟哝道:“大哥哥,你好厉害。”
“那你以后就跟着我了吧。”池桦抱起晚歌,又问,“不对,你爹娘呢?若是你爹娘找你怎么办?”
一谈到爹娘,晚歌又开始哭闹:“我爹娘说我是拖油瓶,把我扔在这里了。”
“别哭了别哭了。”池桦抚摸着晚歌软软的头发安慰道,“以后哥罩着你,好不好?”
晚歌抱住池桦,往他怀里蹭,蹭得池桦满怀鼻涕眼泪。很久之后,晚歌才回应道:“好。”
“你叫什么?”池桦抱着晚歌就往住处走。
“万歌。”
“别姓万了。现在是晚上,就叫晚歌吧。”
“好。”晚歌答得也很干脆。
“你不怕我把你卖了?”
“不怕,你替我赶走蛇,你是好人。”
“你怕蛇?”
“嗯。”
……
风和日丽,池桦某日闲来无事,独自垂钓江边,江水碧连天。
浮标一下,池桦赶紧往上拉。
“又跑了。”池桦垂头丧气的拎着鱼钩。
“哥!”晚歌站在河对面,跳起来跟他打招呼,似乎太过于急切,淌水奔来。
“哎哎哎!小丫头,别动。”池桦扔掉鱼竿,焦急的向晚歌跑去。
江水不急,但很深。晚歌没站住脚,滑落水中。
池桦捞起湿漉漉的晚歌,嘴里虽说是责骂,但全是宠溺的语气。
刚刚呵斥完,晚歌却不以为然,掀起水花就往池桦身上泼。池桦也不认输,把方才之事抛之脑后,兴致勃勃的和晚歌玩闹起来。
笑声,水声,鸣啼声,荡漾在这江水之上,久久不散。
现已是深秋,蛇的本性需冬眠。按池桦的修为,撑个一两年不冬眠也无大碍,只是身子会弱些。但长此以往可不行,池桦决定教她些防身法术。
“小丫头,要不要我教你些法术?这样你就能保护自己了。”池桦语气上挑,试图勾起晚歌的兴趣。
“好!”晚歌也是欣然应了。
就地开始,晚歌学得很快,看一遍就掌握要领了。
“小丫头不错嘛。”
“是这样做吗?”
“是。”池桦还没有说完,屁股后面水花砸开,吓得他一哆嗦,“你是要谋害你哥我吗?”
“哈哈哈哈……”晚歌捧腹大笑,乐个不停。
正是如此,池桦意外发现晚歌灵力纯正,又有修行天赋。于是,池桦决定熬过这个冬天,来年再带她去北方,带她去见一个人。
第二年初秋,池桦带着晚歌一路向北,游山玩水。
途径闹市繁华。
晚歌站在一个扛着冰糖葫芦的大伯旁边,示意在远处摊位的池桦她想要,但池桦背对着晚歌,并没有看见。
“糖葫芦嘞,好吃的糖葫芦诶,”大伯低头发现了晚歌,笑眯眯地问,“小妹妹要吃吗?”
晚歌睁着饱含渴望的大眼睛,点点头。
“小妹妹带钱了吗?”大伯又问。
晚歌摇摇头。
“没钱可不行。”大伯瞬间变了脸色,转身继续吆喝。
晚歌可怜巴巴的低着头,极不情愿的往回走。
“姐姐,给你。”
晚歌身后传来一声软糯的声音,是一个温婉可人的姨娘和牵着一个约莫两岁大的孩子。孩子手里拿着一根糖葫芦,就是刚才晚歌一直想要的糖葫芦。
“给。”小男孩笑盈盈的递给晚歌。
晚歌圆圆的笑脸通红,她看了一眼温柔的姨娘,接过了糖葫芦。
“谢谢!”晚歌握紧糖葫芦,很礼貌的鞠躬致谢。
姨娘牵着小男孩,俯身语调平和:“笙儿,我们该回去了,跟姐姐说再见吧。”
“再见,姐姐。”小男孩满脸笑容,如阳光般灿烂。
晚歌挥手目送他们母子俩远去后,池桦才出现。
“小丫头。”一个糖人突然出现在晚歌眼前,池桦得意道,“我排了好久的队才买到的。”
晚歌不理会池桦,剥开糖纸咬下一颗,津津有味地吃着。
池桦把糖人收回,惊讶道:“你怎么有钱买糖葫芦?”
“你别管。”晚歌摊开手,生着闷气,“你把钱袋给我吧。”
“为什么?”池桦嘴里在不解的问,手却很诚实,直接掏出一个浅棕色的钱袋放到晚歌手上。
晚歌用手掂了掂,随即把钱袋放好,又道:“下次我想吃什么我就可以自己买了。”
“是是是,小丫头自己买。”池桦得知缘由只得任由她去,但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劲,“小丫头你还没有告诉我你的糖葫芦哪里来的?”
“你自己猜。”
“难道你下手打人家了?”
“不对,你再猜。”
“抢得?不可能……你告诉我嘛,我好去赔钱。”
“……”
在冬眠之前,池桦把她送到了云之巅,把晚歌交给烟溪从不收徒的白洛北手里。
池桦答应过晚歌,每年秋天都会来看她一次。那年,晚歌六岁。
每年初秋,池桦都会带晚歌下山玩,给她买糖葫芦,给她买她喜欢的东西。
直到十岁那年秋天发生了变故,池桦就再也没有出现了。
这些故事,白笙是从叶弦思口中听到的。那时叶弦思常来烟溪找晚歌,晚歌就会给叶弦思讲池桦和她的故事。
可以听出来,晚歌那段时光真的很快乐。
具体一点,十年那场变故前,晚歌真的是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当白笙再次问起叶弦思,关于那场变故时,叶弦思一直都是闭口不谈。
尽管过了一辈子,白笙对晚歌的了解几乎少之又少。
第35章 灵悸
师尊闭关的第二日。
白笙早起下山砍竹,还未到翠竹林,天空便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山洞,原来不知不觉间,白笙御剑到了当初去云之巅考核时进去过的山洞。
洞前是一片快要枯败的草地,那时的艳丽花朵早就枯萎。草地上一棵浓密的常青树,树下有一个人。
白笙走近一看,是兰皋。她淋了雨,显得有些狼狈,面色也不佳,像是病了很久一般。但昨日还好好的,白笙不解,跑过去打招呼:“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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