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器锻造师 (湛空)

凯瑟不怒反笑，他将剑给横在女孩脖子上，一字一句道：“那-就-摧-毁-好-了。”
剑刃亲吻上女孩的脖子，一丝血液顺着剑身低落而下，蜿蜒盘旋而下落在了凯瑟的手指上，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面无表情的看着剑越来越深入女孩的肉里。
“哎呀，我好怕啊。”女孩身影一闪，迅速退到了几米开外，她收起虚假的笑容，沉声道，“尊称你一声凯瑟大人，不过是给你脸，区区冒牌货——难不成还指望别人真的把你当回事？”
“当年的事情，知情人并不少，可是无人揭穿这个事实，你觉得是为什么？”
挥去了剑上的血，凯瑟收剑归鞘，一脸无所谓：“这种事情谁知道。”
“哈哈哈哈，因为没有人在乎啊——”女孩像是发了狂一样，大笑不已，“谁会在乎一个勇者是不是真的？又有谁会在乎违背神谕到底会发生什么？”
女孩走向脸色发青的凯瑟，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人类和世界需要一个勇者，他是不是真的没有关系。而作为那位血脉相连的子孙的你……自然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边安于现状，一边违抗着自己的命令，这就是他可笑的人生。并非和祖父诺兰一样天生就被选作勇者，而是被强行戴上了勇者的光环，事实上他并不具备勇者的资质。
无论是性情，还是实力，都远不如那位真正的勇者——他的祖父。
当年，前任勇者诺兰突然间失去了人影，神谕并未给出继承人的信息，而神殿甚至来不及培养出一个后继者，面对着没有勇者的世界，人们陷入了不安。
这个时候，有人突发奇想，将勇者的后裔当成新一任勇者不就好了？
这个建议，让处于被恐惧支配的人们认同，也很快的找到了勇者凯瑟，他们并没告诉他真相，只是和他说“你就是新的勇者”，他便信以为真。
直到某个神殿人员喝醉酒失言，将真相给说了出来，凯瑟才知道他从头到尾都在被人利用。所有人的尊敬和爱戴，针对的都只是他的勇者身份，而非他本人的成就。
在当了勇者数年，才知道自己只是被疯狂的人们利用了，并非神谕所指派的勇者。那一瞬间，他连毁灭世界的想法都有。
而就在这时，眼前这个神器出现在他眼前，告诉他如何复仇。
只不过，都不是正常的关系，他和这个有着人类女性外表的神器一直针锋相对着，更是经常一言不合就出手刀剑相向。
“那又如何？”凯瑟笑得残忍，“真的没有出现的如今，假的时间久了，就会变成真的，这是这个世间的真理。”
女孩摇了摇手指：“遗憾的是，真的勇者已经出现了，而且就在附近。”
凯瑟骤然睁大眼睛：“你说得是真的？”
“是啊，而且他还是以我们这些神器的敌人身份出现的。”
一个念头在脑中形成，凯瑟眯起眼眸：“你该不会是说刚刚离开的维特吧？”
“不，不是他。”女孩摇头，否定了凯瑟的话。“那个勇者很聪明，他无限接近我们，又让我们无法察觉到他的存在。”
“那是艾米身边的人？”凯瑟允许身边出现的人，也就那么几个，所以他这个勇者做得很孤独。说到周围的人，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艾米那边。
“不，除非你这种复仇者，勇者一般不会主动接触神器锻造师的，那对他来说只会惹来麻烦，没有任何用处。”
“那你说的人到底是——”不是艾米身边的人，也不是维特，凯瑟真的想不出还有谁了。
女孩顿时安静了下来，从她的模样来看应该是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许久，她终于给出了回答：“其实我怀疑——”
“什么？”
艾米他们还有利用的价值，在没有确定勇者到底是谁之前，女孩还是放弃了这个荒谬的想法，便摇头道：“不，什么都没。”
也许勇者就是锻造师本人……这句话，女孩并没告诉凯瑟。


第75章 Part.75
作者有话要说：
告白了，敢不敢冒泡＿（：з」∠）＿　　离开了凯瑟所在的府邸， 走到门外，凯瑟立刻被扑面而来的暴风雪给侵袭，面对如此极端的异象， 饶是维特也有那么点承受不住。重新回到台阶上， 他缩了缩脖子， 准备穿上斗篷， 恰巧忽略了胳膊肘下面夹着的东西，地面由于冰冷已经凝固成了冰， 伴随着很轻的一声“啪”，卷轴摔落在他的脚边。
他低头盯着卷轴看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弯下腰将之给捡起。
【维特大人，您是真的要按照勇者所说的去做？】
脑中突然间响起了疾风的声音，令维特并未马上离开此地， 即便在今时今日，这个地方让他充满了不快。
“我不知道。”维特本来就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会给人一种废话很多的错觉，只能说明他入戏太深，或者就是那个对象是艾米。只有对待陌生人和熟人，他才会话特别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真假性格。
【我并不赞同您那么做， 这样的话……您会与艾米大人分别。】
疾风一直都有以人形的模样在行动，只不过那个时候他一般是隐去身影，也不会说话的。之前他不经意间一瞥，就看到了卷轴上的内容。他不知道参与作战代表了什么， 他只知道艾米是不可能跟着维特大人一起去前线的， 那么结果如何已然揭晓。
“我……不想和艾米分开。”捏住卷轴的手指微微收拢，维特犹如自言自语般， “一个人……很孤独。”
对此，疾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希望自己效忠的高级神器可以有一番成就，而不是一味的依赖任何人或者其他神器。就算力量上有差异，在其他方面能有所成就，就足矣。然而，面对着和艾米这位创造了他的人，他也是不舍得离开的。倘若维特大人一定要去前线的话，他也必须跟上的。
从他选择效忠这位大人那刻起，他就不应该有任何私人的感情。
【那么——】疾风的声音一顿，重新归于平静。
维特抬起头，眼中倒映着雪飞舞的景象。
“没有什么可以犹豫的，有什么话就直说吧，疾风。”按照维特对疾风的理解，不难想象他可能会说出的话有多么的难以启齿，让一贯沉稳的他竟没有把话给说完整。
“如果您真的要去，就将您所想的告知艾米大人。”恢复了只有维特能够看得见的人形的模样，疾风迎上青年错愕的目光，微笑道，“喜欢这种东西，不说出来的话，别人永远都不会懂。”
当然了，也不是说出来了就会有所回报。不是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结果，也不是每一份感情都可以圆满。
这种道理，即使疾风没有说，他相信维特也能够明白。
维特的目光微微闪烁，而就在此时门被人给推开，那人看到他，眉头微皱：“你……怎么还没走？”
维特少有的没有嘲讽对方，而是转过了头，给出了一个合理的要求：“风太大了，我想等小点再走。”
凯瑟没有出声，只是静默的望着外面。
照这奇怪的天气变化情况，暴风雪等下恐怕只会更加厉害，不会有丝毫减弱。
“这样吧，我现在要出门，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下——”
凯瑟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维特给打断：“不用了，我等一会儿，等下风势依然不减我也会离开。”
身后传来了凯瑟自嘲的笑声：“连多待一会儿都不肯，我就这么招人厌吗？”
“你的回答我无法给你一个准确的回答，作为你曾经的学生和朋友，我只想对你说一句话。”
曾经吗……？
凯瑟微楞：“什么话？”
维特眼中带着几分斥责：“不要把所有人都当做傻瓜。”
凯瑟轻笑一声，意味不明。
他没有再和维特说话，很快就登上了马车，在青年看不到的地方，他低头对马车夫说：“去皇宫。”
“是。”
目送着勇者凯瑟乘坐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维特松开了手，任由卷轴落在地上。
已经结冰的地面相当不好走，对于本身就是变化系的维特来说，反倒没有太大难度，简单的改变了地面上冰的结构，一路上他踩过的地方冰尽数融合成水，完全不会妨碍他前进。
回到艾米所在地，并没有花费他多少时间。
刚进房间，他就看到了一个新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那个女孩看到他，眼睛一亮，马上跑到他跟前，询问道：“您就是维特大人吧？”
“不用加大人，我是维特。”将女孩的模样给打量了一会儿，维特问她：“你也是艾米打造的神器吗？”
“不，我不是。”女孩歪着头想了下，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回答，“我是门口的植物。”
“什、什么？”维特一惊，什么时候神器的内核居然离他们这么近了？
在维特进门没多久，艾米就得知他回来了。她从门外探头，看了眼两人，说道：“快去洗漱，准备吃饭了。”
一切就好像从未发生过，没有争执，没有矛盾，维特和艾米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样的现状，让原本准备好承受艾米怒气的维特傻了眼，他想好的话一句都没用上，他不知道应该哭还是笑。
饭桌上，艾米和往日里没有两样，没有维特所想的借着吃饭的时候教训他，这让他反而有些急了。
艾米骂他还算好的，他最怕的就是艾米这种全然无所谓的态度，这比杀了他还让人难受。想起疾风的话，维特知道不能再这么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