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我说我们根本就没有苦衷呢？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们不想当猎物，所以我们选择当猎人。你要是知道……”花静娴的话还未说完，就被盲僧打断了，“别听她胡说，如你这般就很好。她那一套，不过是为自己的软弱找借口罢了。”
云草有些遗憾的看着花静娴，她感觉到了花静娴才正要说的许就是师傅说的是没人想知道的真像。
“你为什么不让我说？”花静娴相当憋屈的道，这种说了一半不让说的感觉实在太难受了。
“然后变的跟你我一样吗？”盲僧静静地看着她道。
花静娴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反驳道：“像我们这样有什么不好的！罢了，不说就不说。不过，她迟早会知道的，你瞒不了多久了。这丫头知道的比我想像的多的多，许是连那一位都听说过。”
“哪一位？你是说想吞噬掉此方宇宙的那位？会不会就是你们烂柯台的主人？”云草忙问。
“看吧，看吧，这丫头果然知道不少。不过你猜错了，烂柯台的主人是一位跟你一样的人，只不过他走的是另外一条路。至于那一位，你也别瞎打听了，你的小命要紧。且我跟你说句实话，我们也不知道那一位是谁？我们也在找他呢？可没人知道他是谁？若是你娘还在，兴许还能问问她。”花静娴摇头。
“你若是心有所持，那就好好修炼，这些事不是如今的你该关心的，知道了也不过是徒增烦恼。”盲僧跟着道。
云草心中一凛，重重的点了点头，嘴里跟着道：“云草知道了，谢前辈提醒。”
花静娴不满，“你这丫头，我才也说了这话的，你怎的不谢我？”
“也多谢花前辈教诲。”云草忙转过头道。
“哼，现在不觉得我们不是一伙的啦？”
“不敢，是云草愚钝，前辈莫怪。”云草诚恳的道。
“咳咳咳……你这丫头，怎么跟个木头似的一本正经，害的我都不好意思骂你了，我可是好久没骂人了，正想着过过瘾。”花静娴干咳两声道。
“广寒界到了。”盲僧遥望着前面那棵有着月桂神树的球道。
“多少年了，月桂神树再现，月神想来已经归来。只不知十二巫仙都归位了没？”
“虚无女已然成魔，十二巫仙自是凑不齐的。”盲僧摇头。
“我看不见得，那女人能看到未来，肯定早就做好了脱身的准备。”花静娴反驳道。
云草在一边听的心惊，想了想终是没将水月境里的事说出来。眼前两位说的话，她也只信了一半。
第一千零二章 广寒界逢月老
广寒界一如它的名字一般冷清，其上多是广茅的冻土，瞧着冷森森的。在远处的时候，还能见着那棵接天高的月桂神树。近了，却只见着一望无垠的卧野。
乌蓬船一路驶过冰寒的平川，最后停在东边的一座小山上。小山上只有一座孤独的道观，道观的香火也不旺，只有山底两三个远去的信众。云草才瞄了眼院里的月亮树，月老就从月亮树上跳了下来。
“我说云丫头，你怎的跟这两个亡命徒凑到了一块。不好，不好……”月老的话未说完，就被花静娴打断了，“我说月老头，你这老头莫不是忘了，当年要不是我这亡命徒给你报信，你能那么早就跑了。”
“一码归一码，老头我可是付过报酬的，我可不能让云丫头被你们忽悠进烂柯台。”月老红着脸道。
“放心吧，这丫头拒绝了。你以为我们愿意带她这个拖油瓶，还不是因为她别风流眼盯上了。”花静娴瞪着他道。
“丫头，你又闯了什么祸？”月老睁大了眼。
“月老，您看我想闯祸的人吗？”云草讪讪的笑道。
“嗯，你这丫头颇有些喜欢多管闲事，别以为我不知道。”月老也没多问，转头看向了盲僧。
盲僧看着堂上供奉的月老像，冷声道：“司月回来呢？”
“早回了。不止是她，其她几位亦是都回来了。”月老说完还朝云草挤了挤眼。
“如此，我就把她留在这了。”盲僧说完人已经回到了乌蓬船上，很快消失在广寒界。
“那我怎么办？”花静娴看着消失的盲僧，最后指了指自己。
“你当然是回烂柯台。”月老随口接道。
“不行，我不能回去。我如今连真身都没有，回去绝对是被嫌弃的份。”花静娴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一般。
“不是，你不会也想着住在我这月老庙吧？我跟你说，如今司月上神回归，她可是不会允你这个烂柯人留在广寒界。”月老当即拒绝。
“也是，那我去黄河境总成了吧，哪里可没人管。”花静娴皱着眉想了半天才道。
“你才还说云丫头是拖油瓶，我怎么看着你才是。”月老狐疑的看着她道。
“咳咳咳，你这老头也太不厚道了，别忘了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花静娴干咳将声道。
月老对此嗤之以鼻，让云草赶快送花静娴去黄河境。云草亦是很惊讶花静娴会留下，但却并没多说。等送了花静娴去黄河境，她方听月老道：“魏小子呢？你俩不是成了吗？怎的没有在一起？”
云草惊讶的抬起头，“您老怎么知道？”
“我是谁，我可是月老，何况你俩可是我系的红绳。”月老一脸我看好你们的模样。
“什么时候？”
“在青丘的时候。你是不知道，你在水月境久不出来，那小子慌的很，那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他是真将你放进了心里。”月老说着虚点了点云草的脚腕处，就见着一根红线显了出来，另外一端不知飘向了何处，只很快就消失了。
“他有事去办了，等他事办妥了自会来寻我。”云草解释道。
“广寒界可不是想来就能来的，这里多是女子。男子不是没有，只是多是从外面嫁进来的。”月老坐在月亮树上道。
“那月老你？”云草挑眉。
“我自然也是，很久之前的事了。”月老灌口酒道，脸上依然满带着笑容，只多了点落寞。
“她可是已经……”云草有些迟疑的问。
“没有，她活的好好的，只是选择忘了我，我不过是她的情劫而已，原就不配与她在一起。我跟你说过的，我原先是个凡人。便是后来成了一个小仙，也是食的香火供奉，与你们这等修炼上来的大有不同。”月老摇头。
云草闻言沉默了下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都是些沉年旧事，老头我早看开了。说起来，我是托了她的福。当年是她去求了司月，我这才能在广寒界建庙，有了自己的道场，老头我已经很满足了。”月老潇洒的挥了挥手，示意自己没事。
“听盲僧前辈说，广寒界有十二巫仙？”云草又问。
“这事说来话长，想来你也听说过十二祖巫的故事，这十二位巫仙实说的却是十二位女仙。因着其中有数位出自巫族，加上其它几位多少跟祖巫血脉有些渊源，这才有了这么个称号。说起来，十二巫仙，你已经见过了数位，像婉华荷华姐妹、望月和朔月这几位你都见过。”月老点点头。
“朔月可是虚无女大人？”
“是她。她们这些人有的几经转世，名字都快换了一轮，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她们最初的名字。”
“你老可有听说过我娘和东华上仙的事？”
“花静娴与你说的，这女人果然是个大嘴巴。”月老呸了一句，这方叹道：“这世上，有些事是没有结果的。你若强求，那也只能摘个苦果。”
“我爹和东华上仙他？”
“你不是已经猜到了。”
云草迟疑了下，终是问道：“我爹究竟是东华上仙的转世？还是只是一缕分神所化？”
“何必分的那么清，你爹如今这样不是挺好的。”
“可长乐没有认出我爹？”
“长乐？”
“东华上仙的妖宠，在仙人陵里关了数万年。”
“跟着魏小子的那只金毛吼？没听说东华有收过妖宠啊？”
“许是后来收的。不过也不一定，长乐说他跟着他主人的时候尚算年幼，又在仙人陵关了数万年，早忘了旧事，如今已是不记得他的前主人是谁？不过仙人陵，确是东华上仙的墓。只我在那墓里见过一副画，画里的男子很我爹生的并不像。”
“九渊底下有一口脱胎泉，喝了脱胎泉的泉水，不论是人还是仙，前事尽忘不说，容颜也会更改。至于你说长乐不认识你爹，可能是因东华上仙是刀灵，你爹却是人的缘故。脱胎泉水跟轮回谷的孟婆汤有些像，只孟婆汤对仙无用罢了。仙人们转世后为了适应新身份，一般都会将记忆封存元魄里，等到时机到了，封印自会解除。”
“刀灵？”云草猛的睁大了眼。怪不得人人都使剑，他爹偏爱刀。
“不仅是今日，在古时的时候就没人爱使刀，只因大家都觉得刀太过霸道，容易反噬其主。东华据说是从堕落渊底下飞上来的，因着时常听道祖们讲道，最终化灵成人，还在机缘巧合之下拜在了明道观玉虚子的名下。玉虚子自来有教无类，得他庇佑，东华后来才能名震九重天。也正因如此，当神霄居以明道观上下逼东华的时候，东华才会迟疑，你娘也才会不忍他左右为难，设计让东华重伤了他。至于脱胎泉，该是玉虚子怕你爹成魔才让他喝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