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识很快被一道强大的神识弹了回来,黑天魔神一惊,忙道:“什么人?!这是……这是佛光?!这世上居还有佛修?!!”
“善哉,善哉,魔尊尚存,老衲誓不敢升天……”
虚空中,忽有金光大盛,金光中走出一个和尚,白衣袈裟,面容俊朗,目含慈悲,双手合十,缓缓走金光里走出,一阵梵音响起,魔尊一声惨叫,“是你!你怎么,不!!”
“阿弥陀佛。”
和尚行了一礼,“万年已过,施主还是不肯放下屠刀么?”
“万树!”
黑天魔神咬着牙,“你怎么没死?”
“来时无身,去时无挂,万法皆空,你我皆无相,既无我相,又何来生死?”
“死秃驴!”
魔神大骂,“你少打禅机,你到底什么人?!你不可能是万树!万树已死了!”
“阿弥陀佛,我佛家尚有一丝因果留人间,魔尊既不肯放下屠刀,老衲自也升天不得。”
和尚始终显得平静极了,“魔尊用自己的一缕分身化成几个魔神围攻凌霄,愿与旱魃合作,想得到我佛家圣洁之物,老衲怕是不能不管。”
“死秃驴!”
黑天魔神气急败坏地道:“你此刻现身到底是何目的?!”
说罢便是释放出一股无比强大的魔气朝万树涌去,万树垂眼,叹息了一声,眼露慈悲,“难调难伏的众生,悲哀,悲哀……”
魔气穿过万树,却是什么都没留下,黑天魔神瞪大眼,眼露不敢置信,“不,不,这,这怎么可能?你,你这,这是……”
万树点头,“我是已不在了,施主如今见到我,不过是一场因缘际会罢了。”
黑天魔神冷静了下来,略一思索,忽然大笑,“老秃驴,原来是你圆寂之前留的一缕神识么?!想吓唬我?!我这便灭了你!我看你能承受几次!”
“阿弥陀佛!老衲当初伤你,早就预料到有这一日,老衲早已不在,一缕神识留在这儿,并非为我那后代而来,只是想劝施主放下屠刀,回头是岸。”
“放你个屁!”
黑天魔神大骂,“你说放下就放下?你放下一个我看看?!你死了万年还想来阻止我,你敢说你这不是执着!?”
“可老衲并未伤人害命。”
“呸!你们这些老秃驴断得是虚伪,不许人做这,不许人做那,你们倒解脱自在了,可想过我等这些被欲·望纠·缠之人的痛苦?!”
“路在脚下,道在心中,圣人留下解脱法,只是凡夫愚痴,不肯了了这世俗缠人之事,沉·沦y望,故而才需修炼。”
“你放屁!”
魔神又是扔出一团魔气,“我听你死秃驴胡咧咧!哈哈,你们佛家不是厉害么?如今都快成绝唱了,就是你那唯一的后代也是谈情说爱,被情所困,这就是你们的道?!哈哈,笑死人了!老秃驴,我暂且不杀你,你且睁大眼看看,看看这世道,人心败坏,道德沦丧!本座当年说什么来着的?等末法时期,我便要你们的徒子徒孙穿着你们的袈裟破坏你们的佛法!哈哈,哦,对了,我忘了,佛家已灭,没弟子了啊!”
黑天魔神疯狂大笑着,万树望着他,默默叹了口气,“施主,下此结论尚早……至于我那子孙,自有一番历练与因果需要经历,世间万物皆为法,没有无缘无故的相遇,天道自有他的安排,施主,还是趁早收手吧……”
第185章 我恨你
万树叹息了一声,身影在魔尊眼前渐渐消失。
“万树,你去哪里?!”
魔尊疯狂攻击着,“你怕我了,你怕我了,对不对?!哈哈,老秃驴,你也有今日!”
“善哉,善哉,君不见,三界之中纷扰,只为天明不了绝。一念不生心澄然,无去无来不生灭。施主,当真不能了去嗔怒之么?”
“不能,不能,不能!”
魔尊疯狂大叫着,“我受屠戮时,何曾见尔等前来救助?佛家圣人本应我而生,得大道正果后却视我为邪魔,凭什么?!你告诉我,万树,凭什么?!”
回答魔尊的是一片沉寂,万树彻底消失在虚空里,好似一场梦一般,疯狂着的黑天魔神忽然沉寂了下来,脸上露出一丝颓丧,虚弱地摇晃了下,忽然又狠狠道:“好你个万树!死了还来坏我好事,原是你当年在我心里种下了一丝善念,呵呵,你以为这样就能救这苍生吗?!万树,你真是天真!”
“阿弥陀佛,善念为因老衲,而是施主本就是圣贤。”
万树的声音再度响起,“施主的慈心仍在,何不放下屠刀呢?”
“你放屁!”
魔神歇斯底里了,“我有慈心?万树,你是脑子坏了吗?哈哈,我可是魔尊,我有慈悲心?哈哈哈哈!这真是我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若无慈悲心,你如何能听到我的声音,看见我?这丝善念是我万年前与你交手时种下的,如今我现世,正因你的慈悲。”
“滚!”
魔尊跳出虚空,大团魔气撒向人间,“老夫早已发誓,要以杀正道,老秃驴,你看清楚了!我是魔,我是魔,我不是珈蓝叶!”
“愚痴。”
一团金光涌起,将所有的魔气抵挡回去,忽然一道金光从虚空射出,落入潍城后,万树的声音响起,“老衲的使命已完成,施主,好自为之吧。”
所有的一切都恢复到平静,黑天魔神望着空无一物的虚空,陷入了呆滞了。
过了许久,他才冷笑,“你的主人来了都没用,别说你一棵破树!”
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思索起那道金光来。万树此人颇有智慧,居然能想到自己能再聚魔气,在自己身上种了一丝善念,如此有大智慧之人定不会做无的放矢之事……
刚刚那道投入潍城的金光到底是什么?
黑天魔神望着底下被人类新式武器打得再也无法前进一步的魔僵大军陷入了沉思。
“凌霄,凌霄!”
淼淼欢快地从城墙下跑下来,冲到凌霄所在的院子,大喊道:“我们又赢……阿勒?凌霄?”
她四下看着,“奇怪……人去哪里了?真是的,魔气还没净化干净呢,怎么到处乱跑?”
淼淼嘴里咕哝着,又往里间走,忽然听到里面传来一阵古怪的声音,“啊,子傅哥哥,你不要这样啊……”
淼淼心里咯噔一下,这不是那白莲花的声音么?!
忙一脚踢开门,大骂道:“好你个奸细,你还……颜子傅,你在做什么?!”
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眼前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压·在女子身上,女子的衣衫已不整,露出大片春·光;而男子的上衣已全部去除,此刻正按着女子欲行苟且之事。
淼淼只觉眼前一黑,一股血直往脑门冲着,整个头皮与身子都发麻了起来,她咬牙道:“颜子傅,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么?!还说要娶我?!混蛋,我恨你!”
说罢便是转身跑了出去,才到门外便是撞到了玉裘身上,“师妹,你这……”
“不要理我!”
淼淼捂着脸,眼泪顺着眼角滴落,掠过玉裘便是跑出院子,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硬生生地扯开了,这混蛋,原来都是在戏耍她!
若是茹茹倒在凌霄身上,淼淼还会觉得这是白莲花的计谋;可现在的问题是,是凌霄压·在人身上,而且那衣服明显是他扯下来的,都这样了,淼淼就算想自欺欺人也是做不到了!
一口气跑出老远,边跑边哭,这世上没有什么比背叛,欺骗来得更伤人了,特别是当你一颗心完全投入到那个人身上的时候。
淼淼的大脑好似成可空白一片,在那中心,凌霄撕扯茹茹衣服的场面不断上演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个傻瓜,上辈子是,这辈子是,也许下辈子还是!
上辈子,有人说,淼淼,你好天真;淼淼你好傻;杨淼淼,你好庸俗。对此她总是难过,她难过的不是别人对她的评价,难过的是她不知自己到底哪里又笨又傻还庸俗?
这一刻,她都明白了。
她就是一个巨婴,坚强,智慧从来不属于她。她很希望自己能变得睿智,坚强,可她从来都是在自欺欺人,所以别人对她的好一点点,她就会赖上别人,就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婴儿。
这世上,父母或许不会嫌弃你的幼稚,你的依赖,但别人不会。
想到这里,越来越多的眼泪涌现,淼淼真得觉得自己好傻。一个从开始就设计你的人,怎么就可以信他?!
心,生生被撕扯着,当她跑到城东,从另一个城门出去的时候,巨大的痛苦好似已成了一个巨浪,汹涌而来,将她打入海底,冰冷与窒息让她感到几乎要晕厥了,出离的愤怒变成了出离的伤心,原来,他对自己好,只是因为自己是菩提树,是天材地宝!
双手不自觉地握紧,身子颤·抖着,她不敢停下来,继续跑着,她感觉自己停下来,就会彻底崩溃。
也不知跑了多久,当夜幕降临时,淼淼倒在了地上,被欺骗的痛苦彻底耗费光了她的心神。她瘫软在地,感受着心脏爆裂般的疼痛,感受世界在她眼前变得黑暗,感受着四面八方笼来的孤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