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勾搭上了祝家三少,可那又怎样?跟你有关系么?我跟他两情相悦,碍着你什么事了?就算你跟祝华的事是我做的又怎么样?你有证据吗?这话说出去谁会信么?最毒妇人心没听说过吗?我从来就没觉得自己是什么良善之辈,这不是你本就知道的事么?有何可惊讶的?嗯?”
最后的一个字,她几乎是凑到他面前说的,眼中的狠厉让怒火中烧的祝韶风有瞬间的错愕。
不,或许应该说是恨意,浓浓的恨意。
祝韶风一惊,忙后退了几步,不可思议地看着她,缓缓摇头,“原来……真的是你……”
为什么?分明就不该是这样的。
以前的她虽顽劣,却从不曾真正痛恨过什么人,小姑娘家的玩心,能闹起什么大浪出来,何况她分明就是喜欢他的不是么?
“那祝三少……”气息不稳,祝韶风气得呼吸急促,他看着祝繁,甚是不解,心痛的同时更多的是愤怒。
“他有什么好的?!有什么好的?!祝繁,他是你长辈,是你喊叔叔的人,你以为你跟他会有结果么?!你以为你们真能在一起么?他是个病秧子!是个不久就会行将就木的人,你!”
还有的话没说出来,被那一脸冷意突然来到面前扼住他脖子的小姑娘给卡在了喉咙里。
祝韶风瞳孔一缩,面对这样的祝繁,心底竟是升起了一股莫名的惧意。
祝繁紧抿着唇看着他,双目分明看似平静,神情却如那岁暮寒天。
“祝韶风,真以为我不能将你如何么?别说你跟祝华的事不是我做的了,就算是,你也没有任何机会争辩,我告诉你,我就是为了他,我做的一切除了为自己就是为了他,以后,再让我听到从你口中说他半句的不是,我绝对会废了你,相信我,我说话算话!”
说罢,她以似要将人骨头捏碎的力道把人给重重甩到了地上,眼眸微眯,转身就走。
“咳咳!咳!”祝韶风狼狈地摔倒在地,手中的灯笼也掉在地上了,喉咙处火辣辣的疼,使得他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小姑娘的脚步声已经远去了,抬起头看去,早已不见了她的影子,可祝韶风却感觉到自己的手脚不受控制地在发抖。
没错了,刚才的她是真的想杀了他,就只差一点,只差些许的气力,他就窒息了。
祝韶风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喜欢的人会为了另外一个男人想将他置于死地,也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两人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呵呵,这算什么?
他护她宠她,一心一意只为她,到最后却是为他人作嫁衣裳,这算什么?这到底算什么?
“呵呵……呵呵呵……”
祝韶风笑了,便就躺在地上,笑着笑着眼泪都出来了,手上好似还余留着她的温度,可偏生冷至骨髓,彻骨之痛。
“祝繁,原来在你心里,我从来就什么都不是,我……还当你是喜欢我的,可见我错得有多离谱,有多蠢……呵呵,呵呵呵……”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却只是未到伤心处。
这些日子以来,他无时无刻不会想起她来,每每想起,心尖儿都会犯疼。
可他又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不能急,小不忍则乱大谋,繁繁还小,那样的她不会有男子轻易入了她的心,他只需好好念书,快些参加年后的考试,取得功名后便是那时他已经被迫娶了祝华,也能找借口将人给休了,再娶了她。
可如今,什么都变成了笑话,就在他深夜挑灯之时,却不知她已然进了那男人的屋子,也不知两人在一起做了什么。
难怪了,他就觉得奇怪,为何那病弱的祝家三少会在出事之时那般的紧张她,为何她要在第一时间护在他面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哈哈哈!”
祝韶风笑,笑得眼泪从眼睛两边流进了耳朵里也浑然不觉。
然片刻后,他的笑声陡然停下了,双眸依旧赤红,却不似前一刻那般的悲戚,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沉和狠厉。
好,好得很。
事到如今,他之所以会成为千夫所指,之所以要被迫娶自己不喜欢的人,全都是拜祝繁跟那病秧子所赐,既然他们不让他好过,那他也不必让他们好受。
既然能跟那病秧子搞到一起,想必祝繁也就不会在乎名声这种玩意儿了,如此一来,那就别怪他无情!
想着,祝韶风的眼里闪过一抹精光,唇角也跟着勾起了一个狠厉的弧度。
黑媚隐于暗处,将方才的事以传音术一一汇报给自家主子,而后请示道:“主上,杀么?”
狐之亦心情本因小姑娘的到来美滋滋的,如今听了黑媚的汇报后顿时一落千丈,几乎未做任何的思考,开口便道:“杀。”
黑媚领命,如鹰鹫般的眸子直接锁定那不远处已经起身准备走的人,“遵命。”
话落,方才准备动手,不想主子的声音却又响起了。
“等等,”狐之亦开口,想了想道:“暂且放他一时,让繁儿自己动手解决。”
黑媚不明白,“万一……祝姑娘没有察觉到,不就……”
“不会,”狐之亦轻笑,说起自己的人,眼里倒是没有方才的戾气了。
黑媚未等到他接下来的话,于是也就只好作罢,眼睁睁瞧着那个人类男人越走越远。
……
回到家时,心头的那股火并未消散多少,但祝繁却在意起了另外一件事。
借着外头的月色,她平躺在床上朝夜里伸出了一只手,捏了捏,还是跟以前的感觉一样,能捏成拳头,也能自如的张开。
可最近一段时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自己的气力好像比以前大了不少,尤其方才在面对祝韶风的时候,她竟然能做到那样的程度。
以前她也虽因从小顽劣捣蛋使得自己的气力比平常女子大一些,但还不至于能轻易掐死一条人命。
可方才,她的手掐住祝韶风脖子的那一刻,她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她真的能轻而易举地将那个让她不顺心的男人给杀死。
没错,轻而易举。
五指成爪,又捏了捏,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
祝繁不解地想了一会儿,直到眼皮开始打架也没想出个什么名堂来,倒是渐渐开始会周公去了,习惯性地朝熟悉气息的某个地方靠去,紧接着就落入了一个温热的怀里。
她咂了咂嘴,寻了一处舒服的位置靠着,还很满足地勾了勾唇角,好像对这样的动作已经习惯成自然了。
最重要的其中一件事办妥了,祝繁也算稍稍松了口气,在老太太家待了两日后就回了家。
后山之事带给大伙儿的阴影还在,依旧是谈及色变,但比起后山之事,更让大伙儿避之不提的事还有一件,那就是百年祭。
大家就像是事先商量好的似的,除了祝繁在乡所提及这件事外,几乎是问一个人都会连连摇头说不知道。
第一百二十四章 演戏,下个套吧
祝谏在听她问及这件事时也会瞪她,虽不训斥了,却拿那双眼睛狠狠地瞪,祝繁头皮发麻索性也就不问了,左右她也只是想探探他们的口风。
祝韶风自那天晚上后接下来好几日都见不着人,听别人聊说是在家看书准备考试。
那些人啊,一说起祝韶风还是止不住地夸,就算先前出了那件事,也非得说是邪魅在作祟控制了他,才使得他做出那样的事。
对此,祝繁只想笑。
百无聊赖地从那些多嘴多舌之人面前经过,径直回了家,刚巧看到祝华从屋里出来。
祝繁转了转眼珠,想起自己五日前从镇上回来带回来的东西,继而神神秘秘地跑到荷香边上耳语一阵,期间还不忘朝祝华的方向看,还跟她对视了一眼。
但仅仅也只是片刻的时间,片刻后她就扯着荷香跑进了自己屋,进去就把门关得死死的。
祝华自丑闻出来后就一直想找机会报复祝繁,奈何总是寻不着机会。
眼下见那人这么鬼鬼祟祟且明显是针对她的,当下就生了心思,于是在祝繁和荷香进屋后便轻手轻脚地猫着身子走了过去。
“姑娘,我看还是别了吧,先生知道了定会闹得不可开交的,好不容易才平静几天,你就忍忍吧。”屋内,荷香皱着眉,一脸愁容地看着她。
祝繁面无表情地抿了抿唇,说:“我忍不下去了,你刚才也看到了,她看我的眼神,那叫什么?好歹我也是她姐,不是同母所出,身上流的血却也还有相同的人的,她跟祝韶风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丢他们自己的脸不说,还把我也臊了一遍,我能忍到现在已经是奇迹了。”
反正现在知道她在那件事上动了手脚的也只有祝韶风,管他会不会给别人说,至少现在她就是把黑的说成白的也不会有人怀疑。
荷香叹气,明显压低了声音,“我晓得你委屈了,但……但下药什么的,到底还是严重了,虽说你说了那个不会伤及人的性命,但到底是阴招子,你就算再恨,也不能从此断了那娘儿俩的后路啊,女人家要没了生育能力,一辈子就完了,而且先生近来对你已经很好了,你为什么连他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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