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小事,明儿个师兄就下山帮你带。”
我连连点头,五师兄是十分温暖的人,虽然不喜说话总是在默默做事,但和他在一起总会觉得十分安心。
“小七,可别忘了我,我叫云破。除了是你的五师兄,还是你的挚友。”
“啊?云破师兄,小七记下了。”今儿个,五师兄大概是被我吓怕了,患得患失。我这人记性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忘记了这么疼我宠我的师兄呀。
隔日天还没亮,我就坐在门口等着彻夜未归为我去捉仙灵的大师兄。密林那么阴森,不知道大师兄有没有被吓到。
不过应该不会,大师兄道行极深,虽然还是个翩翩少年郎,但师父也未必有他厉害。
不多时,大师兄果真回来了。我正纳闷他怎么两手空空,在他身上掏来掏去,寻来寻去,压根没有仙灵的踪影嘛!
“大师兄,你是不是在密林里睡了一夜忘记正事了!”
大师兄笑着摇了摇头,道“别找了,在我手心。”
大师兄摊开他的手心,一只飞虫朝我的指尖狠狠咬了一口,咻地一下飞入了我的耳里,掏都掏不出来!
“啊,这是什么东西?”我也顾不得我指尖上鲜红欲滴的血珠,歪着脑袋,想着把它给倒出来,我委实受不了用自己的身体养一只虫子。
大师兄无奈地摆了摆手,“说来也怪,昨日林里仙灵了无踪迹。倒是这只灵鸟一路跟着我,甩也甩不掉。想必这就是你的机缘。”
“啊?灵鸟?”虽然这和我想象中的仙灵不大一样,但我也只得接受了,毕竟是大师兄的一番心意。
我谢过师兄,小心翼翼地兜着耳朵,前脚进了里屋,就将门给关地严严实实。这只属于我的小虫子可不能和师兄们久处,不然也像师兄们一样古板爱教训人就不好玩了。
“小虫小虫,以后我的耳朵就交给你啦!如果你肚子饿了,吃吃耳垢也管饱的呢。”我还未曾跟虫子有过交谈,说话的时候声音都激动地扬高了些。
“呸呸呸,我才不是小虫子,我是灵鸟,你可以叫我绿莺!”灵鸟蹭地飞出我的耳朵,在我眼前扑扇着翅膀抗议道,“而且我才不吃那些个俗物的,这有损我纯净的元灵!”
这绿莺比蚊蝇大不了多少,性格倒是很嚣张,我甚是喜欢,“看你绿油油的样子,很难想象你有纯净的元灵呢。”
“你!你你你……你要是再打趣我,我就去找容忌!告诉容忌你是个坏女人!”绿莺气得浑身颤抖,在我眼前一通乱飞。
真是个急脾气!可绿莺怎么知道的容忌?
我顿生兴致,揪着她小小的绿翅膀,问道,“你怎么知道容忌?”
“你用指尖血喂我,就是我的主人啦。主人关心的人我自然是要留意的呀!”绿莺口气略带揶揄,不过我并不明白她在揶揄什么。
“原是这般!”对于这个一出现便成了我生死劫的男子,我还是十分好奇的,“那你可知令狐容忌有什么喜好,有何弱点?”
“小七竟对那混小子如此上心?”五师兄笑意浅淡,眉宇间已没了昨日的忧郁。
“那肯定的,师父都说了令狐一族是我的生死劫,我得多了解了解他,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嘛!”
五师兄摇头道,“那你还真是遇上劲敌了!天朝太子令狐容忌,手段狠厉,和他交手的人没赢过。即便这次离山遇险,也极有可能是他暗算政敌的手段。”
以身犯险?确实是个狠角色啊!
我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那厮昨日离去前,要我等他三年,难道他三年后真会来寻仇?”
五师兄叹了口气,“原想我们小七是情窦初开,不成想竟是担心他来寻仇!”
五师兄从袖口掏出了一叠话本,压低了声说,“你昨儿个要师兄帮你带的,师兄一早就下山帮你买了。平素里,师兄只教你修仙,未曾教过你人情世故,你且先读读,不懂的再来问师兄。”
“好说好说!”我如获珍宝,紧紧地将这些话本搂入怀中,正想向师兄道谢,却见他脸色古怪地潮红,“师兄,是不是急着赶路累着了?脸色怪怪的!”
五师兄支支吾吾,“有,有吗?六师弟托我买了对蛐蛐儿,我先给他送去!”
我狐疑地看着五师兄张皇离去的背影,五师兄今儿个真是奇怪!平素不在我这坐上一个时辰都不愿离开,今天一溜烟跑了。再说,离山漫山遍野的蛐蛐儿,六师兄怎可能托他买蛐蛐儿?
“绿莺,你觉不觉得我五师兄怪怪的?”
“嗯!看着老实可靠的样子,想不到怪色情的!”绿莺点了点小到可以忽略不计的脑袋,对我怀中的话本子饶有兴趣。
我低头看了看这些五颜六色的话本子,共计18本,前几本朴素无华,《天朝史笈》、《令狐皇族传》讲的是天朝的风土人情及令狐容忌一家的事儿。可最后面那几本华丽花哨的话本子,我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第5章 容忌短处
“好书!好书!”这几本五颜六色的话本子,绘着形形色色的男女,极其生动,甚得我心。话本中所述的欲仙欲死,应该是很厉害的境界了。
绿莺看得也是不亦乐乎,一个激动,还要掉上几滴血。
我有点担忧地将她捧在手心,“潜心学习是好事,但也不能过分废寝忘食了,你都累得吐血了!”
绿莺蹬直了两只细如头发丝的腿,道,“男色误人!男色误人!一本书竟骗去了我这么多鼻血!”
男色?话本子上的那些人身材还没有容忌好呀,我暗自腹诽着。
看完了后面几本极其鲜艳的书,再翻看前面那些素色封面的书,便觉少了些趣味。
“小七,还在生为师的气?你一整天粒米未进,身体吃不消的。”师父笑吟吟地敲着门,跟在他身后的六师兄也是十分殷勤,将热腾腾地饭菜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整桌。
我捂嘴浅笑,“唔,小女身感不适,不能服侍各位官人了。饭菜留下,你们自便吧。”
师父脸绿了又绿,“哪儿学的怪腔调,竟像是……”
六师兄惊讶地瞪圆了眼。
我颇为困惑地看着师父,“师父,有何不妥吗?五师兄给我的话本子里,女子就应该这般说话的呀!”
师父扫了一眼我手中花花绿绿的话本,气得花白的胡须都随风震颤,“胡闹!这种污秽话本也敢看!你给我好生在屋里待着面壁思过!”
喜怒无常的师父!面上十分生气的样子,手上的动作倒还实诚些,已然将那两本话本子收进了衣袖中,免不了挑灯夜读吧!
不过我眼下最担心的还是五师兄,万一师父怪罪于他,他也免不了受罚的。我小心翼翼地挪到师父身前,拽着师父的衣角好声好气说道,“师父这两本话本子就当徒儿孝敬您了,五师兄也是受我之托才给我带的,你可千万别迁怒于他呀。”
“哼,为师什么书没看过,岂会稀罕你这两本不入流的话本?给我好生面壁思过!修为没突破三重天不得踏出房门半步。”师父气呼呼地拂袖而去,“我这就去收拾云破那浑小子!”
哎,这小老头脾气大得很,我着实为五师兄捏把汗,也为自己被禁足的事感到头疼。我花了四年有余才突破的二重天,想要突破三重天,起码也要好多年,师父这是不让我出门了呀!
我垂头丧气地趴在床上,百无聊赖地翻看《令狐皇族传》,绿莺也同样无甚精神,四仰八叉地躺在书页上,一动不动,“天道不公!天道不公!你师父他老人家现在肯定在被窝里欢欢喜喜地看着话本子,而我们只能看这些乏味的文字!”
“嘘……师父有一点和我极其相似,视面子重于性命。你这样揣度他老人家的心思,不怕他把你一掌拍死。”我摸了摸绿莺绿油油的脑袋,它愤愤不平的小模样,倒是有些像我,煞是可爱。
“忘了告诉你,你主子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改日得闲再为你一一画下来吧!”我有一页没一页地翻着《令狐皇族传》,一边心不在焉地安慰着这只好色的小绿鸟。
“天朝太子令狐容忌十一岁挂帅出征,三个月击溃南疆外寇;十三岁统领三军,掌管天朝百万大军;十五岁平定北疆战乱,打败北疆雄鹰阿史那彬,成为天朝史上最年轻战神;十七岁发起清君侧,铲除拥护前太子令狐容阙的所有官员,血洗京都……”十五岁成战神,果真手段了得!可让我不解的是,二师兄隐居离山多年,容忌何故在去年发动清君侧,他难道就如此小心眼,容不得二师兄?
二师兄这么好的人,竟被令狐容忌欺负地在天朝无容身之处!我气愤至极一拍大腿,拎起绿莺,吼道,“走!咱们下山去找令狐容忌,替二师兄讨回公道!”
“主人,你确定你打得过他?”
“我确定,打不过。”我又蔫蔫地躺了回去,这明摆着送死嘛,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接着翻了两页《令狐皇族传》,可算是发现容忌的短处了!他竟不能人事!不少宫女曾爬上他的床,结果都被一掌拍死。天下第一美人素瑶郡主一心爱慕他,他也视而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