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道友，我说的是实话。老实说，我并不在意你的想法。”云草淡淡的道。
柳湘灵闻言，却是再不好意思哭了，一张脸憋的红红的，半响才道“对不起，对不起，我”
“不必如此，我还有事，先行一步。”云草说完就走了出去。问了碧云宗的弟子后，这才朝着旁边的客房走去。
“师兄，对不起。”柳湘灵低着头道。
“师妹，你能说说这是为什么吗？你不会想告诉我，你发现自己真正喜欢的人是我吧？那样可就太可笑了。”肖重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后方道。
“师兄，如果真的如你所说呢？”柳湘灵有些期待的问道。
“不可能。说吧，师妹，你想我为你做什么？”肖重山说着给柳湘灵也倒了杯茶。
“师兄，我在你眼里就是这么个人吗？我知道我以前是做了很多错事，可是因着爹的死，我已经明白了什么才是我该做的。”柳湘灵脸上的血色瞬间蜕了去。
“师妹，你是个聪明人，可我也不傻。你放心，虽说师傅不在了，我也会看顾明山宗的。不过这掌门之位就算了，你知道的，我没那么多时间处理宗里的事。”肖重山看着窗外道。眼见着万里白云，心里却骤起衰意。
“师兄，可如今宗里一团混乱。除了你，谁堪此大任？爹爹死的时候虽未说，但我知道他放不下明山宗，他一直想着重振明山宗。若不是我，他，他也不会死。我对不起爹爹，总不能让他死了都不安心。爹爹待你如子，你又早早结婴，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掌门之位。”柳湘灵再次泫然泣下，心里却隐隐发凉。若是以往，但凡她多哭两声，师兄定会心疼不已，哪里会像如今这般。眼见着她哭的泪眼磅礴，却犹自稳稳的坐在那里。必是心里有了别人，已不将她放在心里。可即便他俩未成佳偶，亦有幼时情谊，怎能冷情如厮。亏爹爹还将自己托付给他，大师兄这是变了，变的连她都不认识了。
“怎的就只有我？不是还有师妹你么？再不即，还有萧柔萧雨。莫不是师妹你担心自己做了掌门，就不能嫁给林殊言么？既如此，你又何苦拿话挖苦我。真论起来，我这些年为师妹为明山宗做的，也算对的起师傅的教导。师妹怎的就硬要我做这掌门？你难道不知，但凡掌门，掌一宗之命脉，少不得为宗门琐事所困，哪里还谈什么大道。历来掌门之位，选的都是大德却灵根不显之人。师妹怎的不为我想想？”肖重山面色微冷的道。若是以往，他自然会答应柳湘灵，可是他如今还背负着闲月的命运，自然不能再像先前那样想怎样就怎样，便是青原那老头都不会答应。那老头若是知道此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后悔没跟了来。
“我我师兄，你变了，变的我不认识了。以前你就是再生气，也不会对我如此说话。”柳湘灵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才说了这么一句。
“师妹无需担心，掌门的人选我心里有数，等这次回去后我就会安排，师妹自放心的去做自己的事就是。我知道你一心想入林家，也无妨，明山宗有我呢。若是林殊言敢欺负你，师兄我一样会为你出气。以后不要再耍这些小手段了，我不喜欢。”肖重山说到这里还自嘲的笑了笑。就在前不久，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以为柳湘灵喜欢的是自己，还犹豫要不要同意，好在他很快就清醒了过来。以前因为有师傅和他宠着，湘灵自然能清冷如月，谁也不放在眼里。如今师傅走了，他又移了性情。没了依仗，湘灵得了冷眼，自然就学会了放低身段。毕竟，因着她一心想着嫁入林家，精力都花在如何讨好林家的那几位老祖宗上，到如今也没摸着元婴的边。只师傅在的时候，林家就看不上她。如今师傅不在，湘灵觉得不安也是人之常情。
“师兄，我我答应你，以后再不这样了，你别放在心上。”柳湘灵讷讷的道。自肖重山这次回来，她就感觉到肖重山变了。只不管她如何问，他都不愿告诉她原因，所以才会一再试探。如今得了肖重山的承诺，她顿时觉得安心了不少。她知道，师兄从不食言。
“嗯。去吧，去把脸洗洗，你脸上的妆都花了。”肖重山点点头。
柳湘灵闻言，忙用帕子遮了脸，急急的出去了。
肖重山瞧着她走出门，忽然感觉到心里的某个地方空了，竟觉得轻松了不少。
第八百六十六章 杂章
许是因为灵寂宗和伏魔寺挨着，所以云草跟庆有的房间也分到一块。云草过去的时候，庆有坐在门口，面上无悲无喜，正瞧着舟外的流云出神。
云草掏出个蒲团坐下，这才缓缓的道：“大师如今可还喝酒？”说着还掏出一小坛果酒，往自己嘴里倒了一口。
庆有吸了吸鼻子，最终摇头拒绝。他道：“有些年未碰过酒肉了。”
“这样也好。世无双全法，有舍方有得。对了大师，你才说过的那位阿罗汉是谁？可能与我说说？我听人说佛宗里阿罗汉最是能打，是也不是？”云草说着收了酒。
“听师祖说叫悟心，出自神州的梵音寺。说是阿罗汉，是因为这位修的是四圣谛。只我瞧着他尚未脱离生死轮回，也未成就阿罗汉果，该是处在无生这一层才是，倒与我差不离。师祖说他是得了一位大佛的帮助，这才来了苍梧。”庆有回过头道。
“悟心？这名字好生熟悉。是了，在炼魂域的时候，那突然出现的和尚可不就叫悟心，这么说那位大佛应该是明镜大师。”云草自言自语的道。
“你见过明镜大师？”庆有有些惊讶的问。
“嗯，在明镜台的时候。因着玉生的缘故，还与大师说过几句话。至于悟心，却是在炼魂狱的时候，明镜大师说他尘心未了，便让他从哪里来又回哪里去了。”
“玉生又是谁？”
“玉生是明镜大师的弟子，是我在溯洄何结交的朋友。对了，大师你可是恢复了前世记忆？若是记起来了，可认识莲花生大士？”
“倒是见过一回，那个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庆有的声音忽然有些飘渺。
云草忽然想起在千岛湖的时候，庆有头顶显现的优昙华来，这便好奇的问道：“大师想来大有来历，不知是？”
庆有苦笑着点了点头，这才道：“金轮法王。”
“这就是了。”云草点头后又问：“那大师可听说过闻音大士？知不知道她被谁困在困仙瓶里？那位渡化苦海怨魂的高僧又是谁？给高僧仙丹助他长生的又是谁？”
“你是说闻音还未死？”
“嗯。先前在鬼域的时候，我误入了罗刹国。不仅见着那位明王，还见着了困在困仙瓶里的明王妃。”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也不知道是谁做的恶，我还以为闻音死了。我还是法王的时候，倒是见过她两回，确是位大慈大悲的活菩萨。苦海的那位，名字叫明善，出自普陀山的大昭寺。至于给他仙丹的仙人，众说纷纭，我也是不知。”
“困仙瓶里不仅有苦海海水，还有四方菩提阵。”云草出言提醒道。
“四方菩提阵虽出自菩提山，但知道的人不少，不能说明什么。”庆有愣了下，半晌才摇头道。
“我原就是好奇，问问而已，大师不必劳神。”云草说着取出凝月壶，给自己和庆有各倒了一杯茶。她原还想着问问庆有知不知道夏宜秋，转念想着如今所在不是说话的地方，这方闭了嘴。至于庆有，却不知在想什么，眼睛又跑了白云上。
肖重山过来的时候，就见着他两个在品茶，瞧着好不惬意。他走过去坐在云草边上，低头掏出了个红玉斗，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茶可是他烧的，茶叶也是他出的，那可是他从青原那诓来的仙茶。抿了口茶后，他这方道：“我说云草，你自走就是，怎的连着这茶也带了去，难不成我还能骗了你的凝月壶？”
“我是瞧着这茶味道好极，这方顺手带了出来。你那小师妹呢？我怎么瞧着你好似卸下块大石头似的。”云草说着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这茶灵气氤氲，却是喝不出名来。好在她一向不善此道，索性连名字也没问。
“这一次，我算是彻底放下了，你就甭再担心我了。”肖重山顺口道。
“这就好，我就怕你又起了心思。再逮着我一顿诉苦，我可就得头疼了，我如今最不耐烦的就是劝你们这些痴心人。”云草拍手道。
“我们？还有谁？魏兄吗？云草，你说说你这性子，魏兄怎么就看上你了。不过你拒了魏兄也好，如此我们便是难兄难弟，从此我也就不再孤单了。”肖重山振振有词的道。
“他那叫慧眼识珠，我怎么了。没有倾国色，总是个世无双吧。”云草自得的道。
“如此这样说，谁还不是个世无双怎么的，我还做个那……什么……”肖重山说到一半猛的闭了嘴，眼睛直直看往了舟外。就见着漫天的白云里，一朵黑色的蘑菇云罩独立在天地间，蘑菇底下是一片巨大的河谷，瞧着诡异的很。
“这便是魔尸谷么？”云草轻声问道。
肖重山点点头，却是看向了朝这边走过来的弟子。“魔尸谷就要到了，三位前辈请跟我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