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好武,擅长兵事,外祖父武威伯在军中的声望……
——信王和圣上,这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关系倒是十分亲厚,据说,太后十分宠爱这个小儿子。
——啧啧,牵涉皇家和侯府,又有人撞死在了上云寺,御史必然闻风而至,裴玄的都察院可有得查了。
——这件事,信王是主动还是被动,可是代表着截然不同的含义,哎,裴玄这都察院御史当的,都快赶上皇帝陛下的暗探了。
各种思虑在脑海中闪过,不过就是一瞬,谁也看不出苏语嫣明亮眼眸后的暗色深思。
“让夫人担忧了,实在抱歉,是我思虑不周。”
苏语嫣朝着侯夫人冯氏行了一个晚辈的屈身礼,站直后,才一字一句地解释今晚的去向。
“之前,我身上被泼洒了潭水,不宜在外面行走,所以听了二妹妹的建议,躲到了一间空着的客舍内,等着小丫鬟回静宜园取干净的衣衫替换。
只是没想到,我和贴身大丫鬟等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取衣服的人返回,而守在外面的仆妇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我当时是又气又怕,正茫然不知所措呢,刚巧,南阳侯府的太夫人路过此地,发现了我的窘状,她老人家慈悲,就帮了我一把。”
说到这里,苏语嫣指了指身上的衣裙:“看,这身衣服,原是南阳侯太夫人给小孙女儿特意准备的,用了最好的绣娘和布料,只此一件,却让我捡了便宜。”
冯氏等人的目光随着苏语嫣的解释,纷纷落在了她的衣衫裙子上,诧异地发现,这衣裙确实有些不平常之处。
刚刚,大家因为苏语嫣的突然出现分了心,没有注意到一些细节,此刻借着明亮的灯火,他们才发现,苏语嫣的身上是带着一层朦朦胧胧的月色光晕的。
随着她的动作,这层光晕飘飘渺渺,如梦似幻,乍看像是灯火照耀的缘故,细细一品,就发现是衣裙自带的光彩,只是因为夜色和灯火,衬得不那么显眼而已。
苏语嫣提到了南阳侯府,人群中恰巧就有和南阳侯府交往亲密的人家,只听一位夫人出声感叹:
“原来,这就是太夫人说的月华霓裳裙!之前就听南阳侯府的太夫人讲过,说是为了给小孙女儿准备生辰礼物,特意请人剪裁了一件独一无二的裙子。
费时三年才得一件,我还想着,是什么样的仙娥羽衣需要耗费一千多个日夜,如今一看,确实不凡。”
这位感叹说话的夫人是南阳侯府的表亲,平日里和嘉平侯府没有多少往来,她性情耿直也是出了名的,所以她的话,许多人是相信的。
再有就是,苏语嫣身上的衣裙确实不凡,她又明确说出了出处,若是扯谎,将来在南阳侯府太夫人处对峙,岂不是要露馅了?
这时,苏语嫣之前站立的地方走出一位四十出头的长脸妇人,她敛眉肃容地走到冯氏面前:
“侯夫人,奴婢是南阳侯府太夫人跟前的管事,今日特奉太夫人的命令,送贵府的大小姐回来。
太夫人说,她和苏姑娘投缘,若是贵府方便,她希望今后能多见见苏姑娘,同时,命奴婢带她向您问好。”
冯氏细瞧,这突然走出来的妇人正是南阳侯府太夫人身前第一得用的管事娘子,太夫人那里的人情往来都是她操持出面的,很多人都认识这个嘴巧心细的管事嬷嬷。
“原来是杨嬷嬷,太夫人身体可安泰?上次见到她老人家,还是在贵府世子夫人举办的赏花宴上,有些日子没去给她老人家问安了。”
“太夫人安好,来之前,太夫人还和奴婢念叨呢,说是贵府的桂花糕做得最香甜绵软,如今是桂花盛开的佳节,若是有机会,一定要去嘉平侯府叨扰一番,再尝尝贵府的糕点。”
冯氏连声道好,她一边感谢太夫人对苏语嫣的帮助,还拿出了这么珍贵的衣裙。一边热情地邀请太夫人来嘉平侯府做客,希望两府今后多多往来。
她当着众人的面,掷地有声地承诺,嘉平侯府一定不忘太夫人的恩德,
杨嬷嬷自然也是一连串的谦辞和赞美,总之,双方都把面子做得足足的。
冯氏笑得舒心,她心知,嘉平侯府今日面临的声誉受损这件事,是彻底解决了。
她身后紧闭无声的客房里,信王和某个不知存在与否的姑娘一直没有露面,而自家的大姑娘却坦坦荡荡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清楚地讲明白了这段时间的去处。
并且,苏语嫣还有南阳侯府的太夫人做证人,这样一来,就保住了嘉平侯府的名声。
在场的诸人都清楚,这完全是误会一场。
当然,这件事的背后,明显存在着一些不为人知的阴谋。
比如,那潭水怎么就那么巧地洒到了苏语嫣的身上?
去取衣服的小丫鬟为什么迟迟不归?
守在门外的仆妇都跑到哪里去了?
还有,那个一头撞死的婆子,为什么特意把人引到这竹舍前,她临死前喊的那一句“对不起大姑娘”,里面藏着什么隐情?
这一环扣一环的,绝对耐人寻味。
若是在场之人得知,那间竹舍内还有其它种种布置,例如从外面锁紧的门窗,奇怪的香料,以及催情的植物花卉,估计脸色会更加精彩。
既然嘉平侯府寻到了府上的大姑娘,又证明她安然无恙,冯氏就不想在被人围观了,她和一些热心来帮忙的人家点头致谢后,就带着苏语嫣离开了竹舍这块是非之地。
剩余看热闹的人,瞥到那五名冷面的带刀护卫,忍不住心生警惕,他们知晓今日之事,绝对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搞不好,这场算计会涉及到皇室纷争,他们这些人还是少参与为好,有些事,就该不看不听不想的。
所以,当嘉平侯府一行人离开后,其他人也都迅速散开了。
竹舍客房前又恢复了平静。
过了一会儿,上云寺的主持姗姗来迟,眉目慈祥的老和尚先是对着撞死的婆子念了一段超度经文,然后才对信王的护卫询问道:
“出了人命,又涉及到嘉平侯府嫡长女的闺誉,虽然知道信王勤于训练,难得休息,但是老衲自认为还是了解信王性格的,他不是袖手旁观之人。
怎么今日出事,他一直不曾出面,为一位无辜的小姐正名?”
其实,几名侍卫的心中也很奇怪,他们王爷不是那种被人胡乱攀扯而默不作声之人,一直未曾出来,确实奇怪。
而且,王爷之所以在这里约见某个女人,是有正经公务需要查办的,绝对不是为了男女之事偷情见面。
王爷的脾气秉性,他们这些做属下的,还是非常了解的,他平日里并不热衷风月情·事,更何况是在寺庙这种地方。
客舍内,中了催·情·药物的信王双目紧闭,他憋得满脸紫红,青筋暴起,身边还躺着一名衣衫半褪的女子,同样呼吸沉重,两人都人事不知地倒在地上。
房间角落的香炉里,不知作用的香料混着质量上佳的迷药徐徐燃烧着,让昏迷的两人陷入更难受的黑暗中……
第13章
不提信王护卫发现自家王爷中药昏迷后的焦急,只说嘉平侯府一行人。
返回客居的静宜园后,大门一关,侯夫人冯氏就彻底冷下了面孔,她让人把这次跟出来的下人仆妇都聚到一起,准备把今日午后发生的意外调查个水落石出。
苏语嫣这一路走来,其实都是在强撑着,用提前准备好的解毒丸强压住体内的药性,让人看不出她的身体状况。
此刻回到静宜园,她便和冯氏说,今日受到了惊吓,此刻精神不济,十分疲惫,需要回去稍稍休息一番。
“这问询之事,就拜托夫人了。”
“大姑娘快回去休息吧,放心,若是真有人在背后作怪,我必会把这个小人揪出来,不会让人随意陷害我们侯府,污蔑大姑娘的名声的。”
苏语嫣浅笑道谢,转身离开正堂,顺便带走了自己的贴身丫鬟溪风。
不论冯氏准备如何审问调查侯府下人,她苏语嫣身边的人,自然要自己护着,不会留给冯氏借机敲打的。
冯氏并没有怀疑苏语嫣受惊的说辞,在她看来,今日的事足够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心惊胆战了,能坚持现在,没有被吓得六神无主,或者痛哭流涕,就已经非常难得了。
即便是她自己,面对这一环接着一环的算计,也不见得会比这位大小姐做得更好了。
——不得不说,跟着武威伯那粗鲁之人长大的小丫头,还是有些强处的,至少,这遇事不惊的沉稳和果断,就能胜出洛京中许多家的娇弱女儿了。
——经过今天的事,想必不少家的夫人会对苏语嫣改观了,今后,她的婚事……唉,澜之那里着实可惜了,怎么就和苏语晴一起落水了?
冯氏想到苏语嫣被泼水,苏语晴趁此机会和冯澜之单独见面,然后才有了后来的落水呼救事件,忍不住眯了眯眼睛,这巧合太多,就让人不得不怀疑了。
——难道,今日的种种纷乱都是苏语晴算计的?那鹌鹑似的老二,会有这么厉害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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