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流光和松子之间的约定,大概只能等他们醒了才能知道怎么回事。”
兔子虽勉强放下了对临易的敌意,但还是有几分戒心的:“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临易回头看向兔子,嗤笑道:“我是看在文宁的面子上才不与你追究,此番之所以愿意带流光过来:一是因为此事多少是因我而起,二是流光说他想见松子。不然你以为我闲的发慌甘愿做个跑腿的?”
兔子闷哼一声不再接话。
文宁将流光的伤势包扎好后,道:“万幸是右胸,倘若是左胸恐怕就呜呼哀哉了。”
“即使如此,那我就先走了。”临易说罢便离开了洞府。
文宁看着洞口道:“你有没有觉得他与之前不太一样了?”
“有吗?”兔子坐在石凳上盯着框里仅剩的一根胡萝卜道:“没感觉。”
是吃还是不吃呢?
吃了她就只剩一个空筐子了。
但不吃她可能会被馋死。
吃,还是不吃,是个难题。
文宁百忙之中瞥了一眼兔子:“你发什么呆?”
兔子一手托腮,一手戳着框边道:“这个胡萝卜你说我吃还是不吃?”
文宁忍不住笑道:“一根胡萝卜而已,想吃就吃啊,又不是什么稀奇玩意。”
“也是。”兔子觉得文宁的话甚是有道理,可就在她的手将将碰到胡萝卜的时候又缩了回去,“可这是最后一根了……”
文宁处理好流光的伤势,用被子将二人盖好后方道:“胡萝卜那里不是有许多吗?找他要就是啊。”
……
兔子沉默良久。
“可上次我拿回这框胡萝卜的时候,感觉他很不高兴啊,冷着一张脸。你说他是不是嫌我白吃他的了,我是不是要给他拿些东西交换啊?银钱他用不上,吃的他也不需要,玩的……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
文宁拿起桌子上的茶杯一饮而尽:“我觉得他不至于这么小气,再说那么多的胡萝卜他不给你吃难道等着枯死在地里吗?”
“话是这么说……”兔子还是一脸的不开心,“但倘若他愿意让胡萝卜枯死在地里,也不是不可能啊?”
文宁摇着头叹了口气:“你若实在觉得过意不去,便将山下那些好玩的玩意买些给他打发时间。”
“甚是有理。”兔子点点头,将最后一根胡萝卜拿在手里嘎嘣嘎嘣的吃了起来。“松子和流光拜托你照顾了,我去找蔷薇,对于玩这一方面,也就她最贪了。”
文宁躺在刚从山下购置来的藤椅上合目睡去:“去吧,我也安静会。”
兔子出洞便一路走向蔷薇的房间,只觉清风习习,甚是惬意。
这份宁静让她感觉又回到了过去。
待到蔷薇房间时,发现房门只是虚掩着,便推门走了进去:“蔷薇,蔷薇?”
“不在?难道去找凌寒了?”
说着兔子便又来到凌寒的房间。
但凌寒房里只有她一人在打坐练功,并无蔷薇的踪迹。
兔子只得轻手轻脚的离开凌寒的房间,又将整座山都寻了一遍却依然未见蔷薇的踪迹。
“难道是贪玩下山了?”
兔子的心里隐约有几分不安:昨夜,蔷薇去洞里找她的时候,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比如流光是否可靠,松子是否所托非人之类的话。
再联想到松子和流光现今的情形,难不成……
一念及此,兔子便忙赶回了洞里。
“文宁,我觉得蔷薇极有可能去了北冥,如今流光与松子已是这般模样,我怕她有危险。”
文宁猛地睁开眼睛:“她去北冥做什么?”
“或许是找松子。”
兔子越来越不安:“你在这儿守着松子和流光,我去北冥看看。”
“等等。”文宁从藤椅上一跃而起,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奇形怪状的盒子交给兔子。“你到北冥人生地不熟的,拿着这个盒子去北冥城西十里之外的苍苇园找一个叫青葭的女子,她会帮你。”
“苍苇园……那是什么地方?你在北冥居然也有朋友?”
“美人图画了那么多,总该有几个红颜知己。”文宁抛了个眉眼道:“怎么样?有没有突然很佩服我?”
“嘁……”
兔子颇为嫌弃:“以画美人图为荣的神仙,除了你也没别人了。”
“所以我是个谪仙呐……”
文宁躺回藤椅上,藤椅一摇一摇的发出吱呀声。
“顺便代我向故人问声好。”
第58章 咬定青松不放口(三十二)
北冥城外尽是荒凉之地。
唯十里之外的一处山头,长满了翠青的芦苇。
兔子心中念着苍苇园的名字飞了过去。
刚至芦苇处,便发觉此处不简单。
远远的在山下不觉得,近了才发现:这里的芦苇比别处都生的高些,大概有两层楼那么高。
而这苍苇园里最高的建筑也不过两层高,所以从外面竟不能看到里面的房子,只以为这里是一大片长势茂盛的芦苇。
一脚踏进去,只觉腿冰冰麻麻的。
低头望去,竟有条指粗的水鳞蛇顺着她的腿旋转着往上爬。
兔子吓了一跳,忙飞身一跃将那蛇甩了下去。
这一跃倒让她看清了这个苍苇园。
地方并不大,只是比平常人家的院子大一些。
不及细想,兔子落到了离她最近的房顶上。
房顶上仅用茅草铺就,软软的,感觉一不小心就会掉下去。
兔子不敢大意,大声道:“敢问青葭姑娘在吗?在下有事相求。”
嗖的一声,一条小飞蛇直射兔子面门而来。
与此同时,一个清冷的女声响起:“上来就掀主人家房顶,这是求人的态度。”
兔子不敢怠慢,忙旋身躲过飞蛇,落在地上:“在下进来时遭到蛇袭,还望姑娘见谅。”
“你若是觉得我这里的蛇凶悍,那你所求的事也就不用开口了。”
兔子侧耳听去这声音,竟像是从四面八方而来,听不出是从哪个房间传出。
“嘶……嘶……”
兔子回头一看又被惊的上了房顶,不知何时她的身后竟出现了五条大花蛇。
粗略看去,丈长,腰粗。
五条花蛇见兔子上了房顶,也嘶鸣着窜了上去。
兔子知道这五条花蛇伤不得,只能手中变出一根鞭子,边同花蛇周旋边大声道:“姑娘,我这里有一物,乃是你故人之物,还望姑娘现身一续。”
“哦?本姑娘故人可不多,只不知你说的哪个?”
“文宁。”兔子将盒子扔向高空,“此乃故人之物。”
“竟是他。”
五条大花蛇突然俱都退回,盒子也被其中一条用脑袋顶着带回了房内。
兔子这才长出一口气,文宁怎么没告诉她这故人性子这么怪癖。
心里尚未抱怨完,房门没便走出一绿衣姑娘。
青丝长及脚踝,一双雪足□□的踩在地上,却不见一起污迹。
巴掌小脸上,略微细长的丹凤眼轻轻一挑便是万种风情。
兔子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文宁的眼光果然不错,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青葭轻蔑的看了兔子一眼:“既是故人之友,便请进来坐吧。”
兔子忙走了进去,道:“谢姑……这……”房内竟还有一条更粗更长的花白蛇,此刻就竖着蛇身站在她面前。
“这是宿奉,跟在我身边多年了。”
花白蛇身子灵活,如同人类一样向着兔子弯腰道:“吓到姑娘了吧?”
声音略显沧桑,像是一个饱经沧桑的妇人。
“没有。”兔子忙摇头,“你……蛮可爱的。”
虽然违心,但还要讨好青葭不是?
果然,正在沏茶的青葭,将嘴角轻轻的勾了一下:“倒还机灵,你找我什么事?”兔子忙道:“不满姑娘,在下此行是来找一位朋友,还望姑娘相助。”
“那你那位朋友姓甚名谁?身材相貌?所为何事?可都知晓?”
兔子略一思忖,还是决定如实相告。她相信文宁,所以也要相信他的朋友。
“名蔷薇,生的也算娇俏可人,此行……或许妖族太子殿下流光有关。”
“流光?”青葭的手指轻轻的敲了几下桌子。“你可知流光已失踪,至今无人知其去向,听说是同一个叫松子的女妖有关。”
“不敢欺瞒,蔷薇此行便是为了寻松子而来,但此时松子已回去,蔷薇却不知所踪。”
“那流光可是同松子在一起?”青葭眯缝着眼看向兔子,气定神闲,仿佛已确定流光安全无事。
“是,姑娘不必担心。”兔子微微笑道:“不知道北冥究竟出了什么事?”
青葭也随之一笑道:“能有什么?不过就是男男女女之间那些事:传言一女妖杀了将军府的凝羽,而太子殿下竟然不作为放了女妖,如今更是不知所踪。那女妖正是松子。”
“这不可能,松子一向胆子小,怎么可能杀人,更何况是千里迢迢的跑到北冥来杀。”
这个传言,兔子是万万不信的。
“既说了是传言,那就并非十分可信,但也该有五分的可信度。最可怕的是,坊间已经都在这样流传了,大家都在说这个太子不靠谱,纷纷扬言要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