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长情盯着她,“凉小姐难道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什么?”
余长情只是看着她, 没回答。
她这才想起, 那晚被余长情亲眼目睹自己动用妖力, 她还没来得及消除他的记忆。
糟糕,当天见吸血鬼铃兰自取灭亡,亲手死在爱人手下,她心中又疑又痛, 居然忘了正事……
余长情轻笑,“凉小姐,我也只是有些疑惑,并非是要逼问你的意思,毕竟这是私事,如果你不愿意说,那就算了。”
“你不害怕吗?”凉锦舟问。
“怕?我为什么要怕?凉小姐又不是坏人。”
“你怎么断定我不是坏人?”她继续追问。
“嗯,大概是因为我与凉小姐的这点缘分吧。”他笑着说,“我记得我说过,我一见到凉小姐,就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所以,之前给我送伞,到后来没有追究我冒充服务员,也是因为这个?”
“不然?”余长情挑了挑眉,一脸好奇,“凉小姐以为,我是因为什么?”
“余先生,”凉锦舟没把他的调侃放在心上,犹豫片刻,说:“你帮我挡了一劫,我应该谢你,既然你拿我当朋友,有些话我就不得不说了。”
“你说。”余长情似乎知道她要说什么,依着她。
“不论怎样,和这件事毫无关系的你,都不应该把自己牵扯进来。”
“可我是个男人,”余长情没等她把话说完,“身为男人,身为艺人,在公众遇到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这是应该的,就算那天危险的不是余小姐,是任意一个陌生人,我也不会眼看着他受伤。”
凉锦舟看着男人英俊的侧脸,心中轻叹。
沉默了半晌,她郑重起身,决定不隐瞒他,“既然余先生问,我就直说了。”
余长情的脸色没有任何变化,平静的让她觉得,他早就知道答案似的。
“我……”
“你们在说什么呢?”
简越之不知是什么时候进来的,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就站在凉锦舟身后。
凉锦舟转过身,扫了一眼白粥,恰巧扫过简越之暗示的眼神,她错开一步,简越之把粥递过去。
“多谢。”余长情点点头,接过白粥,小心翼翼地用左手拿起汤匙,解释道:“只是在和凉小姐闲谈,谈到凉小姐的家乡,你就进来了。”
“她的家长?你想知道啊?”简越之皮笑肉不笑地问,心说:那个刚走,这里就又勾搭上一个,这小妞挺行啊。
不过,他不想搅乱凉锦舟的事,替她解释:“我实话跟你说吧,我和锦舟呢是同乡,我们都是阴阳差,专门解决各类鬼怪邪祟的问题,你家里要是有灵异事件可以找我们,我给你打个八折。”
凉锦舟:“……”
余长情:“……”
“阴阳差?”他大概想到了什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凉小姐有异于常人的能力。”
凉锦舟见他拿着汤匙半天不动,瞥了简越之一眼,“表哥几天不见了,你出去找找。”
“哟,嫌我碍眼啊?行!我走,不打扰你们谈情说爱,有本事你自己给他换药啊!”简越之嗤了一声,一边吐槽一边大踏步往外走。
凉锦舟:“……余先生不要介意,他就是这样胡言乱语。”
“我倒觉得简先生幽默风趣,凉小姐和他待在一起,是件好事。”余长情笑笑,再次拿起汤匙,却依旧没吃。。
凉锦舟看着他,“余先生是不喜欢吃白粥吗?也是,白粥毫无营养,我去做些有助于你恢复的食物,稍等。”
“等等,”见她说着就要去,余长情忙叫住她,解释说:“我很喜欢白粥,凉小姐不用客气。”
“是吗?”凉锦舟错愕地看着他。
“嗯。”大概是怕她多想,他轻轻盛起一匙,珍宝一般送入口中,缓慢咽下。
那一刻,男人脸上浮现出少有的幸福感,好似吃的不是一碗白粥,而是山珍海味。
凉锦舟觉得他表演的过于夸张了,在她看来,好像是被一碗白粥感动哭了,她清清嗓子,说:“余先生喜欢就好,厨房还有。”
余长情点了点头,闷不做声,继续吃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这个人对自己好像格外殷勤,但从他的言行来看又不像是那种轻浮浪荡的人,说故意接近她就更不像了。
凉锦舟十分费解,想着快点把人伤养好,送回去。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他一眼,目光落在他拿着汤匙的左手上,皱了皱眉:“余先生也习惯用左手吗?”
男人动作一顿,有些窘迫地擦去嘴角汤渍,奇怪地问:“从小习惯了,凉小姐为什么说也?难道凉小姐身边也有人和我一样?”
凉锦舟忙抽了纸巾递过去:“不好意思,我只是好奇。”
外面响起敲门声,响了好几下。
余长情示意她随意,她从客房出来,到玄关处开门。
本以为是简越之回来了,打开后才发现,外面站着的根本不是简越之,而是许司延。
她颇为复杂地看了对方一眼,不等她说话,许司延直接闯进屋里,直奔客房而去。凉锦舟在门口待了会儿,慢悠悠的跟过去,心跳如鼓。
男人进屋便看见坐在床上的余长情,他扫了一眼桌上的空碗,眉间不悦已十分明显。
凉锦舟面无表情地站在他身后,不抬头,淡漠地问:“许师兄有事吗?”
许司延转过身,火气冲上头,不加掩饰,“你两天不去上课,就是为了他?”
凉锦舟:“我上不上课,和你有什么关系?”
他抿着唇,气得肩膀颤抖,双眸血红,“凉锦舟,就算是分手,我也还是你的师兄,我答应过给你补课,我答应的事,就一定会完成,不像你。”
“不用了,”凉锦舟发现喉咙有些干,连声音都沙哑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可你字字句句,都在我心上。”
凉锦舟低着头,咬破了下唇,她甚至无法保证自己下一秒是否会坚持不住,她听见自己的心正在撕裂,在滴血。
她抬起头,勉强支撑着自己和他对视,他的眼睛里全是对她的控诉。
她吞了吞口水,用尽量平静的语气说:“过去的事,你忘了吧,我也已经不记得了。”
许司延回头,淡淡扫了一眼余长情,对方也正巧看着他,眼神意味不明。
他抓住她的胳膊,“这里有外人在场,我们出去说。”
故意把“外人”两个字咬的很重。
凉锦舟深吸一口气,甩开他的手,径自向外面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不等他先开口,凉锦舟态度极其冷淡:“我以为,你该不会如此不自重,难不成短短几天,许师兄就失忆了?”
话音落下,空气凝滞了许久。
他站在她身后,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和她远了很多。
不自重么?
看来,是他太过自作多情了。
心里钝钝的疼,他假装不在意,认真严肃地说:“我无意纠缠你,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这么生气,是因为我打扰你们了么?”
他这问题问的莫名其妙。
凉锦舟转过身,恰好对上他的一双眸,她有些茫然,“这个问题对你有意义吗?”
“没有,”他理直气壮地说:“我仍想知道答案。”
“好,那你听清楚,”她一字一顿,话语重的像挥出去的拳头,“我不想看见你,这是我个人的事,和别人没有任何关系。许司延,我讨厌你,甚至恨不得杀了你,你我已经形同仇敌,永远都不可能改变了,你明白了吗?”
字字句句,砸在男人的心窝上。
许司延面色不改,眼底却流露出安慰之情,“你真的很想杀了我?”
她和他对视着,神色犹疑,可是很快又被冷漠覆盖了。
他紧抿着唇,线条弯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上前几步。凉锦舟退了一步,右手被他拉了过去,紧贴在他的心口处。
他说:“我给你这个机会,现在,如果你想杀我,就动手吧,我绝不躲。”
“你疯了?”
“我早说过,死在你手上是我此生之幸。”
心里莫名窝了一团火,她一把推开他,嗓音压低吼道:“够了,许司延,你给我滚出去!”
许司延垂下眼帘,眉间轻蹙。
是舍不得?还是念着情分一场?
他本无所畏惧,可看着她怒不可遏轰自己离去的模样,心里怎就那么不甘呢?
男人眸子泛红,整个人笼罩在阴影里,自嘲一笑:“怎么?如今你连杀我都怕脏了手?现在在你心里,我也不过就是件垃圾,对吗?”
第62章 Chapter62
男人的话陡然激起心的涟漪,凉锦舟抿了抿嘴唇, 不知该如何作答。
迟疑片刻, 她说:“我没这么想。”
她也很迷惑, 明明可以更狠的报复他,伤害他……
可为什么每到关键时刻却又下不去手?为什么每伤他一分,自己就会比他多十分的痛?
有时候真想挖出这颗心看看, 里面到底是什么, 能让她如此宽厚, 放下心头惦念多年的执念, 独自面对这份折磨她多年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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