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他上。
姿势极其暧昧。
手腕一紧,被他扣在头顶,连带双腿也被牢牢锁住。
那双黑如深潭的眸子中此刻闪烁着凛冽的光芒,“你究竟是谁?”
静灵冷眼看着。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
之前的笑脸,不过是装模作样,只等你一松懈,就立刻撕开你的咽喉。
外界传闻睿王残暴,可不是空穴来风。
“王爷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他双眼眯起,手上的力道大了几分,捏的静灵眉头直皱。
“还不肯说?”
“王爷若要我谢灵儿死,只需一句话便可,何必来这么一出?”
他眸子幽深清亮,仿佛要将静灵整个人洞穿。
“王妃可记得曾经答应过本王什么?”
静灵哑然。
她怎么知道答应过什么?
冷眼将他睨着,闭嘴不言。
越描越黑,还不如放任不管。
他忽然逼近,狭长的黑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是不记得了?还是压根不知道?”
静灵身子微僵。
他咧嘴呵的笑了一声,眼中迸射寒光“果然是不知道。”
随着话音落下,他伸手捏住她纤细的脖颈,蓦地发力,薄唇吐出的话冷如碎冰。
“本王的耐心有限。”
她冷冷的道,“我就是谢灵儿,王爷若是怀疑,何不验明正身?”
谢灵儿左胸口有一处胎记,她沐浴的时候发现的。
既然他私下里调查过谢灵儿的喜好,那么肯定不会放过丝毫细节。
李珺焱盯着她的眼瞧了一会儿,松开她的脖子,猛地扯开了她的衣领。
一股寒气瞬间将她包裹,皮肤上激起些许粟米粒儿。
喘息一口气,“现在可以证明我的身份了吗?王爷?”
胜雪肌肤中央一块椭圆形红色胎记,十分显眼。
李珺焱瞳孔微缩,收回视线,一手向上挪,摸向她的后颈。
西域巫术用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换给其他人,比人皮面具更加无懈可击。
但这个巫术却有个缺陷。
从活人身上剥下来的皮,无法用药水与活人黏合,只有让手法精湛的巫师直接进行缝合,针脚细密到无法用肉眼看出。
但最后收尾的线头比较明显,一般隐藏在发丝底下。
她的脖颈平滑,发丝底下也并无任何凸起的异物。
黑眸底下掠过一丝疑惑的光芒,捏着她手腕的五指逐渐松开。
静灵暗自松了口气,算是从这个残暴的睿王手里捡回了一条命。
耳畔传来簌簌的声音,一抬头,就看到李珺焱在脱衣服。
随手将衣袍挂在屏风上,转过身来。
去了金冠,乌黑的发丝随意垂落在胸前,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威严犀利,但仍不好接近。
旁侧橘色的烛光映照着那张俊脸,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暖意,仿佛这房中的温度也跟着下降了几分。
那双眸,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黑水,空旷孤幽,虽是倒映着她的影子,却没有丝毫温度。
他长腿跨了上来,背对着静灵睡下。
刚刚的剑拔弩张好似没有发生过。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
香兰推开房门对着晨光打了个哈欠,眼角余光却瞥见静灵的房门里走出来一个男人。
熟悉的紫黑色长袍,那不是王爷吗?!
瞬间张大了嘴巴,依稀听见“咔嚓”一声清脆的响。
下巴竟然脱臼了。
连忙托着下巴找了个地方藏了起来。
等到李珺焱走远了,她才探出脑袋,火急火燎的跑向静灵的房间。
静灵早已穿戴完毕,立在窗前修剪花枝。
看她急匆匆的进来,不紧不慢的道,“今日随我去店里一趟,要是收拾的差不多了,算算日子就可以正式开张了。。”
放下剪刀,踱步走向香兰,顺势抬手,听得咔嚓一声,帮她把脱臼的下巴重新安上。
感觉自己能说话了,香兰忙不迭道,“小姐,昨夜你跟王爷……”
“什么都没有发生,以后,也不可能发生什么的。”
昨夜的事情让她明白了一件事情。
李珺焱,很危险,再继续留在这里的话,说不定哪一天真的会被他杀了。
开什么玩笑?
她大仇未报,绝不能死。
洗漱过后,带着香兰出门。
前脚才迈过门槛,一辆奢华的四骑马车便横在了面前。
一只手掀开帘子一角,露出那双狭长的黑眸。
“王妃这是要去哪儿?本王送你一程吧。”
店铺的事情暂时不能暴露,侧头递给香兰个眼神,“有王爷作伴,你就不必跟着了,回去打理一下院子。”
说罢,上了马车。
车内很宽敞,放着一张小桌,李珺焱正不紧不慢的倒茶。
“王妃最近几乎日日出门啊,本王有些好奇。”
虽然试探完她是本尊不错,但还是不相信她吗?
“不管我做什么,都绝不会危害睿王府,这点王爷尽管放心。”
他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哦”了一声,挑眉朝她看来。
“那本王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王妃现在确实在进行什么计划,还针对某人?”
第18章 摊牌
那双眼,似是水中捞出的黑石,泛着幽冷的光泽,牢牢锁住静灵的面庞。
车厢内静的可怕,平时微不可闻的呼吸声,此刻清晰入耳。
静灵微微一笑,将他看着。
五官生的极是俊美,但却没有习武之人的粗犷之感,也没有书生身上的儒雅之气。
是介于二者中间,跟与生俱来的威严尊贵浑然一体,手指轻抬,便可轻易取人性命。
静灵承认他生了一副别人羡慕不来的好皮囊,但是……
美男有刺,不可亵玩。
她微微一笑,“要瞒王爷,只怕是也瞒不住,说不定哪天王爷疑心大起,我这脑袋可就要搬家了。”
李珺焱挑眉,看向静灵的眼神越加高深莫测起来。
静灵眼神真诚,“王爷可还记得,淮安王大喜之日我去送礼一事?”
他将茶杯顿在桌上,两只摩挲着边缘上的青色花纹,淡淡的“嗯”了一声,“难不成你所针对的人,是李言之?可是本王并不记得你谢家跟那小子有什么过节。”
说到李言之这个人,他语气之中满是嘲讽,眼底有暗流涌了一涌。
“王爷身居庙堂,自是不能事事皆知。”
李珺焱仰头一口喝尽杯中茶水,“啪”的将杯盏顿在桌上,前倾了身子,眯起双眼危险的盯着静灵,忽然一声厉喝。
“居然敢在本王面前说如何谋害皇亲贵戚?吃了熊心豹子胆吗?!”
外面驾车的洪林被吓了一个趔趄,险些一个倒栽葱从车上坠下,连忙拉紧缰绳稳住身形。
静灵瞧着他,笑的温和无害,“王爷不也如此吗?”
若不是如此,她也不敢在睿王面前提出此事。
而且,要想在睿王眼皮子底下不动声色的进行一切,根本不可能。
这个男人有着无比细腻的洞察力,与其整日偷偷摸摸小心翼翼的发展,不如拉他一起入伙,这样,也多一分胜算。
李珺焱面色微变,“你说什么?”
捕捉到他脸上变化的小细节,静灵又多了几分底气。
“外界传言睿王与淮安王向来不和,但是依我所见,根本是势同水火,想来那尹家的事情,王爷应该是知道什么的……”
脖子上瞬间一紧,氧气被刹那剥夺,那双黑眸怒火翻腾,“女人,你聪明的过头了。”
“王、王爷息怒,我只是想跟王爷合作罢了。”
“本王想要李言之的命,无需借助你手!”他哼了一声,将静灵甩开。
头撞在车厢一角,立马青了一块。
静灵感觉嗓子火辣辣的疼,咳嗽了几声虚弱道,“王爷会需要我帮忙的。”
李珺焱冷眼睨她,不屑的哼了一声,双眼泛着寒气幽光。
“本王立于朝野不倒,从未依靠过别人,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
更何况,她一介女流之辈,无权无势,自身难保,能帮他什么?
不自量力。
“乖乖扮演好睿王妃一角,你还能多活几年。”
静灵端坐了身子,不语。
睿王如此自负,定然会吃大亏。
车厢内重新恢复了安宁,这才察觉到车速忽然慢了下来。
李珺焱下意识的眉头一拧,听到外面洪林压低了声音,“王爷,有人埋伏。”
第19章 遇袭
静灵看李珺焱神色不变,好似对这种事情已经司空见惯,心里不觉有些讶异。
这睿王平日里是得罪了多少人?
偷偷掀开车帘一角观察了一下外面的景象。
马车刚拐入一个丁字入口,两面高墙,看不见洪林说的那些人,但是依稀可以感觉到暗处有几道气息。
天时、地利,时机卡的刚刚好,这群人,绝对是有备而来。
正欲收回手,刹那间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道破空之声!
一支羽箭直冲她面门射来!
心脏骤然紧缩,想要躲避已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