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既然是玉虚宫门下,想来是有遁地的本事,只要跟我儿子说一声,让他逃出朝歌城去,我姬昌感激不尽,出了朝歌城你们就不要回来了,求先生保着他一路回西岐,趁机……”
有些话是不能说出嘴的,姬昌立即反应了过来,左右看了看,这里根本没有竹简让他写信,西伯侯立即从自己衣服上撕了一块布料。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写了一封血书塞给姜子牙。
“我儿的性名就托付给先生了。”
姜子牙接过血书之后有些犹豫,后来一想先把大公子送回西岐,自己再想办法来到朝歌,找个机会把君爷带回西岐。
或者是跟大公子商量一下,到时候里应外合,大家伙一块离开朝歌。
既然天命在西伯侯身上,他想要逃出朝歌必将非常容易。
想到这里收下血书对着姬昌拱了拱手立即消失不见,到了晚上伯邑考正坐在灯下思考的时候,有人在外边敲了敲门。
伯邑考心想这个时候谁来拜会自己,想到这里不仅去开了门,发现外边站着一个老人。
这个人随即从怀中掏出一块布料扔到自己怀中,伯邑考拿到灯光下打开一看,原来是父亲的字迹,这是一封血书。
忍着泪水没有流下来,赶快请姜子牙入内,两个人分宾主坐下,开始叙述起各自如今的处境。
被兄弟斗败这件事在伯邑考看来是不方便说出来的,但是眼前这个人既然是手持父亲的血书,那么必定不是外人,姜子牙看着伯邑考缓缓说出西岐城里面内斗的时候,他不仅皱着眉头。
有一句话说千里之堤溃于蚁穴,像这种窝里斗的事情应该是亡国败家之兆,为什么师父他们却说天命在周?
难道他们兄弟中的二公子才是接位之人?
姜子牙迟迟不说话,这让伯邑考心里面有些忐忑,“先生,我已经将实情告知,如今咱们回西岐并不是上上之策,只有将父亲救出来才能正正经经地回西岐去。”
姜子牙当然能明白这个道理,但是略微好奇的问:“你和二公子一母同胞,你们两个在一边相斗,夫人难道不管吗?”
伯邑考黯然神伤地摇了摇头,家里面的这些事情他不想多说,只是催促着姜子牙赶快想办法怎么将他父亲救出来。
姜子牙等他一再催促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问这个问题不太妥当,所以抛开刚才的问题思考了起来。
如今想要让他父子两个离开朝歌,只有两种办法。
第一种是偷溜出去,这样虽然更方便一些,但是一旦被发现传扬四海之后,西伯侯姬昌一家的名声也跟着臭不可闻了起来。当日西伯侯经营的好名声不在,只能振臂一副反了朝歌,就对外说这是君逼臣反,臣不得不反。
只是这样一来就显得太仓促了一些,虽然姜子牙没有旁听过诸位将军和公主商谈,但是也知道公主如今正推行大军更换兵器,大军以前的战斗力就不可小觑,更别说更换过兵器之后了。
此乃下下之策。
第二个办法那就是派人进宫贿赂大王,只要大王那边开口了,公主这边就算拦着也名不正言不顺。
想到这里姜子牙又叹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到底是走到了反贼的路上。
把这一时的情绪抛开,姜子牙让伯邑考重新检查一下各种金银珠宝,并跟伯邑考说:“早就听说大王宠爱苏娘娘,整日宿在寿仙宫里面,你不如想想怎么讨好苏娘娘,让苏娘娘劝劝大王。”
伯邑考听了之后,赶快让人再去选一批珠宝出来,事不宜迟,赶快找路子送进宫给苏娘娘。
第61章 延庆宫教主来访
不少人收了东西之后就表现出一种拿人手软吃人嘴短的模样。
在给伯邑考定罪的时候,每个人都把事情往小了说,更让女荒哭笑不得的是,二哥居然为这事专门跑过来。
他忘了姬昌父子要夺自家江山的事情,颇有些拎不清的来给伯邑考求情。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作孽的是姬昌,跟伯邑考没关系,这孩子还是一个不错的小伙子,完全是受他爹的连累才没有能镇守住西岐城,致使西方二百诸侯都受了灾。
女荒听了之后点了点头,嘴上附和着二哥说:“您说的都太对了,那就让伯邑考回去吧。但是姬昌是不能走的。”
二哥听了之后,自觉自己脸面比较大,果然是亲妹妹,给自己这份儿脸面。就高高兴兴地跟妹妹说了起来,“放心吧妹妹,哥哥又不是傻,咱们都知道姬昌这老匹夫想要咱们家江山,放他回去无疑是放虎归山。”
“你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放走伯邑考?他是姬昌的嫡长子,他爹做的事情他难道不知道吗?姬昌死了,继承遗志的只有伯邑考。”
“妹妹,你这就不对了,你是没有跟那伯邑考说过话,你不知道那孩子是一个宅心仁厚的好孩子,跟他爹爹完全不同。再说了,要是把他们父子治罪,那么西岐必将反叛,若是反叛了,咱们还要出兵镇压,这事儿太麻烦。”
女荒皮笑肉不笑地盯着二哥,二哥突然间灵机一动,“妹妹,其实咱们这个时候不宜和西岐开战,你想啊,现在正是春季,万物荣发的时候,也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若是这个时候用兵惹怒了上天,后果咱们承担不起,再说了,都是咱们殷商的子民,打来打去还是咱们家吃亏……”
女荒用手揉了揉眼眶,心想也难为他了,让他找出这么多条理由。
“好了好了,二哥不要说了,我知道伯邑考进城的时候拉了许多财货,这个时候想必已经送入了各大臣家里了。你们收也就收了,我自然不会说什么,但是若有下次,咱们可不会轻易了结了。”
二哥听女荒的口气像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顿时放心下来,眉开眼笑地向妹妹保证没有下次了。
女荒不想跟二哥扯下去了,“但是话又说回来了,如今正是春耕的时候,让他早点儿回西岐吧,别在朝歌城里瞎转悠了。”
二哥听了,当然把这话放在心上,出了延庆宫一溜烟儿地来到太平驿馆和伯邑考见面。
两个人说的也正是女荒的意思,想要让伯邑考早点儿离开这里。
伯邑考来这里,一来是因为担心父亲,他是个仁孝之人。二来也是想让父亲跟自己一块回去,有父亲在自己的身后,姬发肯定不能猖狂。所以他这两条都没达成,自然不会轻易回西岐。无论别人怎么苦口婆心的劝告,他咬定了要在朝歌侍奉父亲。
延庆宫里面二哥刚走没多久,女荒把手头上的事儿处置完了,正巧这个时候小侄儿有问题要来问自己,女荒就让他坐在自己旁边细心的给小侄儿讲了起来,看着天快黑了,女荒就忍不住催促殷洪到城外大营里面去住。
殷洪当然不愿意,在正殿上扭扭捏捏都不愿意走。
女荒也不好跟侄儿说朝歌太危险,只说如今冬天过去了,做储君的怎么不和自己的大军在一起。
就在女荒板着脸说教了几句之后,殷洪老老实实的收拾了东西,带着甲士们出城去了。
跪坐在角落里面的姜子牙也把手中的活干完了,他捧着竹简来到了女荒跟前。
女荒把竹简接过来之后,随口问了一句,“姜书诏最近几天怎么了?怎么头都抬不起来了?”
姜子牙只好干笑了两声:“您开玩笑了。”
女荒铺开竹简,看了一会儿之后点了点头,“不错不错,仍然是简洁明了。有件事我要跟你说一下,前几天有人跟我说你年纪大了,若是对着竹简盯得时间太久恐怕对你的眼神不好,你也知道我对你寄予厚望,不想让你再做太长时间的刀笔小吏,就找了几个年轻的后辈替你分担一些,他们明天就来,你在一边多带带他们,带好了之后你去找上大夫杨任,我跟他说过了让你做下大夫,他告诉你该怎么上手。”
姜子牙听了恭恭敬敬的拜谢过之后退了下去,女荒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心中冷笑了一声。
冷笑过之后又觉得自己真的太天真了,以为能将这命定之人收归己用,可最后才发现命定之人是自己降服不了的。
又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往西岐那边放的眼线太少了,关键的东西虽然得到了一些,但是更细致一些的自己却不清楚了。
想到这里女荒想起一个人来,这个人正是三哥的死忠,干的就是告密的活。
女荒立即让人把丞相请过来,等到丞相来了之后,商量过其他琐碎的事情,女荒就话风一转。
“去年我让各地诸侯送家中的嫡长子进京,现如今到春天了,他们也该动身上路了。不知道如今有多少个诸侯送家中的孩子过来了?”
丞相想了想,如今陆陆续续到达的是东边诸侯家的孩子,还有南边的几位公子。
“北方还没有派人过来,想来是北方土地还未开化,路上不太方便,西边也没有人派来,想来是西边正在干旱,那里的诸侯如今都坐不住了,手中能用的孩子可能一时半会儿的来不了咱们朝歌”。
女荒点了点头,“西边儿的暂时不说,派人往北边儿传话,让崇侯虎的儿子崇应彪带队,让他们早点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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