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子心里难受得紧,沉沉地叹了一声气后说道:“孩子,爷爷知道你委屈,但为了以后,咱只能忍这一时之气,你明白吗?”
与前程比起来,受的这些气又算得了什么呢。
“爷爷?”祝韶风红着眼抬头,“你……”
“我晓得,我都晓得……”老头子心疼地把孙子抱到怀里,哽咽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爷爷难道还不清楚么,可是孩子,人生不就是这样么,有时候坐在家里都能有祸事降到身上,有人若真想害你,是不会让你瞧出什么来的,我知道你委屈,可为了你的前途,咱得把这口气忍下去!”
祝繁那小丫头就先不说了,区区一个孩子闹不出什么大风大浪来。
但那祝谏他却不得不防着,那人早些年就是举人老爷了,之所以没从这里出去,还不是因为周家二老还在。
他教了那么多学生,镇上认识的富贵之人不少,他若真想将这孩子的路给断了,那必然是说到就能做到的。
他不能,让他的孙子冒这种险。
第三十七章 争吵,对质吧
老头子的话让祝韶风明白了,原来他不是不信他的话,而是为了保护他不得不信。
思及此,祝韶风心里委屈,忍不住地抱着老头子哭得像个孩子,“爷爷,我……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我什么也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啊……”
他哭,老头子也红了眼,连连像小时候那样拍着他的背,说:“我知道……我知道……”
祝韶风抓着老头的衣服说:“我不想娶祝华,我不喜欢她……我不要娶她……”
他想繁繁,他想娶繁繁。
“孩子啊,”村长老头摸着他的头叹气,“是男人就不能在这个时候儿女情长,你还小,不懂,任凭她祝繁现在如何硬气,等到将来你成了官老爷,害怕她不巴着你吗?那些城里镇上的男人,好多不都是三妻四妾么?你怕什么?”
祝韶风一听,尽管还在哭,但呜咽的声音却变得小了。
是啊,他怕什么?繁繁现在心里除了他就没人了,她本来就喜欢他,若非因为这件事绝不会跟他闹成现在这样。
祝华算什么?只要以后他当上官,不照样可以随便找个理由将她给休了然后娶繁繁么?
思及此,祝韶风心里顿时就有了打算。
村长老头松开他,用手擦干他脸上的眼泪,说:“好了,回屋休息去吧,以后的路还长,谁能笑到最后还不一定呢,你好好念书,来年的考试才是眼下你最该操心的。”
其他事,有他在。
祝韶风吸了吸鼻子,扶着老头起来,“爷爷,对不住,让你费心了。”
村长老头蹲麻了腿,顺着祝韶风的力道起来,笑着拍着他的手,“行了,跟我说这些个做什么,我还能跟你计较不成?刚才打了你,还痛么?”
边说,老头边抬头去看祝韶风的脑袋。
祝韶风摇了摇头,把人往屋里扶,爷孙俩又说了会儿话祝韶风才从屋里出来回了自己屋。
一到房间,祝韶风的神情就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他背靠着门,眼底一片阴鹜。
不管这次到底是想将他的名声搞臭,他都会亲自将其揪出来,此仇不报,他就不是祝韶风!
至于祝华……
向来俊秀温和的书生勾起唇角,若有人在此,必定能看到他眼底的阴寒与嘴角的狠戾。
……
祝繁从祝韶风家出来后并未早早地回家,一直躲在祝韶风家的附近,听着里面的动静差不多的时候才先一步往家走,她前脚到家,祝谏跟曹春花及祝华后脚就到了。
知道这事儿不可能就这么算了,祝繁也就没打算出去凑热闹,而是趴在自个儿屋的门上听外面的动静。
果不其然,祝谏一回到家后就对祝华发了一大通脾气,中间还听到了打巴掌的声音,随即就是祝华的哭声跟曹春花护着她的声音。
紧接着祝钰被吵醒了,许是被屋里的情况给吓到了,大晚上的,七岁的孩子哭得哇哇叫。
祝谏觉得烦,吼了一通后让荷香把孩子给带下去了,紧跟着祝繁就听到她姐听到动静后起来后不明所以地劝说。
但很明显,祝谏在气头上,哪还听得进去谁的话啊,只听他对曹春花吼道:“你不是说出去的是祝繁么?!如何又成了祝华了?!这么晚出去,敢情你就是为了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是吗?!”
曹春花一听,心肝儿都在颤,哭道:“我哪里是那个意思,我是真的看到祝繁出去了,哪里会想得到竟是这个小畜生,你气也气了打也打了,怎么就把这事的错怪到我头上了?华儿是我们的女儿,难道我还存心害她不成?”
曹春花边说边哭,压抑着声音听上去存着几分可怜。
祝繁趴在门口有些想笑,什么叫‘祝华是他们的女儿就不存心害她’了?这臭贱人,刚她跟她姐是死了吗?她们也是这个家的姑娘好吗?
“怪谁?你说怪谁?!难不成还能怪到我头上?!”祝谏气得在屋里团团转。
曹春花委屈地瘪嘴,眼泪不要钱地往下掉,“哪里能怪到你头上,是……要怪就怪我,怪我不该在晚上起来出去,怪我不该看见祝繁出去,不该生这么个小孽障来气你,你若真气不过,何不如就把我跟华儿打杀了算了,何必说这些个话来伤人……”
她容易么,原本就是她先喜欢上他的,可偏生中途有个周婉柔来横插一脚,好不容易等到那个短命鬼死了,她终于才寻着机会嫁给他。
村里人都道她不知羞耻早对他存了心思,后来还厚着脸皮把人灌醉给勾引到床上了。
可他们哪里知道她嫁给他的起初两年完全过的就不是人的日子,他对她根本连一丝一毫的情分都没有,甚至还说她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被自己心爱的人说成那样,都以为她不会伤心吗?人心都是肉长的,她若不是因为爱他,又怎么会那样作践自己,甚至为了他差点就跟娘家人断绝了关系。
若非那年生华儿时她差点难产死掉,这个男人还不知道会到什么时候才肯睁眼看她。
这么多年来,她能忍祝繁那个小蹄子这么些年,不都是因为不想招他嫌么,可偏生那小蹄子现在要来惹她了,这叫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他跟那个贱人的女儿是女儿,她跟他的女儿也是女儿啊,凭什么就只能任由那小蹄子嚣张要让她的女儿受委屈啊?
如此一想,曹春花心里便更加委屈了,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却又不哭得大声,只如那小猫般委屈地呜咽,听得祝谏心里是又烦又不忍。
转了好几圈,他定下身子,没有再像刚才那样吼人,而是对边上不知道今晚发生什么事的祝芙说道:“去,去将你妹妹叫出来,我有事问她。”
手心手背都是肉,伤哪儿伤得都是他自己。
“哦,”祝芙是个规矩的,此时就是心里有万般的不解,也不敢贸然在这个时候问她爹,应了一声后就去祝繁屋子叫人去了。
祝繁在自己屋里把他们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知道她姐要来了,她赶紧麻利儿地回到床上,然后使劲儿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等到外头传来祝芙敲门的声音时她便用故意压低的声音搭腔。
“妹妹,爹找你。”
温柔的声音在外头响起,祝繁慢悠悠地去开了门,红着眼看着外头的人,“什么事?”
红肿的眼睛跟嘶哑的声音无一不表示她方才是哭过的,但她的神情却又看上去冷淡镇定,就像在跟人说一件很平常的事一样。
祝芙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却还是在看到自己妹妹的这副模样后于心不忍,声音放得更柔了。
“我不知道什么事,爹只叫你去一趟,你便去去吧,省得他再发火。”
祝芙柔声劝着,话里透着对祝谏的畏惧,且偏就是她的这副模样最是让祝繁看不惯。
她跟她姐最大的不同之处就在于在她们的爹面前,一个过于规矩听话,一个过于顽劣不堪,从小到大祝谏不知拿她姐跟她做比较做了多少次了,但每次的结果都一样。
祝繁觉得,她是无论如何都做不到像她姐那样听话的,与其让她听她们爹的话接受曹春花她还不如把家里闹得乌烟瘴气得好。
不是她不讲理,而是曹春花那个女人根本就不能接受。
男人一天在私塾里教课,哪里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曹春花不对她跟她姐动手,却总是在她们还无反抗之力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侮辱她们,甚至还骂她们的娘是贱人。
她不想软弱受欺,唯有变强反抗,于是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了人们口中的不学无术了。
可是她,一点都不在乎。
若非她不规矩,她又如何能遇上那个值得她珍惜的人,又如何看清身边都是些什么人呢。
只要是凑成她跟他相遇的任何一丝契机,她都不会觉得是错的。
吸了吸鼻子,祝繁哑着声音应了祝芙一声,转身进屋穿了件外套后跟着一起到了堂屋。
她一进屋,屋里三人的视线就都投在了她身上,且都是不甚友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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