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座道观 (小时你个渣渣)
- 类型:玄幻仙侠
- 作者:小时你个渣渣
- 入库:04.10
“他病了。大夫说是不治之症。”何妻一边流泪一边道,“我想求观主救救他,你们可以带我去见观主吗?”儿子和丈夫只能救一个,她想了一夜,最终决定救丈夫。
“什么!”大郎腿一软,人差点跌坐在地。
后面三娘也跟了来,她听到着,不由一愣,止住了脚步。
“可不可以求求你们带我去见观主?”何妻那边还在哀求着,她已经把希望寄托于这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最后还是三娘先回过神来,“观主,能救。”她先是说了一句,然后很快捋清了思路,对何妻道:“你先回去,明天再来。观主,能救。”
“真的?”何妻止住了哭泣。
“嗯。”
“那我在这里等,还是我去把人抬过来?”何妻忙道。
这时大郎也明白过来,他压下了情绪,跟着道:“不用,观主现在不在。晚上她回来时,我就跟她说。她一定会救……何师傅的,您放心。”
“真的吗?”何妻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是真的。”大郎故作轻松一笑,“我们观主本事可大了,什么都能做到。一条命而已,她肯定能行。你快回去照顾何师傅吧。”
何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半晌后,才嗫嚅道:“那、那我先回去。明天再来?”
“嗯,先回去吧。”
好不容易把母亲劝走,大郎忙转身进道观哭喊道:“观主您在不在?我答应您把舌头给您,您救救我爹好不好?”
门外,三娘看着大郎拼命磕头的样子,一时忘了言语。
“观主?”无论大郎怎么呼唤,傅杳始终没有出现。
到后面,大郎自己都绝望了,跪在地上低低地哭泣,虽然他没有眼泪掉下来。
这时,不知道是谁低声叹了一句:“父死子生,可能这辈子你都再也见不到他了呢。”
这话宛如利剑一般刺进大郎的心脏,痛得他呼吸差点停止,也是在这一刹那,他的眼角处不再什么都没有——一滴晶莹的泪珠从他眼中滑下。泪珠落在半空时,一双手悄然出现,接住了它。
“果然很漂亮啊,”傅杳将掌心的泪珠举起,月光下,宝石一般的泪珠折射着夺人心魄的光芒,煞是漂亮,“小奴隶,这回你算是物超所值。”
大郎没想到她会突然出现,他愣了愣,忙恳求道:“观主求求您救救我爹,我答应把舌头给您。”
“看在鬼泪的份上,我就不加价了。”傅杳道,“至于你爹的病,大夫没对你娘说的是,他的病需要很昂贵的药材维持。只要有钱,他仍旧和普通人一样,活蹦乱跳的。说白了,还是银子的问题。”
“可是他现在情况很不好。”
“让他明天上山就行。”
次日傍晚,何妻让人帮忙把丈夫给抬上了山。这时她发现道观里多了一样东西——院子甬道中间多了一尊大鼎。
大鼎有些古旧,表面锈迹斑驳。里面倒是有一层白沙,其他什么都没。
绕过大鼎,主屋门口,三娘和大郎都候在那里。
“来了多少人?”三清像后传来傅杳的声音,这稍微靠的近一些的村民们都听到了。
大郎道:“一共二十七个。”
“让属鸡的回避,其余的人一人一炷香。”
“香?”大郎愣了下,他们好像没有。
还是方二主动请缨道:“我现在就下山去取。”
他家里还有过清明时剩下的一些香烛,说起来也是他忘了,到现在都没来上过香。
他匆匆去,又匆匆来。最后一人一炷香,点着了,拜了拜三清像,然后插入了大鼎当中。
不知为何,香在插进去后,燃烧得飞快,原本要一刻钟才燃完的香,竟然不过片刻,就烧没了。周围人见了 ,心中都在啧啧称奇。
香烧完后,三娘取了酒盅,将烧剩下的香灰灰烬取了一撮放入酒盅当中,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倒了供酒,喂何木匠服下。
一杯酒下肚,何木匠气色就渐渐红润了起来。不一会儿,他自己就从门板上坐起了身。
“真好了?”这速效的一幕让大家目瞪口呆。
大郎也有些惊喜,忙上前去查看父亲是不是真的没事了。不过还没靠近,何木匠已经被其他人给包围住了。
那么一瞬间,大郎心里涌出一股莫名的感觉。
虽然,他现在还和爹娘站在一起,但是生和死,本就是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他们阻拦在两边,也让他们的喜悲不相通。
“你们回去,明天来。”三娘赶人道。
“好的好的。”何妻忙作揖应了。其他人都学她,纷纷作揖离开了。
人群散去,道观一片宁静。大郎耷拉着,坐在老旧的青石板台阶上,神色落寞。
三娘则进屋道:“您早知道,何木匠,有病?”
“嗯。”傅杳捏着那枚泪珠可有可无地应道。
“所以,一开始,您是想,帮大郎?”
傅杳手一停,嗤笑道:“你看,你又在随意揣测别人了。我知道何木匠有病,是因为我有这个本事;我和大郎做交易,是我们都有彼此需要的东西,公平交易。
而你,先是因为惧怕我,先入为主地觉得我心怀恶意;后见我救了何木匠,又认为我其实有一颗善心。傅三,人心是你那么容易看透的吗?”
第6章
屏风外面,三娘怔忪在原地,有心想反驳,却发现她说得都对。
“在其位,谋其事,尽其责。你的所有心思我都不会去管,但你若是妨碍了我,我不介意换个侍婢。”傅杳警告完,把门口的大郎叫了进来,丢给他一样东西,“回头让你爹三天一盅这个就好,喝完了,再去找大夫配。”
“多谢观主!”感谢完之后,大郎又想起什么一样,试探性问道:“不需要香灰吗?”
他记得,那会儿可是放了一小撮香灰进去,还让属鸡的人回避。
“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傅杳道。
“额……”这回大郎秒懂,当即就把供酒收了起来。
虽然他还是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要放香灰,不过想来这个问题,观主应该是不乐意解答的。
大郎把酒收好后,傅杳对三娘吩咐了一声“让方二以后不要再送吃的上山,让他的妻子给我做一身衣裳”,便消失在原地。
大郎确定观主不见之后,想安慰三娘,可又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道:“三娘姐姐,你别难过。”
三娘没理他,穿墙走了。
次日一早,张六娘起了个大早去集市上买了最贵的布匹,又在回来时,顺道去了隔壁村最会做衣裳的绣娘家中,询问她帷帽如何做。
“帷帽?”那绣娘听后,有些意外,“你要做这个?”
这东西只有大家小姐才会去戴,寻常的人家不说不舍得这个布,戴出来也只会被人笑掉大牙。
“帮人做。”张六娘道,“不过我不知道这帷帽究竟是什么,只好来问问你。”
昨夜里,那位三姑娘特地交代过,一定要做帷帽和手套。手套她会,冬天她给家人做过,但是帷帽却不知是什么。
“这东西简单,我帮你缝。”绣娘爽快道。
等她见张六娘拿出黑色的布匹时,她又愣了,“你要做黑色的?”
“对。”张六娘道。
“这黑色的……”绣娘本想说从来没有人做过黑色的帷帽,但是一想到有关于方二家的传言,她又住了嘴,“好,大概两刻钟就好。”
她家里有现成的竹帽,只需将纱布缝在竹帽周围就行。
两刻钟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绣娘一边缝的时候,一边和张六娘聊起了闲话。
“……说起来,咱这县城里戴帷帽的小姐都少。我上次见到,还是两个月前,有位来登燕归山的大家千金。啧啧,她那身衣服,远远看去就和云霞一样,我从来都没见过那么好的料子。只可惜,那位小姐下山的时候坐在轿子里,我没能再见一次,不然我一定要看看她裙摆上绣的是什么花。”这一直是她心头的憾事,逢人就会拿出来说上一说。
听她提起这个,张六娘似乎隐隐听说过,据说是京城来的有钱人家的女儿回乡访亲,路过这时,曾上过雁归山看看。
但这事和她关系不大,也就只听了几耳朵,现在早忘记了。
“是吗。那你可真走运,还遇到了贵人,像我们见都没见过。”张六娘知道绣娘喜欢听好话,吹捧了几句道。
绣娘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刻钟后,绣娘帮她把帷帽缝好了,张六娘好说歹说,留下了三十枚大钱,就抱着包裹回了村。
缝制衣服并不难,不过这一套衣物却是里里外外都得置办上,那就不是一天的功夫能做好的了。
想到以后不用上山送吃的,张六娘心里又有些失落。
她是极度想同山上的道观打好关系的,至少以后有事,还有个求人的地方。
天渐渐暗了下来,此时一早到山上做了一天活的何木匠也收到了供酒,大郎还特意说过,以后不必带着香灰一起吞服,但是何妻还是偷偷捏了一撮用帕子包着,放到了胸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