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伸手去摸睡前放在枕头边上的小手电,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
陆忱醒的很慢,他在夜间低血糖的症状比较严重,即使下雨,也不过是微微睁眼,“你站着别动。”
几秒钟之后,他才起身收拾东西,卷起凉席和被褥。
方胥依言站起来,刚挪了一步,脚下就踢到了一个什么东西,骨碌碌滚远了。
是手电。
她的双眼在黑暗中没有一点焦距,只能顺着这声音一路摸索过去,想找到手电帮他一起收拾。
东西多,她怕他拿不过来,雨又很急。
摸索了两步,手腕就冷不防被人攥住,猛地往后方一带,她听到东西乒乒乓乓摔落一地的声音,险些被那道猛力拽倒。
闪电骤然割裂长空。
她在模糊的光线里看见了陆忱剧烈起伏的胸膛和刹那惨白的脸。
回头,发现自己的脚和屋顶边缘就差了一步。
他骨节发白的攥着她手腕,感觉血液在太阳穴里发疯似地悸动,脑袋像被什么东西压着,快要爆开。
那几张照片好像又血淋淋的在他眼前出现了。
抑制不住的怒火从他四肢百骸瞬间摧枯拉朽般的涌上来,他用力的几乎要捏碎她的腕骨,厉声问她,“说了让你别动,听不见是不是?”
从容的仪态和温柔的神情全没有了。
就这么清晰的感受他的怒火,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不知所措的蹲在地上四处摸眼镜,磕磕绊绊的给他解释,“我……我是想帮你的……”
“帮我?”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喃喃,“我不需要你帮我,只需要你听话。”
他嗤了声,“可你什么时候听过我的话?”
吴叔大概是在楼下听到了动静,急急忙忙的跑了上来,见到这副景象顿时就炸了,“怎么还睡在上面了,下雨了,不赶紧收拾愣着干啥——”
方胥闷着声应了一句,低头抿着唇拾起眼镜,脚步还没挪动,就感觉身子一空,她整个人被猛地拦腰抱起下了楼。
腰上的力量勒的人窒息喘不过气,根本无法挣开,像不断收紧的树藤。
这么近的贴着他,她能感觉到他胸腔里快的不正常的心跳。
下台阶的时候又一道闪电经过。
她抬头看到了他发红的双眼,和被雨淋湿,紧绷的下颌线条。
他唇色很艳,混着雨水,她吻他的时候才发现他是咬破了。
也不是为了哄他,只是看到他的神情,她就忍不住,好像再不做点什么,他下一刻就要做出什么疯狂的事。
实在是揪心的让人难受。
她闭着眼吻了他两秒,到了楼下从他怀里跳下来的瞬间,他一把将她按在楼梯一侧的墙上,近乎失控的咬上她的唇,她痛极,发不出声音的呜呜叫,口腔里全是血的铁锈味,是他的。
他平时有很多技巧,这次什么也没用。
直接的像是在宣泄,纾解。
短暂的瞬间她的唇瓣急剧充血,她伸出舌尖想舔舔唇瓣,很快被他卷住,缠磨在一起。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夜黑雨大,吴叔扛着凉席和被褥和雨点赛跑,急急进了屋子,并没有留意到楼梯一侧的情景。
屋子里很快传来喊声,“小胥?你们在哪?怎么不在屋子……”
方胥推开他,呼吸急促的出声回应:“我们东西掉了……正在找。”
吴叔在里面帮他们换好被褥,擦干凉席,“什么东西啊,不重要的话明天再找,雨这么大,你和小陆早点睡。”
“……嗯。”
吴叔念念叨叨的出去了。
甫一进门,房门就被他反锁上。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扯下她肩带,半湿的吊带衫眨眼就被他拽下来扔在了地上,方胥被他按在门上,男人修长微凉的五指握着她一侧柔软,温暖的身体一经触碰,就颤栗异常。
“冷吗?”
方胥点点头,又是一阵颤栗。
他眼眸深黑的笑,“很快就不冷了。”
陆忱把她抱起来,带她陷进那一片干燥新换的床褥里。
那床被子还有阳光晾晒后的味道,方胥深吸了口气,就感觉双手被他按到头顶扣住手腕,动弹不得。
她没挣扎,等着他撒气。
窗外的雨愈发大了,屋里闷热的空气很快被一扫而空。
他单手撑在她枕侧,埋头吻遍了她身上每一寸敏感皮肤,之后移到她耳后,出乎意料的,轻轻地,温柔的舔吻。
“你以为我会怎么对你?”他慢慢的进去,低声笑了,“婚内强|暴,是吗?”
方胥偏过头去看窗户,清凌凌的雨声混合着她不匀的呼吸声在夜里被搅成一团,早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
就连额上被浸湿的发丝末尾,也分不清是汗,还是雨。
耳鬓厮磨的起伏间,房门被人轻轻敲响。
是吴叔从房里搬了个什么东西折返回来。
“小胥,这风扇还是给你们用吧,叔在乡下呆惯了,以前为了省电也没怎么用,早习惯这边的温度了,你们大老远来,也不能天天睡房顶……”
陆忱停下来,低头凑到她耳旁,说:“回他。”
方胥摇摇头,指甲陷进他的皮肤,有些慌。“你先出去啊……”
吴叔一片好心,还是他们的长辈,哪里能关着门不见。
她紧张的直抖,陆忱轻轻叹息,拍拍她的脸起身退出去,拉过被子把她整个人盖了个严实,然后一边穿衣一边解释,“吴叔,您等一下,我和小胥淋了雨,在换衣服。”
吴叔连忙补充,“不着急不着急,那我把风扇给你们放门口了,你们记得早点睡。”
“好。”
第四十章
南方的雨来的快走的也快, 后半夜的时候雨几乎已经停了。
潮湿的空气里余温渐渐开始上来,老旧的风扇晃动着,方胥没有可换的吊带衫, 穿着他的衬衣躺在他旁边, “吴叔这件事还有办法吗?”
他枕着胳膊平躺着看天花板,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事在人为。”
她明显没听懂他话里深意,只当是被灌了碗心灵鸡汤,重复,“你说的对,事在人为……”
虽然她清楚吴叔多半是不可能跟她回去了, 生活了大半辈子的地方,越上年纪,越是舍不得的。何况他虽然一个人生活, 但是这里乡邻和睦,大家彼此照应,他也是有感情的。
越想越觉得没有把握,她在满腹心事中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外面起了薄薄的一层雾, 大概是因为靠山,空气很好。
陆忱很早就醒了, 方胥还在睡, 他没忍心叫她,简单洗漱了一下先出去了。
七点不到, 村子里还是一片静谧,偶尔能看见一两缕炊烟,不知道是谁家在做早饭。
来了两天,加上之前的了解,这个小山村的情况他基本上已经了如指掌。
空气中悬浮着看不见的小水滴,湿漉漉的,薄雾中衬得他一双眼睛尤为漆黑,清冷。
经过村子中心时,那里有几个女人正推着碾盘的柱子排队碾辣椒,一旁的路边三三两两的蹲了几个抽烟的老爷们在闲扯。
他皮相极好,斯文疏淡,举手投足皆具涵养,早在前一天就被村里很多人注意到了。
有年轻的女人忍不住和他搭话,“城里人也起这么早啊?”
“没有,次数很少。”他客气的回了句,目光落在碾盘上方的草棚上。
这个草棚很大,差不多二三十平米,四边的木板每一块都被人认真仔细的钉牢过,不知道为这些来这里碾粮食的人挡了多少风雨。
那女人见他一直盯着草棚看,主动解释,“这草棚呀,还是你们吴叔家的儿子搭的。早些年有段时间一直下雨,这碾盘泡在雨里碾不了东西,村子里呀也没人管。后来吴叔就让他儿子在这里搭了个草棚。那家儿子老讲究了,四面还用木板围了墙,漂亮的跟那小木屋一样,大家都挺高兴,也算是造福村子了……”
“这样啊……”他点头,移回了目光,走进去看了一眼后,不动声色的笑笑,“听说你们村子要拆迁,吴叔也算善有善报了。”
路边的几个大老爷们顿时都抬起头看他,其中一个忍不住问旁边的人,“这是啥意思?这棚压根没搭在宅基地,拆迁也能拿到赔偿款?”
“这我咋知道?”
“这是公共的区域撒,也不能都归老吴啊。”
“他家都两套拆迁房了,他儿子又没了,要这么多有啥用?”
“也得亏之前他给他儿子攒钱盖婚房了,本来都用不上了,结果这下又说要拆迁了,老天爷也是蛮照顾他的。
……
陆忱出了草棚才发现东方的朝阳一点点升上来,薄雾已经渐渐散了,他眯着眼抬手遮了下太阳,眼底有嘲讽的轻鄙神色一闪而逝。
出来的太久,他顺着原路往回走,大概是因为没吃早餐的原因,低血糖的症状又上来了,有点头晕目眩。
快到家的时候,他接到了某一位公务人员的电话。
“陆先生,我们已经收到您的投资申请了,但是这个旅游工程很大,现在部分地区还没拆迁……您上次说的那个草棚属于违章建筑,原本是不能赔偿的,但考虑到您说的利民元素,我们正在补办相关手续和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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