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随着不断被送出台外、没了资格的弟子,场上不到四百人。
一名带伤的弟子被大团的人盯上,惨遭三五人围殴。
“周判,我敬你是条汉子,乖乖去台外,别自找骨头吃的硬撑着!”
斗台上,只要不出人命或是行那毁人根基的阴损事,伤,是被允许的,所以这会叫周判的弟子可以说是浴血奋战,力抗着几人倾轧般的攻势。
以周判筑基中期的修为,照理说不会被初初筑基期的弟子压着打才是,然而此前,他们百人团的队友不长脑子的去挑衅八卦主角那一小队,于是生生的被打残了一半,又遭旁看的小队瓜分掉……
就像打开了什么倒霉模式,整团人如过街老鼠般,人人喊打的,到现在团里就剩下他一人苟延残喘,这让对此次名额势在必得的他,简直难以吞下这口气。
而这口气恰恰遇到想把他撵出场的筑基初期弟子,更是不甘心的到了极点!
伤成如此,灵力枯竭,他──还能如何?
再怎么样也得拖几个垫背!
这么一想,顿时眉目一厉,“滚!”
随着这声暴喝,围着他的五人瞬间被逼退,楞是有了反扑之势,可下一秒……但见掉头往其他小队奔去,立马令提高戒心的五人觉得被骗了,无不面子过不去,生了几分恼意。
“哼!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就让你横着出去!”
“可那是周判……”
“呵!你没看出是困兽之斗吗?!我们这么多人怕什么,还要不要秘境名额了!”
这话一出,犹豫不决的人立即一块追了过去。
在附近的程思思刚好听到这话,视线随着移动的几人掠去,不经意间,看到角落的娄越云妱。
她脑中一下想起两日前受到的对待。
她程思思再怎么样也是个实力快到中期的筑基弟子,娄越和云妱凭什么这么对自己?
看着云妱喘着气,脸色红润又带着几分疲惫的眼神,一副受不住高密集斗法的模样,程思思心里骂了声弱鸡,登时和旁人说:“我看场上人数停在二百二十人很久了,那边两小队正打的乱,我们去混水摸鱼,趁机把人弄出去,早早结束。”
“在这等就好了,何必冒险呢……”天知道这一过去,会不会是自己被淘汰了?
不愿冒险的弟子也非他一人,有几个也是。
“就是啊,都到这个关头了,还是这等就好,坐收渔翁之利便是。”
“我赞同。”
“我也是。”
程思思皱了眉。她不喜欢人家反驳她的话,但这会几人说的也没错……
犹疑间,本去追周判的弟子飞快跑过来,其身后还跟着某一小队,且这一小队看起来实力异常不错,竟然一招就能将跑在前方的五人之一拍飞一个,甚至──早该滚出台外的周判声线紧跟而来。
“大团的伤兵残将全在这儿,只有二十人!挥出他们,名额就是我们的了!”
程思思一听,简直就想骂人了,窥那还跑得四人又被人家一招撵飞后,登时提起精神喊,“我看浑身是血的你们才残呢!大家上!名额是我们的!”
这时,就是不想冒险的人都被迫冒险,心里直把这五人骂翻了。
场上再度陷入混乱,而程思思,在一口气怼飞三人后,突然说:“混水摸鱼啊!想要名额的就按我原先说的来!”
有的人听懂,有的人……听不懂的,也在队友奔向打的飞起的两小队时明白。
“这程思思真不要脸,不过……”周判骂,朝身旁暂时拉拢的友军说:“我们把他们赶过去就好,不要和那两队交手。”
然而,不知是因为将来的胜利迷了眼还是程思思太能挑衅,周判临时友军浑然不听,大手一挥。
“兄弟们上!把他们全部拍出台外!”
一时,四组人马打了起来,本就乱的场上更是什么法术都有,程思思也在这时领着人,绕向两小队后方。
这时的娄越和两人交手,云妱有气无力的使着小剑帮忙,程思思见状,本是严肃的圆润脸庞,竟因笑而显了几分狰狞。
“就是现在!”
听得这声、窥得偷袭者,云妱也露了抹无害微笑,“送名额的来了。”
早和云妱说好的娄越,登时变招,弑神链一分化成数条,群魔乱舞似的拍向四方!
首当其冲的弟子无不被震飞抑或摔出台外,而没的还是遭受波及者,立马被放大的小剑接力似的拍了出去!
一时场中人就像炮弹似的飞出去,显示台上人数的偌大法器不断更新数字。
216……
211……
207……
203……
程思思被震的滚在地上,整副身子都被拍麻了,但见云妱大剑锲而不舍的再一次拍来,其剑后方显示的场上人数的看板恰恰至200时,顿时喜上眉梢。
人数一到,禁制下来,不管是使着的法术还是运转的灵力,都会止住。
然而她忘了,是灵力跟法术使不出来,对剑这种物理攻击没效,甚至因为失去灵力控制,大剑就这么重力加速度的往她脸上拍了下来!
“啊──”
随着凄厉的惨叫出,飞出去的程思思立即成了所有人焦点,而看到拍上那一瞬的人,只觉──
卧槽!脸好疼!
凶残!
不过好帅!
云妱呆了下,缓缓吐了句,“呃,不好意思收不住?”
已经立在半空中的长老:“……”
这种意外也不是没有过,往常没做惩罚,长老自然不会多此一举,见场上待命的医修已经过去察看,没再关注,开始朗声说起接下来外门斗内门的时间及规则。
不过说到一半时,娄越突然软倒。
云妱眼明手快的扶住他,“娄越?”
这一搀扶,云妱才发现他浑身冷凉,汗津津的一脸苍白……
“没事,我只是……灵力用尽而已。”才这么一招群魔乱舞便耗尽全身灵力,甚至枯竭的经脉疼痛,到此时,娄越终于醒悟过来。
他,不再是前世那日天日地、让正魔两道闻风丧胆的魔头,而是个修为不够又异常脆弱的血肉之躯。
这样的他,怎么保护师父?
情不自禁的,自我怀疑在娄越心里无限放大。
但也在这时,额头上一暖。
抬眼,便见云妱一脸担心的看着他。
“先吃点补灵丹缓缓,我也是太不注意了,像这种能够制住全场的招数怎么会没反噬……”说着,贴在额头上的手拿了下来,手里也出现了丹药瓶。
“手伸出来,我倒给你。”
娄越苍白的面上浮起了抹笑容。
师父还是这么可爱会疼人,让人真想像前世那样,耍赖说:“手抬不起来,师父你喂我。”
然而身上的抽疼与此情此景无不提示他,这不是前世。
师父不是他的师父……
是吾岳众人的师姐或师妹。
身份上的不同,情谊未至,让他不能如此。
他只能伸出手,楞那小小丹药滚在手心里,想像以前光景,期待今后。
师父,徒儿会一直等着你的。
等你收我为徒,再续前缘。
然而,当晚他便做了个恶梦,且在惊醒时,耳畔还留有尖锐的泣语。
“……孽徒!若有来生,我云妱不会再收你为徒!”
第34章 (小修)
静谧的深夜,暗沉的室内,唯粗重的呼吸与紊乱的心跳声响萦回不止。
直到分清梦与现实,失序的呼吸心跳才慢慢趋于平稳。
娄越揉了把脸,再度躺回榻上。
可一闭眼,脑中盘旋的便是梦境中景象,一幕幕的,触目惊心,令他再度睁开了眼,坐起身子。
楞是好一会,依然甩不开那些画面时,只能作罢的下床,给自己添了杯茶,抿了口的走向窗旁。
就着微弱的月光,他如往常一样,看着遥远的天擎山。
思绪飘远。
从小,他生活在荒芜之地。
那是个没有人性道德、无宗无门,只有一群被它区厌弃的穷凶恶极妖魔人等滞留的混乱无序地带。
能保护自己的叫普通人,保护不了的叫弱者。
前者,有点能耐的都能吃饱。后者,则沦为被掠夺与欺负对象。
处于幼生期的他是后者。
遇上师父时,是他被抢了食物,奋力反抗,差点被打死的时候。
他想:死了也好,这不是什么值得留念的世界。
直到耳旁传来叫骂与哭声,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女人竟打的这些人跪地求饶,那一瞬,他觉得,这世界貌似没那么黑沉无光了。
“弱小不是罪,是劫难,我教你法术吧。”
于是,他有了师父。
属于他的师父。
然而随着年纪增长,他也知道,师父的心不属于自己的,属于一个叫萧湛的男人。
她为萧湛而活。
那怕嫉妒吃醋,不高兴也想霸占师父的身与心,却是一点儿都不敢做出一丝逾矩动作。
师父不止是救了他的恩人,还是养他育他教他法术身法,令自己强大起来的人。
他敬重也爱慕,即便有那非份之想,除非师父接受自己,否则只能按捺住蠢动心思的守在她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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