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打断你腿的，”李珺焱勾唇一笑，“顶多废你千年道行。”
这还不如打断我腿呢……
搞定了玄武，李珺焱抬眸望向高空。
静灵追着朱雀火速朝前，奈何朱雀速度太快，眼看着就要跟丢，静灵漫吸口气，闭上双眼。
既然她能同万兽对话，那么妖兽，估计也可以。
朱雀回头看了一眼那个女人，见将其甩开了一段距离，眼里升起一抹不屑，越发加快了速度。
“朱雀……”
脑海中，蓦的响起另一道声音，朱雀身形蓦的一刹，空中一个趔趄，险些失了重心。
回头又看了一眼金翅玄鹰，那女人还在其背上，已经被她甩出了很远，可为什么……
她怎么忘了，这女人还可对话万兽。
即便她是妖兽，那也是由兽而来，避免不了。
她心里低咒一声，周身腾起一圈火焰，像是要弄一个巨大的火球将自己包裹起来，躲避那个女人的念话。
“请助我一臂之力。”
即便如此，脑海中还是不短传来那个女人的话。
“华夏同胞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是我晚归一步，他们性命不保，尔等乃四方神兽，应对此事早有听闻，否则不会避到这蓬莱，与世隔绝。”
这女人，全都说对了。
朱雀躲在火球中，无意识的咬着大拇指，眉心紧锁。
“我不知为何你对我如此排斥，可能是将我当成了一个叫墨飞香的女人，但我不是她，若得卿助，他日必定重谢！”
朱雀扯了扯唇角，“你不是她？”
静灵脑海中，也传来了朱雀的声音。
她略带嘲讽的语调，让静灵禁不住蹙了蹙眉。
“我若帮了你，你准备如何谢我？我要一个准确的说法。”
“你想要什么。”
“好说，我要墨飞香一缕魂魄。”
静灵脸色一沉，缄默不语。
脑海中，朱雀的声音再次传来。
“若办不到，就别打扰我，我四方神兽，都有属于自己的意志，不想被人束缚。”
静灵神色一正，答道，“她人魂魄，我做不了主，但我的魂魄，你要便拿去。”
这回轮到朱雀沉默了。
好半晌，她又开口道，“你的魂魄，确定要给我？绝不反悔？”
“我不能再失去亲人了。”
脑海中念话断开，静灵缓缓睁眼，看向前方。
包裹着朱雀的一团烈火，正逐渐熄灭。
心头压着的石头，缓缓消失，胸臆畅通，缓缓舒出口气。
朱雀随手挥灭手臂上燃着的火焰，身形轻飘飘的临空飞来。
“既然说好了，可不准反悔，事成之后，给我一缕你的魂魄。”她朝地上望了一眼，“还有，不准告诉那个男人。”
“自然。”静灵转身，又扭回头冲她道了声谢。
朱雀一脸别扭，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各取所需罢了，道什么谢？”
静灵没有理会，乘着小鸢落在地面，李珺焱上前迎她。
他下意识的看向静灵身后朱雀，眼底沉郁的黑，让朱雀禁不住绷紧了身子。
“她同意了？”
静灵回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时间过去大半了，我们得尽快赶回去，保不准丹殊会途中变卦。”
“嗯。”
收了朱雀玄武，静灵看着掌心多出来的标志，一双蛾眉逐渐舒展，连带着步伐都轻松了不少。
丹殊，这次回去，便是决战了。
乘上小鸢，一路飞往江南，途中，遇到蛇人便斩，所到之处，清净安宁，百姓重回往日生活。
高空中，李珺焱俯瞰地面。
目光望着的那个方向，是京都。
“要回去看看吗？有小鸢在，很快就能到。”
“不必，直去江南吧。”
静灵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多言。
此刻，江南。
喊杀声连天。
数不清的匈奴人，手持宽刀滥杀无辜。
混乱的人群中，有一女子手握长鞭，与匈奴交战做一处。
敌众我寡，红月很快力竭，身上挂了彩，仍旧咬着牙奋战。
忽而，一声哨响，无数苍狼涌出，瞬间扑向围在红月周围的匈奴人，为其打开一个突破口。
红月连忙后撤到一个魁梧汉子身边，“奇达叔，多谢出手相助。”
“快去疗伤，这里交给我跟袁武。”
红月一手捂着流血的手臂，撤回院内，与整装出门的玄夜碰了头。
玄夜眸色一沉，问道：“可有大碍？”
“无妨，”红月回了一句，便绕开他往里走了。
鸣竹瞧见，快步走来，看她手臂满是鲜血，惊呼一声，“红月姐快随我来，我给你处理伤口。”
随着鸣竹进了厢房，一股浓郁的血腥味顿时扑鼻而来。
定睛一看，房间内家具被搬空，里里外外都是受伤的人，鸣竹忙的焦头烂额，奇意奇珥此刻也乖乖听话帮忙。
看到红月受伤，奇意忍不住谩骂一声，“这该死的匈奴人，该死的丹殊！竟然趁灵儿姐不在，突然袭击，死伤这么多人，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啊……”
红月忍着痛朝他走来，安抚他道，“别担心，灵儿他们应该就快回来了，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可是大家都受伤了，凤香教的那些人也损失惨重，咱们只剩下老爹跟玄夜哥他们了，真的能顶得住吗？”
“顶不住也要顶，一定要等灵儿回来。”
第699章 墨飞香
还在赶路的静灵，对江南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收服了三大妖兽，她的身体好似也发生了某种变化。
晚上睡觉时，会梦到小墨他们的事情。
与以往在幻境不同，她在梦中，看到的是小墨的第一视角。
用小墨双眼看到的每一幕，比先前在幻境中更加清晰，也更令她感同身受。
眼前景色瞬间变换，此刻阴雨连天，浓云滚滚，电闪雷鸣不断，地面哀鸿遍野。
静灵两眼一睁，看到这惨象，恍若以为自己到了阿鼻地狱。
头顶乌云散开，竟然出现数不清的魔种，口中高呼“夫人万岁”，满脸兴奋。
夫人？
他们叫的……不会是她吧？
静灵四下一看，这才惊觉自己悬浮在虚空，脚下是一片淡淡的乌云。
地上火焰漫天，还有人微弱的哀鸣声传来。
而她的双手，染尽鲜血，还有粘稠的液体顺着指尖不断往下滴着。
静灵心跳，蓦地停顿！
这……
这副人间惨象，难道都是她做的吗？
这怎么可能？！
但即便她再怎么不愿承认，种种迹象还是将罪魁祸首指向她。
幻境中，小墨纯真善良，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究竟发生了什么？
脑海中猛地想起先前壁画上的一幕。
小墨来凡间游历，却因绝世美貌与天生体香被世人排斥。
她的处境，跟自己何其相似。
静灵胸腔一堵，酸涩之意蔓延开来。
若是没有李珺焱，她怕是也会变成这副模样……
对了，小墨还有银宵跟小白！
他们人呢？
正这么想着，身体不由自主的动了起来。
阔袖一挥，一道风刃从天而降，轰隆一声砸在地面。
地上瞬间裂开一道深深地沟壑，如同万丈深渊，一眼看不到底。
不少尸体顺着那沟壑坠落，从高处看下去，好似诡异的瀑布。
不，停下来……停下！
有没有人能来阻止她！
双手颤抖着，胸腔怒气激荡，仿佛要将这天下人赶尽杀绝，以泄心头之恨！
明明该如此，但不知为何，静灵却觉胸腔沉闷的厉害。
这身子每挥出去一道风刃，这股感觉就强上一分。
最后竟变得悲伤。
静灵在小墨体内，莫名红了眼眶，一滴泪顺着脸庞缓缓滑落。
银霄，你为何抛弃我？
真要我杀光这天下人，才肯见我？
“小墨！停下！”
正在此时，一道急躁的嗓音穿破云霄，传入静灵耳中。
抬头一看，竟然是匆匆赶来的小白。
他衣着破烂，似是刚经过一场恶斗，比先前静灵在幻境中看到的模样成熟了不少，与现在的白一如出一辙。
白一要等的人，果然就是小墨。
“你来了。”身体的主人，小墨开了口，语气异常冷漠。
静灵透过她的眼，看到白一面色一僵，唇瓣轻颤。
好半晌，他深吸了口气，在虚空中朝她徐徐走来。
“停下小墨，你不是这样的，我知道，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局面，银霄他……”
提到这个名字，小墨身上瞬间爆发出一股无以匹敌的强盟劲气，将白一硬生生震退十几丈！
“哇”的一声，他口吐鲜血，脸色瞬间难看了不少。
他艰难的站起身，一手捂着胸口，遥望着她。
“你仔细想想，当初他明知道你是妖还是与你相恋，如今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抛弃你？这是鸿蒙妖王从中作梗，你清醒一点，莫要被他骗了！”
“既然如此，那他为何还不肯来见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