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些毫无礼貌的执法者——!”格罗索恼怒道,“我看你们才更有可能和三一会勾结!”
“真和三一会勾结的话,你们这些尸位素餐的人早就去见死神了——灵魂意义上的‘见’。”执法者分队长之一,德尔塔·穆勒坐在另一端的沙发上,冷淡地说。他穿黑色的衬衣,披一件黑色的执法者外套,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苍白发青,简直像个死人;这是被冰霜精灵冻成冰雕的后遗症。
他的属下守卫在他身后,一言不发,如同阴影。
比赛过后,德尔塔·穆勒也被暂时留下,和其他人一起执行危机预案,安抚师生、加强守卫。
“所以我早就和你说过了,威尔曼,你最好别将你对弗里格曼先生的尊敬扩大到整个学院。”他继续用轻微讽刺的口气说,“我们这群人,都是在死亡和痛苦中咬牙生存下来的,身上还藏着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我们是被别人恐惧的异类,却还要为了恐惧我们的人而战,而且是拼上性命。到头来我们又得到了什么?”
他的单片镜折射出一道冷笑般的反光;那双血液凝固般的眼睛却殊无笑意。
“你为了他们拼上一切,现在你的妻子被抓走了,你却还在努力想要祈求这些人的怜悯,好让他们允许你去救她。”他嗤笑一声,讽刺之意更浓,“我是不是记错了,威尔曼,你们精灵其实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伴侣?相比起无足轻重的爱情来说,果然还是你那些‘大局’更加重要,对吗?”
换成任何一个时候,德尔塔的讽刺都会招来伊瑟的呵斥,或是不屑一顾的反驳。但这一刻,冰霜精灵只是面无表情地沉默着,眼里流露出一丝抑制不住的痛楚。
巴掌大的熊猫爬到精灵肩上,用小小的熊掌拍拍他的尖耳朵,以示安慰。
“我们都理解你的不满,但现在不是抱怨的时候,德尔塔。”孟蓝望着执法者分队长,镶了一圈黑色毛皮的圆眼睛极为严肃,“我听说你这几天就要动身返回驻地,继续巡逻虚空的任务。”
德尔塔沉默了一下,说:“是的。”
“我想,假如你可以代替伊瑟,负责一段时间学院的安全……”
“抱歉,孟老师。”不等熊猫说完,德尔塔就断然拒绝,“这不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停了停,他流露出一分愤恨之色:“我可不想保护这群让人恶心的家伙。”
没有理会格罗索“说什么呢穆勒!”的抱怨,孟蓝无声地叹了口气,又拍了拍精灵队长的尖耳朵。他始终站在那儿,几缕银色的头发遮住了眼睛,唇角抿得紧紧的。
“要不……”孟蓝想建议,要不事急从权,我们干脆硬闯出去,回头校董会要找麻烦就让校长顶上。
这个时候,光幕忽然又“啪”一下跳出来。是新的通讯。
“夜安,诸位。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哭丧着脸?”
红发的女海盗站在船头,背后是一片阳光灿烂的海面。她抽着长烟,挑眉看着吃了一惊的众人,在下一个烟圈里撩了撩波浪般的红色长发,懒洋洋地笑了。
“我听说你们遇上了一些麻烦。”她勾起唇角,“也许,我能帮上一点忙。比如,是不是有某个小可爱精灵需要找人接受你的守卫工作?”
伊瑟骤然抬头。
屏幕的远方,德尔塔·穆勒的脸色则阴沉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要处理的关系比较多,差不多各方都要有个交待,所以会穿插不同视角跟叙述。
最近更新可能不太稳定。我最近实习论文考试都比较有压力……争取快点把这一卷写完
第126章 破茧
林溪尝试着呼出一口气,想看看有没有白雾,但她失望了。
她已经无聊到玩这个了吗……
四周白雾弥漫,除此之外没有任何事物。林溪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儿,越发觉得无聊。
这个状态已经保持了……不知道多久。几小时,还是几十个小时?时间的流逝在一无所有之处毫无意义。林溪想起了一个说法,据说把人类关在无光的黑暗里,用不了多久那个人就会疯,所以这可谓酷刑。
她现在的状况至少比那好一点,至少有光。她这么安慰自己。
她有点怀疑这就是死神所说的惩罚,但潜意识里,她又知道自己还处于昏睡状态,周围的白雾也并非现实世界。但如果说是和之前一样的回忆,那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她终于听到了声音。
啪嗒、啪嗒。
是脚步声。
林溪站了起来,虽然有些激动,但她没有轻举妄动,而是戒备地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一个人影从那头走来,随之而来的是周围的景物。就像一幕电影由远而近生成,很快,白雾弥漫的空间被色彩、线条填满。
回忆再次降临。
林溪暂时搞不明白其中的奥妙,但她顾不上思考,而是立刻跟到了爱丽丝旁边。
回忆中的爱丽丝还是十五六岁的模样。和林溪之前在回忆中看到的她相比,她的神情已经褪去了少女的天真无忧,却也不是后来全副武装的完美笑容;她不笑,眼神淡淡的,竟然有些像苏慎之。
依旧是绫小路家的长廊。林溪看了一眼庭院,从光秃秃的樱花枝干上推断出这是冬天。
看样子……错过那个关键的秘密了。当时爱丽丝的父亲究竟对她说了什么?林溪不甘心地左右看看,期望能发生点什么事,好让当事人再把缘由说一遍。
但爱丽丝只是安静地往前走。绫小路宅的管家忠一郎,也就是之前曾打晕过爱丽丝的男人,正一路小心地跟在她身边。那恭顺谨慎的模样,和上回深夜藐视爱丽丝的男人,简直像两个不同的人。
忠一郎小声跟爱丽丝汇报着什么,好像是家族产业近况,还有一些人情往来的事。爱丽丝通常沉默,只偶尔回一两句关键的话,语气干净利落,再也没有女孩的爱娇。
林溪突然注意到,她穿的是男装,而且款式很像她哥哥。
“……对了,少主,夫人的墓碑已经刻好,就在花少爷的墓碑旁边。”忠一郎小心地瞧了一眼爱丽丝,立即又重新埋下头,“关于下葬的日期,老爷的意思是,还是希望按照占卜的日子来。”
“不,立刻下葬就好。”爱丽丝简单地回答,“这也是母亲大人的心愿。”
“是,我明白了。”忠一郎应得毫不迟疑。
爱丽丝的母亲去世了?林溪又一愣。她记得,爱丽丝的母亲是个温顺隐忍的女人,在教导女儿时十分严厉,其余时候则恭谨地相夫教子,严格地按照传统意义上的“好女人”的方式活着。
也许是受不了长子去世的打击?林溪只能这么猜测。
她注视着爱丽丝平淡无波的侧脸,心中不禁升起一丝对这个敌人的同情。
少年的爱丽丝当然看不见林溪。她站在走廊的光影里,抬手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耳边的碎发,问:“忠一郎,慎之的情况怎么样了?”
林溪连忙点头,对啊对啊,她也想知道。
忠一郎恭恭敬敬地回答:“慎之少爷最近有苏醒的迹象。”
意思就是苏学长最近一直在昏迷。林溪若有所思,结合上回记忆片段中爱丽丝父亲的话,应该是从爱丽丝听到苏学长叫声的夜晚开始,苏学长就一直昏迷。
她隐隐有种直觉:苏学长的昏迷可能和爱丽丝兄长的去世有关。
那种承受不了暗影污染而变成一滩血肉的场景……林溪并不是第一次见到。
她一边思考,一边也没忘记观察爱丽丝的反应。这个一脸严肃的男装少女,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一怔,随后有些惊喜地笑了。这一瞬,她又像回到了过去单纯的时光里。
“我去看看慎之。”
尽管经过了努力克制,爱丽丝的声音还是显得轻快了一些。她换了个方向,快步往大宅深处某个房间走去。
真的是很深的地方。林溪飘了好一会儿,只见到四周草木愈加繁茂,气息也越发幽深,连建筑的外观都变得越发古朴;她还注意到,在各处隐蔽的角落,有灵符的光芒隐隐散发。是一个很复杂的法阵。凭林溪选修课上学的那点东方符咒知识,她不大能看懂,只能分辨出这好像是一个古老又庞大的监控法阵,常常被用于看守宝物或囚犯。
苏学长住这里?
她更加疑惑起来。人的记忆并不是客观的,很难百分百还原真实的过去;那些呈现出来的部分,都是记忆主人潜意识里认为非常重要的事物。既然爱丽丝的记忆如此细致地还原了这里的法阵,就证明这个事实对她很重要。
按下疑惑,她继续等待接下来的场景。
爱丽丝一路推开了七扇门,最后才终于走到某个房间。这间房屋乍一看去和别的地方没有区别,都是很日式的素雅,壁龛里挂着富士山图,素白的瓷瓶里插着几支干花。
唯一和四周有些格格不入的,是一张病床,以及旁边摆放的现代医学仪器。苏慎之陷在里面,双眼紧闭,右手背上插着点滴针。
随后,他睫毛动了几下,慢慢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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