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痣化作黑魆魆的漩涡,将天地间的戾气尽数吸入漩涡之中。萦绕在我周身的魔气竟也被漩涡吸食入腹。
“该死!妖月竟还留了一手!”封於后退了一步,手中五色凝气蠢蠢欲动。
我体内的魔气被漩涡一扫而空,始觉神清气爽。
待神力重回丹田之中,我猛然站起身,以水式心法第六招驭着乾坤之力,朝封於发起致命一击。
“云雨俱散!”
封於正全神贯注地应对着漩涡的侵袭,无暇顾及我突发的猛攻,被我这夹带着乾坤之力的一掌打得魂不附体。
圣君虚体离身之际,封於面上出现了片刻的呆滞。
“少侠,你为何杀我?”封於的嗓音乌鸦怪叫般干涩难听,但眼下我却觉此声比起圣君朗朗嗓音好上许多。
我本想乘胜追击,但圣君虚体很快又钻入封於体内,与之融为一体。
封於手中五色凝气愈发透亮,朝我小腹轰来。我闪至一旁,轻巧避开五色凝气的侵袭。
他并不恋战,想必是被我突袭所伤,侧转过身子,如蝠鲼般展翅隐向黑暗之中。
我长舒了一口气,心里清楚得很,我和封於之间的悬殊力量,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弥补。眼下他遁逃而去,于我而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由妖月泪痣化成的黑气漩涡渐渐缩小,直至同黑暗融为一体,再不见踪迹。
卷宗灰黑的天幕之上,凉凉星辰明灭闪烁。
西北天狼星边上,又多了一颗带着粉色光泽的星子。
我怔怔地盯着天幕繁星,满眼琳琅中是妖月亦正亦邪的笑靥。眸光流转,他又化作山洞中一心一意啃食烤野兔的狼狈少年,仿若多少食物,都填不满他的胃。
“妖月,走好。”
我移开视线,低垂着眉眼默默呢喃着。
一颗滚烫的泪珠从眼眶中滑落,我下意识抬起手企图用衣袖拂去泪珠,不成想故是突然从黑暗中闪身而出。
他衣摆袖口的垂坠流苏迎风摇曳,他水晶般透彻的眸子里现出几分欣喜,“珍珠,你终于落泪了!”
我悄然转过身子,微微仰起头,泪珠在眼眶中打转,“走开。”
“不走。”故是突然张开双臂,将我揽入怀中,颇为宠溺地说道,“珍珠落泪,我虽欣喜至极,但也心痛至极。从今往后,但凡有人敢动你一根毫毛,我必将之磨砺成珠!”
“故是,你松开!”他身上的鲜香蚌肉味全然带走了我的低沉情绪,使得我满脑子都是蚌肉蚌肉蚌肉!
淡雅如雾的夜色中,他莹白的肌肤上隐隐有光泽流动。
最让人心驰神往的,依旧是他水晶般透亮的眼眸,清澈见底,一眼万年。
他双手捧着我的脸颊,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的眼睛,兀自点头称赞,“水雾迷蒙,柔中带俏。我竟不知一滴泪竟能让你的眼眸美得如此动人心魄!”
“故是,求你离我远些!若是再让我闻到你身上的蚌肉香气,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将你啃得千疮百孔!”
故是赶紧松开我,眼里闪过一丝受伤,他衣摆的云图流苏四散开来,如海浪拍岸,此起彼伏。
“珍珠,为何丧神打你,你不曾哭泣,他走之后,你却哭了?”故是同我拉开了一段距离,拢着身上的薄纱外袍,深怕我扑上前对着他的脸颊大快朵颐。
我缄口不言,只觉让故是瞧见自己落泪委实丢脸,只盼着自己能坚强些,无坚不摧,才能无往不利。
故是跟在我身后,亦出了鬼气森森的幽灵城,终是忍不住心中的躁动,拦着我的去路,一脚踩在我鞋面上,然后化作一道青烟遁逃而去。
“你做什么?”我满头黑线,瞅着自己一尘不染的鞋面上黢黑的脚印,一脸迷茫。
故是轻拍我的肩膀,从我背后现出人形。
他绕至我身前,灼灼的眼眸紧盯着我的脸,发现我并未落泪,垂头丧气地问道,“何故丧神打了你转身离去,你独自一人暗自神伤默默哭泣。我踩了你一脚遁逃而去,你却不掉一滴泪?”
“故是,你脑子里究竟都装了些什么?”我扶额,头痛不已。
原以为封於遁逃,我能有片刻喘息的契机。
万万没料到,故是却在这当口凭空杀出,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恼人得很。
故是面色如霜,未开口时,是皎皎明月般高冷出尘的河神。
然,他一开口,我便怀疑他是不是在桃花涧中睡了太久,以至于脑子进水,想法和常人大不一样。
故是抽出他用以束发的碧玉簪子,指了指铺陈在他背后的墨发,一本正经地说道,“未遇见你之前,我脑子里空空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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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先生被我甜到了》顾轻语
江梓墨喜欢靳南音,知情起,往而深。
“江先生,你偷窥我这么多年,羞不羞?”
江梓墨戏谑浅笑,倾身上前——
“南音啊,名正言顺,何来偷窥呢……”
浮光潋滟,细碎流年。
江梓墨喜欢靳南音,慢慢地,全世界都知道。
岁月静好,光阴淡逝。
靳南音喜欢江梓墨,渐渐地,他成了全世界。
【1V1双洁高甜独宠无虐,欢迎跳坑~】
第455章 掌上明珠(一更)
“珍珠,你信我!我脑子里满满的全是你!”故是见我兀自走在前头,怕我不信他所言,以手中三叉戟重击脑壳,发出“砰砰”碰撞声。
我转过头,匪夷所思地看着他,“你将布尔置于何地?”
故是犯难地说道,“布尔是心间朱砂,是天边皎月。但你不一样,你是我的掌上明珠。”
我静默无语,始终弄不明白故是为何对我的眼睛情有独钟。
“珍珠,在你心里,可有我的一席之地?”故是堵在我身前,眼底满是憧憬。
“并无,不过胃里倒是有你的一席之地。”我戏谑地看着他,肥美鲜香的河蚌肉我倒是觊觎已久。
故是颇为受伤地拢着衣襟,闷闷不乐地拽着我的衣袖,不住地追问着我,“话本上说,若想抓住心上人的心,先要抓住心上人的胃。我既已入住你的胃里,何时才能住进你的心里?”
“聒噪!”
故是冷傲的面容显出几分委屈,他无奈地叹着气,“冷漠的珍珠,如顽石砂砾将我伤得体无完肤!”
他忽然将我撂倒在地,修长的指甲滑过我的眼睑,力量之大是我倾尽周身神力都无法应对的。
“你做什么?”
故是一脸傲娇,理直气壮地说道,“我情绪低落时总想嗜睡,你且陪我睡上一宿,如何?”
“登徒子!滚!”我怒斥着故是,对于自己被动的处境很是懊恼。
然,我话尚未说完,故是已然沉沉入睡。他的胳膊横亘在我脖颈之上,将我死死锁在怀中。
正当此时,容忌手持斩天剑风尘仆仆赶来。
“歌儿!”他步履匆匆,呼吸紊乱,琥珀色的眼眸怒火升腾。
铛——
他一剑砍在故是的胳膊上,使得故是匆忙缩回手,连连呼痛。
我如释重负,正想起身,不料故是另一只胳膊又箍紧了我的脖颈,差点将我活活勒死。
“放开!”我瞅着容忌脸色不太对,深知他又吃上了故是的飞醋,忙用双手扒着故是的胳膊,企图将之挪到一边去。
故是蹙眉头,低声呓语,“珍珠别闹,陪我睡会!”
容忌怒火更甚,一掌将他轰出数十米远,使之同漫漫夜色融为一体。
“可有受伤?”容忌蹲在我身侧,看着我残破的衣襟眼里冒火,但他并未出言责怪,只小心翼翼将我抱在怀里。
“容忌,你是不是生气了?”我方才并未注意自己大敞着的衣襟,顺着容忌的视线才察觉不对之处,尽管并未做错事,还是十分心虚。
容忌沉着脸,疾步穿过茫茫荒漠,朝着卷宗出口奔去。
他肯定是生气了!若在平时,他定然不会不理我。我悄然地拢着衣襟,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然,正是我这细微的动作触犯了他的逆鳞,使得他怒气更甚。
容忌顿住脚步,质问着我,“河神看得,我不能看?”
“你是不是觉得我水性杨花,朝三暮四?”
容忌默然,一言不发。
“你放开我!”我挣开他的怀抱,怒气冲冲地往反方向走去。
“笨蛋,出口不在那边。”容忌拽着我的胳膊,和缓了语气。
“我就笨怎么了?你若是不喜,大可绕道!”
容忌叹了口气,将我揽入怀中,“我喜,我喜欢得近乎发狂!”
尽管他已经退步,但我依旧对他所言耿耿于怀,仰头怒目而视,“什么叫河神看得,你不能看?”
“我知你绝非故意,但心里就是犯堵。”容忌低低说道,“我怕你喜欢河神甚于喜欢我。”
“你走,我不想再见到你。”我虽知容忌爱吃醋,但他这样揣度我的心思还是令我十分不快。
我披上弱水披风,将身形隐匿于暗夜之中。
容忌找不着我,只好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