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我已经可以确认引我去偏殿之人绝不是容忌。
不过,麻烦都找上门了,岂有继续缩在寝宫中不管不问的道理?
我双手紧握轩辕剑剑柄,整个人均处于高度戒备中,站定在偏殿门口,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才抬脚,一脚踹开偏殿紧阖着的大门。
砰——
偏殿的门被我一脚踹得四分五裂,轰鸣而响的破门声萦绕在偌大的偏殿之中,经久不散。
一手扫去眼前轻飏的灰尘,我正欲跨入偏殿,忽而对上了不偏不倚地悬挂在我面前的沉瑜头颅。
她瞪大了眼,一动不动地盯着我的眼睛,了无生气。
“啊——”我错愕地失声尖叫,趔趄后退着,一不小心被身后的门槛绊了一跤,跌落在地心有余悸。
来偏殿之前,我便料想偏殿之中定有埋伏。
但我并未料到,等待我的,居然是沉瑜悬于门口,随风而动的项上人头。
仰头看着不断地往下渗着血迹的沉瑜头颅,不知不觉间身体已然出了一身冷汗。
更糟糕的是,腹中孕灵似乎被眼前所见骇到,受了不小惊吓。
我轻抚着剧痛难忍的腹部,柔声安慰着她们,“莫怕。娘亲亲这就带你们回去。”
“来了,就别着急着走。”偏殿中,冷夜身着一袭银色水蟒锦袍,银狐面具遮面,正冷眼看着跌落在地的我。
“你竟还敢在出现在我面前。”我站起身,冷睨着眼神阴冷的冷夜,心中怒意升腾。
砰——
冷夜邪笑道,“百里歌,你以为本座当真怕你?在本座眼里,你与芸芸众生并无区别,渺小如蝼蚁,顶多算是个相貌出众的蝼蚁。”
“冷夜,你也别太自以为是了!自称‘神君’不代表你就能成为诸神之君。我才是真正的凰神凤主,万神之主。”我反唇相讥道,轩辕剑直指他的眉心。
出乎意料的是,正当我欲将冷夜劈成两半之际,房梁上忽而俯冲下一道黑影,三两下将我冷夜带离了我身前。
我眨了眨眼,更显错愕,“封於?什么时候,你和冷夜的关系竟这般要好了?”
封於并未答话,反倒是主动向剑拔弩张的冷夜示好,“你我斗了这么久都未分出胜负,今日若是败在一介女流之辈手中,有何颜面于此片大陆上立足?”
冷夜冷哼道,“腌臜玩意儿,你一开口本座便知你在觊觎她腹中孕灵。不过,她腹中孕灵神力卓绝,你我若是一人一个平分了,称霸虚**岂不是指日可待?”
“孕灵大可分你一半,但她的身体,必须归本座。”封於挑了挑眉,转而将其贪婪的眸光投注在我身上。
“你以为本座和你一样沉迷女色?若是喜欢你尽管夺去。”冷夜不屑地冷睨了一眼封於。
神君,圣君。
本该是最为神圣的化身,不知为何,却变得脏污不堪。
我手持着轩辕剑,朝着他们二人踱步而去,“围攻女人,你们纵是赢了,亦是胜之不武。你们若是输了,我敢保证,定会将你们折磨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封於,冷夜二人相视一眼,随后分前后二路,朝我攻来。
封於掌心的五色气旋微闪,他单手托着掌心中的五色气旋,朝着我心口处猛袭。
冷夜一连甩出几道鎏金梵文,朝着我背脊处撞来。
第708章 嘘,东临王来了
一时间,我再度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
封於掌心的五色气旋凝结了庞大气势,气旋所及之处,霞光万道。
冷夜亦不遑多让,袖中鎏金梵文随着他大盛的真气浩浩荡荡朝我背心处冲来。
偏殿中,***于凛凛杀气中纵横交错,摧枯拉朽般将殿中四柱轰成齑粉。
我悬空而起,脚踏真气之上,睥睨着同时朝我发动猛攻的封於和冷夜,体内的乾坤之力愈发兴奋。
“自作孽,不可活。”
我淡淡道,眼尾余光扫过冷夜从我身后直梭而来的利刃,一手擒住他的胳膊,猛一发力,便将他的胳膊脆生生折成两段。
冷夜吃痛闷哼,急退两步,袖中鎏金梵文再度向我背心处袭来。
与此同时,封於掌心五色气旋带着排山倒海之势,如振翅饕餮般狂啸怒吼着,不偏不倚地朝我丹田处轰来。
我顺势将冷夜推至身前,迫使他为我挡下五色气旋的猛攻。
“啊——”冷夜心肺炸裂,血色渐染。
封於眸色微沉,低咒道,“没用的东西,连一个女人都打不过。”
我顿觉可笑,抬眸扫了一眼徒手朝我逼近的封於,声色寂寂,“你的死期,近了。”
随手将气息奄奄的冷夜扔至地上,我一脚踩踏着冷夜面上的银狐面具,一剑贯穿封於心口。
“乾坤之力,果真了得。”封於垂眸,看向自己心口处闪着暗芒势不可挡的轩辕剑,周身气势渐弱,原先还算清秀的脸颊由于精血的大量流逝,须臾间褶皱遍布,垂垂老矣。
我收回轩辕剑,居高临下地看着伏地不起的二人,手心金色气旋幻成一道犹如由黄金浇铸而成的火凰,朝封於、冷夜二人发起最后一击。
封於、冷夜阵脚大乱,相视一眼后似达成共识。
须臾间,封於周身怨念同冷夜周身善缘紧密贴合,他们周遭忽而燃起道道煞白光幕,不遗余力地抵挡着火凰的侵蚀。
“负隅顽抗,徒劳无益。”我嘴角噙着一丝笑意,冷眼看着他们的元神被火凰一点点吞噬,一点点蚕食,看着他们歇斯底里穷途末路。
然,纵他们二人已到了黔驴技穷的地步,依旧嘴硬得很。
冷夜蛇眼微凸,黢黑蛇信吞吐着煞白的光幕,“百里歌,谁能笑到最后还是个未知数。本座乃顺天道而生,绝不可能卒于今日。”
“天道?你和天弋真是如出一辙,惯将自己的意念强加之天道之上。你告诉我,何为天道?天道让你滥杀无辜让你搅得虚**大陆民不聊生?”
火凰攻势随着我体内愈发兴奋的乾坤之力变得尤为猛烈,照此看来,不出一刻钟的功夫,冷夜、封於必定魂飞魄散。
遗憾的是,人算不如天算。正当我以为今日即可一举斩杀这为祸人间的两大祸害之际,偏殿之中竟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想不到女施主还惦念着贫僧,贫僧深感欣慰。”天弋推门而入,背光而立,头顶上方有道道余晖流泻。
乍然回眸,对上天弋那双曜黑的眼眸,我心中暗生恼意,当真是祸害遗千年。
原以为灵山脚下一役后,天弋必将沉寂一段时间。
不成想,短短数个月时间,他竟又完好如初地卷土重来。
“女施主,一段时间不见,你愈发清丽动人了。”天弋手持九环锡杖,朝着偏殿中忙于以火凰掣肘封於、冷夜二人的我走来。
我心中警铃大作,双眸紧随着他的步伐,深怕他会出手助封於、冷夜一臂之力。
天弋轻拢肩上袈裟,面上浅淡的笑意透着几分偏执,“再见贫僧,女施主心中可有一丝悸动?”
我反唇相讥道,“天弋,你以为你身上有可以令我心动的地方?”
“小脸终于圆润了些,竟有些迫不及待想将女施主拥入怀中呢。”天弋抬手,粗粝的指尖反反复复地磨砺着我的脸颊。
“放手。”我委实不愿就这么轻易地放过仅余一口气的封於、冷夜,一时抽不开手,只得狠瞪着天弋,喝斥着他不合时宜的行为。
天弋悻悻收回手,转而瞥向跪伏在地的冷夜、封於,嗤之以鼻,“两个废物,就这么点实力,还妄想称霸虚**?”
冷夜元神涣散,蛇眼中闪过黠光,“本座能不能称霸虚**,还是个未知数。但是你,本座的乖徒孙,穷其一生都得不到心中所爱,真真可怜。你大概还不知道,百里歌又怀上了他人的野种。”
我满头黑线,他们怎么扯来扯去又扯上我腹中孕灵?
毋庸置疑的是,冷夜确实了解天弋。
冷夜此言一出,天弋周身气场骤冷,直耸云鬓的浓眉微微倒竖,嘴角的笑意瞬间凝固。
“本来今天高高兴兴,你为何偏要气贫僧?”
天弋一手扼住我的脖颈,迫使我不得已收回火凰,转而朝着暴怒的天弋袭去。
“怀了野种还敢对贫僧大打出手?女施主,你对得起贫僧的一往情深?”天弋袈裟随风而动,高扬起的手带着一股强劲的掌风,朝我腹部轰来。
我猛地朝身侧跨出一大步,避开天弋强劲的掌风,狠狠的一拳重击他眉骨之上,“天弋,你我的恩怨就不能过会再算?”
天弋明白我的言下之意,他深知冷夜、封於不除,对他而言,亦是一个巨大的隐患。
思量再三,他讪讪收回掌风,转身一脚踹在冷夜心口,“祖师爷,今天就由贫僧送您老归西吧。”
见状,我稍稍松了一口气,在天弋着手对付冷夜之际,亦移至封於身前,一掌朝着他的天灵盖劈去。封於速度极快,即便身体极度虚弱,但依旧险险地避过我朝他发起的致命一击。
我连连连抽出轩辕剑,剑柄在手中一翻,在封於右臂上重重一划,划出一道长且深的口子,皮肉外翻,殷红血液顺着玄色衣袍汩汩流出,而封於的惨叫声更是响彻大半个北璃王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