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把你想知道的都讲给你听。”颜肖倒笑得十分欢乐,丝毫没有打扰别人清梦的愧疚之感。
“我不习惯大晚上的说这种事。”她又躺了下来,翻过身去,脸朝着墙,背朝着颜肖,狠狠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包宴宴只觉后背一凉,接着又觉得全身一热。颜肖竟掀开被子钻了进来。
那种浑身全部僵硬的感觉,又回来了。
包宴宴想要起身站起来,意料之中的又被颜肖的胳膊拦住了。
颜肖温热的气息在耳边吐着气:“以前咱们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的吗?”
以前哪里有睡过一张床上?包宴宴刚要反驳,突然想到,颜肖变成婴儿时俩人确实是睡在一张床上的。
“你还记得那些事?”包宴宴惊讶地道。
“你说呢?”颜肖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第66章 此吃鸡非彼吃鸡
包宴宴原本以为颜肖并不记得那些事, 那时的颜肖真的和普通的孩子没什么两样。她仔细地想了想,自己有没有当着颜肖的面换衣服?
看着包宴宴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颜肖不觉好笑, 他把双手枕到脑袋后面当枕头, 轻飘飘地说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包宴宴猛然回头, 看着这张笑吟吟地脸,机械地重复了刚才他说的话, “你是我们家养得鸡?”
颜肖掀开被子,一拍身边的空位,脸上带着那种不怀好意的笑道:“你躺下,我就告诉你是怎么回事。”
包宴宴木然地躺下了,连与颜肖同盖一床被子都没有发觉, 她还没有从颜肖上一句话中回过神来,他刚才的那话实在是太过于惊悚。
“两百多年前, 你的先祖养了我,我那时只是只普通的小公鸡,”颜肖的声音不疾不徐,悦耳动听, 像讲故事一般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有一天你先祖的手指干活儿时割破了,再抓到喂我们的粮食时,粮食上就沾染了血。我吃了那沾染了血的粮食,神智突然清明起来。”
“后来就跑到深山里去修炼, 偶尔也下山到你家里看看。后来才得知, 你们包家与五行珠和天灵宝珠都有密不可分的联系,所以我吞下包家人的血, 才能得道。”
包宴宴眨着好看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棚顶,也不知听没听进去。
颜肖侧着身子,一只手拄着头,另一只手搅弄着包宴宴的长发。
“你种了瘟疫快死了那天,正好是我修炼人形的那天。瞧,你是多么的幸运啊。”
包宴宴的双手猛地一拍床,坐起来仰天长啸:“我们包家这是做了什么孽啊!”
颜肖手中的那缕长发,也离开了他的手指,回到了属于它的地方。
“你说什么?”颜肖缓缓地坐了起来,脸上虽是噙着笑意,但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冰冷的气息。
包宴宴把头扭过去,看着洁白的墙壁,很是不想说话。
“睡觉吧。”颜肖竟意外地没在说什么,拉过包宴宴的胳膊随她一同躺在了床上。
包宴宴犹自沉浸在颜肖刚才的那一番话里,竟连所处的环境都忘了,等她清明过来的时候,耳边已经传来一道平稳的呼吸声。
看样子颜肖是睡着了。
“哎呀——”包宴宴刚要离开的身体又被颜肖拉了回来。
猛然间,只觉得一个重物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接着颈间一阵湿热,一只柔软的舌头在那里放肆地舔舐着。
包宴宴猛地推开了颜肖,颜肖笑着,黑白分明的眼睛在这黑夜里异常的光亮。
“你,你在,在干,干什么?”包宴宴的声音似断了线的风筝断断续续的。
“亲你。”颜肖答得倒痛快。
“你,你,为……”颜肖直接把包宴宴破碎的声音吞入了口中。
“小二,我要口水鸡,白切鸡,花雕鸡,鸡汤,鸡翅,鸡心,鸡肝,所有带鸡字的东西统统都给我上来!”包宴宴坐在客栈的大堂上,中气十足地喊道。
李君望察言观色,看了包宴宴一眼,又看了颜肖一眼,方小心翼翼地对着包宴宴开口道:“这是怎么了?”
“没怎么,”包宴宴扭过头去,不看颜肖撇来的目光,“就是想吃鸡。”
“其实……”
“再啰嗦,我连狗肉一块吃!”
李君望决定乖乖地闭上嘴巴。
“客官——”
“干什么?”包宴宴猛得一瞪眼,看得店小二的小心脏吓得扑腾扑腾快跳了几下。
店小二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么大早的,送货的还没来,店里没鸡了。不如先点别的,何况早上吃太油腻的也不好,这鸡中午再吃吧。”
包宴宴一拍桌子,猛地站起身来:“不吃了。”
拿起霹雳闪怒气冲冲地走了。
李君望凑到颜肖身边小声问道:“她这是怎么了?”
“只是想吃鸡了。”颜肖摩挲着下巴,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
包宴宴一口气跑到了那日与连绕打斗的那座山上,她一手扶着大树,努力让自己狂跳不止的心安定下来。
昨天颜肖对她做的那件事实在是太过惊悚,以前颜肖对她流露出心意的时候,她只当他在捉弄她,可是昨天晚上呢?那又算什么呢?
昨晚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没有了往日的戏谑,那里面含着满满的柔情蜜意。
颜肖竟是认真的!
她该怎么办?怎么办?
离开?对她应该离开他,趁着现在,趁着他还没追来。
一开始就是他骗她的,知道真相的那个时候开始,她就应该离开他。
如今,什么五行珠,什么做事要有始有终,她不欠他的了,她想去哪,也不管他的事。
包宴宴又想到她落在客栈里的那些东西,狠狠地骂了自己一句,东西是小,失身是大。
打定了主意后,包宴宴觉得自己的心恢复了正常。
包宴宴念动口诀,胡乱朝着一个方向飞去。
太阳越升越高,包宴宴越来越得意,就算颜肖发觉她跑了,时间这么久了也追不上了。
包宴宴得意地朝下面看了一眼,只觉得四肢百骸一阵冰冷,连嘴角上的那抹笑意都被冻着了一般。
她缓缓地落到地上,看着眼前熟悉的景物。
谁能告诉她,她飞了这么久,怎么还在那座山上!
“真是好雅兴,围着这么一座山转了一圈又一圈,可是喜欢这里的景色?”一袭红衣从树后缓缓而出。
包宴宴有种吃了苍蝇的感觉。
包宴宴戒备地看着他越走越近,右手紧紧地握着霹雳闪的剑柄,一瞬不瞬地看着眼前的这个人。
颜肖快如闪电的手按下了包宴宴想要拔出的剑,面带微笑地道:“来这里干什么?”
“吃鸡!”
颜肖轻轻地笑出了声:“我就知道昨天晚上没吃到,你心有不甘。”
包宴宴再想说什么,只觉得脚下腾空,前面景物飞快地后退,竟被颜肖抱在怀里飞了起来。
片刻之后,又回到了在客栈的那间屋里。
颜肖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包宴宴一个骨碌坐了起来,警惕地看着那张绝色的脸庞。
“你,你干吗脱衣服?”包宴宴不停地往后缩。
颜肖已经把领口解开,如玉般洁白细腻的胸膛露了出来。他取下头上的发簪,如墨般的秀发披散在身上。
他本就生得及其俊美,再加上这半遮半掩的秀发,更平添了几分妖娆。
真是个妖孽。
包宴宴觉得自己有些口干舌燥,眼睛四处乱看着,就是不看眼前人。
“你不是想吃鸡吗?”颜肖俯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直把包宴宴吹得心痒难耐。
“我说得不是这种吃法。”
颜肖用唇亲了下包宴宴捂在脸上的手,包宴宴像被蜜蜂蛰到了一般拿开了双手。
抬起头时,唇正好碰到了颜肖脸。
“还说不是这种说法。”颜肖轻笑了声。
“我……”包宴宴只觉人生无望,怎么也逃不出颜肖的手掌心。
但是这辈子就只能这样了吗?包宴宴不是这种轻易服输的人,她决定,要和颜肖谈谈。
虽然不一定成功。
包宴宴坚定地抬起头看着颜肖,目光坚定,嗯,很坚定。
“你睡会儿吧,我出去看看。”一句话,把包宴宴准备好的那些义正言辞的话都憋到了肚子里。
一眨眼的时间,颜肖的衣着装扮早已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直到听到关门声,包宴宴才确信颜肖真的是出去了。
像箭弦一样绷紧的身体渐渐松软下来。
经过这次事情,包宴宴悲观地认识到,除非颜肖放她走,否则,她是逃不掉的。
可是,他会放她走吗?
包宴宴拿起被子,从头到脚盖得严严实实。
这一天,包宴宴连吃饭都是叫小二送到房里的。
一直到深夜,颜肖都没有回来。
包宴宴几次三番地看着那门。
说不清埋在心里的那种感觉是怎么回事,本应该是希望他离她越来越远的,但如今反倒有些失落。
她是生病了吗?
在床上烙饼似的翻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翌日清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将包宴宴从睡梦中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