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芜眉头紧蹙, 心里有些不安, 心烦意乱。想了想, 抬步往门外走去,对侍立在门外的仙娥道:“去唤风溪来。”
仙娥见冰芜面色沉重,效率极快,不出一刻钟风溪便匆匆赶到。
风溪见偌大的寝宫中唯有冰芜一人,心中很是困惑, 又想到仙娥的夸大其词, 一面拂身行礼,一面疑惑道:“小神见过帝君, 不知帝君急着唤小神有何急事?”
冰芜直接问道:“风溪,你可知父亲现在身处何处?”
风溪愣了一下,旋即摇了摇头, “小神只知道上代帝君游历山河去了,至于去往何方,小神并不知晓。”
冰芜低声吩咐道:“去查查父亲的行踪,找到他的行踪后立即传讯与他,速回昆仑山,本座有要事。”
“是,帝君。”
“等等,”冰芜突然想起一事,连忙出声唤住已经快走到门外的风溪,“北海境内,暮日河。去那找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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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冰芜睡得不是很安稳,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梦中,忽觉得有一股冰寒之气靠近,冷冽刺骨。不过她却觉得甚是舒服,当下舒服得轻吁了一口气。
身子下意识地靠近冰寒之气的源头。
坐在床榻边上的白衣帝君看着这一幕,眉眼柔和,眸中的柔情仿佛能溢出眼眶。
见她无意识地靠近,他心中一动,白皙修长的手轻抚上那心心念念的眉眼,沉睡的人好似有所觉,脸颊蹭了蹭他的手心。
逸虚一怔,手即刻顿住,过了几息也没见她睁开眼,仔细一看,床榻上的人依旧睡得香甜。
逸虚无声地笑了笑,手往下移,掀开被子握住一只雪白的柔荑。
熟悉的神力一输入体内,冰芜就醒了。看到坐在床榻边上的人,她静静地看了会,又眨了眨眼,才开口问:“你何时回来的?怎么不叫醒我?”
逸虚抬眸对上她的目光,温声道:“见得睡得香甜,不忍打扰。”
“冰湖的事解决了么?”
“嗯。”
渡完神力,逸虚将握在手中的柔荑放入被中,又替她掖了掖被子。
见她目光一直落在他身上,逸虚无奈一叹,伸手遮住那双目光灼灼的眸子,柔声哄道:“睡吧。”
“等我睡了,你是不是就要走了?”面上那只大手冰凉的触感分明就是那冰湖造成的,所以冰湖的事根本没解决。
而且他身上的寒气比初次见面时更加冰寒刺骨,说明那冰湖的情况比上回还严重。
依照他的性子,若有解决的法子,上回定不会请她出手。上回没法子,这回比之上回还严重,他肯定又在强撑。
他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肯说,若是她还和从前一样没心没肺,他是不是就要一直这样两头跑?吸收了冰湖的寒气,耗费神力镇压,还没调息又跑来昆仑山,给她输送神力?
心里这么想,冰芜忍不住问了出来。
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他的声音,若不是眼睛还被遮着,她都要以为他不在了。
冰芜从被子里抽出手,拉下覆在她脸上的手,触手竟比她还冷,冰芜的心忍不住沉了沉,“你属性为水,寒气入体短时日内无碍,但长久以往定会对修炼又碍。”
何况那冰湖也不是吸收了散发出来的寒气就能解决问题,只不过能让苍山的神族幸免于难罢了。
被人关心,且还是心爱的人,逸虚心中一暖,觉得渡入体内的寒气都没有那么冰冷刺骨了。
“我无事,你瞧我如今不是还好好的么?”
他声音极温柔,还带着几分笑意,仿佛真的没事一般。
冰芜看着他,又气又心疼,“我已经给父亲传讯了,只是也不知他上哪里去了,一直联系不上。我会尽快找到父亲,”
说着,又叮嘱道:“你别一个人撑着,凌云不是已经渡过上神劫了么,作为苍山的小龙君,也是时候为苍山,为你分忧了。”
逸虚含笑应下,“好。”
两人说了会话,天色渐亮,逸虚余光看了眼天色,缓缓地收回被握住的手,俯身在她眉心轻点了一下,温声道:“我走了,过段时日再来看你。”
近日来,那片冰湖渗出的寒气不仅越来越严重,且还带着缕缕黑雾。很明显,那是魔气。不亲眼看着,他实在不放心。
冰芜出手如电,一下子就扣住了他的手腕,她抬眸看着他,认真道:“为了继位,我这些年没少修炼,在加上在苍穹峰得到的混沌神力,你不必如此频繁的为我渡神力。”
逸虚低低笑了起来,另一手轻抚她高耸的腹部,打趣道:“怎么?有了孩子便不想见我了?”
孕期脾气本就多变,冰芜耐着性子说了好些话,结果听到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甩开他的手,言语控诉:“你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逸虚闻言轻叹了一声,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声音温柔:“我知道你是担心我,我心中甚是欢喜,可你怀着两个孩子,我怎么舍得让你一个人自己养孩子。”
“我无事,相信我,”见她目露怀疑,他无奈地补了一句,“大不了,等孩子生下后,我们一起闭关。”
冰芜细细地想了想,觉得这个法子听起来也不错,她嘴角弯了弯:“好,等闭关出来后再将他们孵出来。我们一起,一人一个。”
一连数日,上代昆仑山帝君还是没有消息,六界之大,也不知道这位帝君上哪去了。
冰芜心里着急,怎奈怀着两孩子,只能干着急。她数着日子,盼望着快点生下这两个孩子。
数着数着,冰芜头一回发现,一百多年的时光那么漫长,简直度日如年。
半个月后,逸虚抽空跑了一趟昆仑山,依旧是渡完神力就要匆匆离开。
临走时,冰芜递上一只精美的玉盒,“这个给你。”
逸虚接住玉盒,有点意外,记忆中的冰芜一向懒得花心思准备礼物,就连两个孩子的生辰礼物都是花音提醒,甚至准备好让她挑选。
若他没记错,今日确实不是什么节日,只是个普普通通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能收到冰芜送的礼物,实乃罕见。
看着手中的玉盒,逸虚难得地产生了好奇心,正想打开,雪白的柔荑按在玉盒上,他顺着那只手看去,目露不解。
冰芜嘴角弯了弯,“等你离开昆仑山再看。”
这话听着甚是耳熟,他好似说过同样的话,也是在这间华丽的寝宫中。
忽地,逸虚长睫一扬,看向冰芜的目光变了变,眸中满是不敢置信,脸上的笑意悉数收敛。
“你……”他定定地看着她,抬起另一只空闲手移开她的手,仔细看还能看到他微微颤抖的手。
玉盒被打开,弯月形的冰白色鳞片映入眼中,鳞片周身萦绕着缕缕白光,恍若一片晶莹透亮的琉璃。
逸虚的目光从玉盒中的逆鳞移开,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他呼吸一窒,胸腔的心跳仿佛都停了,半晌,才道:“你…不必如此。”
“拔都拔了,你不收也得收!”冰芜不甘示弱地看回去。
逸虚心中一动,绕到她身后,从背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肩上,无奈道:“我很欢喜,说不出的欢喜。”
他心里头正感动得一塌糊涂,然下一刻就听到:“为何你的逆鳞之伤至今还留着疤?是不是没有好好上药?”
逸虚:“……”
“莫非是苍山的医官医术不佳?我这有药膏,可以除去逆鳞的伤疤。”冰芜说着已经从乾坤袋里取出了一盒药膏。
“这药膏我用着甚是不错,你试试。”
“好,”逸虚颇为心虚地接过药膏。
“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
钟元宫禁地,银白色的玉树被雾霭的寒气笼罩,一眼望去皆是朦胧一片,隐约间还能看见缕缕黑气。
凌云面色沉重,额上冷汗直流,看向一旁的逸虚急声道:“哥,不好了,封印快被冲开了。”
逸虚同样面色沉重,眉头紧皱:“事到如今,只能试试父亲当年的禁术了。”
“哥,你疯了,当年父亲就是使用了秘法,才会生生折损了一半的神力,寿元也折损大半。父亲因此而陨落,我决不允许你也这般。”凌云挡住逸虚面前,已经张开的脸棱角分明,满脸认真。
他话音一落,冰湖之下突然震动了几下,连带着兄弟二人所站的地盘都跟着抖动。两人身形一晃,还没稳住身形,就听到一声响彻天际的龙吟声。
凌云听到这声音,紧紧地抓着逸虚的双臂,颤着声道:“一定还有别的法子。”也不知是说给逸虚听,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作者有话要说: 就算你们要说我,我也要这么写。我前面就写了,女主收到逆鳞的时候,说了一句不会拔自己逆鳞给他的。那其实已经是一个引子了。
如果知道男主老是心虚,我一定不取这个名。我接着写了,生蛋去。感谢在2020-02-13 23:59:11~2020-02-14 23:58:1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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