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汜命人将魑魅待下去,并将闲杂人等逐一清散。
我用手中锋利无比的千叶冰凌朝着他的手扎去,“要嘴没有,要命一条!”
“呵!”祁汜突然笑出声,殷红的唇似如火如荼绽开的彼岸花,美得凄然,美得惊心动魄。
我这才意识到,容忌为什么那么不情愿让我见到祁汜。祁汜严肃时,尽显王者之气,但只要他一笑,整个世界都将黯淡失色。
这一点,他和慕容言曦倒是有点像。
“嘴硬的小东西!”他的神情慵懒地像只藐视一切的猫,看我的眼神里竟带了一丝怜悯。
我试图用神力冲破他玉扳指的束缚,但多番尝试,均以失败告终。
“本殿倒是十分好奇,容忌的女人味道如何?”祁汜邪魅笑着,一手忽然掐着我的脖子,将我向上提着。
我用不得神力,只能抽出冰凌剑,朝着祁汜肩膀劈去。
祁汜全然未觉,神色淡定地看着我,忽而咬住了我的唇。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他是疯了吗?
虽然他相貌俊美,颇为养眼。但这种方式的强吻,还是引起了极度的不适。
我胃里一片翻江倒海,还没等他松口,就吐了他一嘴的酸水。
他将我扔至一边,捂着自己的喉咙半天没缓过劲。
我趴在一旁,狂吐不止。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其他男子的触碰会让我觉得十分恶心。
过了好一会儿,他向我走来,蹲下身看着我,“本殿让你觉得恶心?”
“岂止是恶心!如果可以,我会将你挫骨扬灰。”我虽这样说着,心里一点底也没有。
神力被封,我又不敢竭尽全力去冲破束缚,到时候若动了胎气,得不偿失。
祁汜将视线放在我身上,“你最好别惹怒我,不然管你是谁的女人,管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什么身份,本殿都会让你痛不欲生。”
我最讨厌威胁,而他的三言两语,已经激起了我的怒气。我能感觉得到丹田之处的怒气在升腾,在扩散。
顷刻间,体内的神力倾巢而出,急速蔓延至我的四肢百骸。
我周身,疾风涌动。
祁汜墨发飞舞,嘴角噙着一丝兴味儿,喃喃道,“不错。”
我掌心再次燃着天雷之火,朝着祁汜的唇轰去。
他的唇被天雷之火点燃,刹那间被烧得焦黑。
祁汜扬起水袖,将唇上的火苗熄灭,暴怒不已。
“你竟敢烧了我的嘴?”他的手再度朝我的脖颈扣来。
我闪至一边,拾起冰凌剑,往他的背脊砍去。
可他的身上,突然散发着一股神秘莫测的戾气,将我同他完全隔绝开来。
我的冰凌剑冲破不了他周身的戾气,反而处处被他掣肘。
我被他的戾气逼退了数步,背靠着墙,退无可退。
眼下,他已经转过身朝我走来。
我见他额上青筋暴起,便知他气得不清。
在他戴着玉扳指的时候,我几乎没有打赢他的可能。
情急之下,我只好钻入昆仑镜暂避一会。
一入镜面,我就朝着容忌奔去,钻入他怀中,身体因为紧张而变得冰凉。
“怎么了?”容忌轻抚着我披散身后的头发,抚慰道,“没事了,不怕。”
我捂着被祁汜咬得红肿的嘴,突然觉得很难过,“容忌,我不该不听你的话,擅自闯入卷宗。但是我一回到九重天,师娘就告诉我师父失踪了。我情急之下才闯的卷宗…”
容忌指尖轻触着我的唇,灼热的身体顷刻间透着刻骨的寒凉,“祁汜咬的?”
我点点头,这才发现唇上火辣辣地疼。
容忌捧着我的脸,轻轻吹着,“没事了,别怕。”
“你留在此处,等我一会。”容忌将我交至追风和铁手,兀自进入我手中的昆仑镜中。
我还未跟容忌说,祁汜的玉扳指会封锁神力,他就闪得无影无踪。
正想随着他钻入昆仑镜,铁手连忙拦住了我,“小嫂子,你可千万别去。你若在边上,殿下会分心的。”
追风夺过我手中的昆仑镜,说道,“你要再受伤,殿下怕是会疯。”
他们将我看得死死的,我无法再度潜入昆仑镜,只好隔着镜面看着容忌。
铁手见我闷闷不乐,想方设法地安慰我,“小嫂子就当是被狗咬了,没什么大不了的。虽然我不建议你和一只狗较劲,但要是真不解气,就去咬回来如何?”
第229章 歌儿还小(三更)
昆仑镜中,容忌提着斩天剑,朝着祁汜走去。
祁汜怔愣了片刻,忽然反应过来。他嘴角噙着一丝笑意,“你的小娇妻,味道不错。”
容忌手上青筋暴起,一言不发,已经朝着祁汜砍去。
他们之间,似乎都没有多余的招数,容忌每一招都用着十成的神力,祁汜一开始尚能应付。但数十招之后,渐显颓势。
祁汜突然求和,“至于吗!为了一女人,你要弄死你的盟友?”
“我当她是命,岂能让她受到一星一点的伤害?”容忌犹如看死人一般看着祁汜。
斩天剑中祭入了他所有的神力,剑若飞虹,剑气纵横。
祁汜微微皱眉,这才意识到容忌并没有同他开玩笑。
“我认错行了吗?你想破除神界诅咒,我也正在为了鬼蜮王宫冲破卷宗的禁锢而努力,我们初衷一样的,是盟友!”祁汜不停地后退着,慌不择路,往着鬼蜮王宫倒退而去。
“你不该动我的女人。”容忌手中的斩天剑,剑势恢弘,有人一道闪电,直击祁汜眉心。
“祁汜哥哥!”慕容言曦惊慌失措地朝着祁汜飞奔而去。
但祁汜已经被容忌随后补上的几剑挑断了手脚筋脉,直愣愣往后仰着,摔落云梯之下。
慕容言曦趴在鬼蜮王宫的宫门口痛哭不已。
容忌总上前,看到祁汜被游魂野鬼分食这才舒了口气。
“容忌!”魑魅显然已经摆脱鬼女的束缚,一个人蓬头垢面地跑至大殿。
她仅仅只是看着他的背影,就认出了他。
容忌迟疑了片刻,终于转过了身。
“魑魅?”
魑魅朝着容忌扑去,“我以为有生之年,再也见不到你了!”
容忌用斩天剑稍稍隔开他们之间的距离,“改日,我把你介绍给歌儿认识。”
魑魅听出了容忌的言外之意,很自觉地后退了两步,“我们,哪儿还需要你介绍啊!”
她背过身,擤着鼻涕,声音中带着哭腔,“在魍魉的梦境中,我都和她打过一架了。”
“歌儿还小,你不要同他计较。”容忌沉吟许久,再无他话。
魑魅原还想同容忌说说我和她大打出手一事,但见容忌不顾前因后果就让她忍让,到嘴边的话,又吞了下去。
她微微颔首,轻轻应着,“我明白了。知道你现在很幸福,我已经很知足。”
容忌原想说些什么,但看着魑魅的背影,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入昆仑镜后,每隔一个时辰才能出镜。
容忌也不理会魑魅,兀自坐上殿前的龙椅上,闭目养神。
铁手大概是怕我误会容忌和魑魅,特地解释道,“殿下和魑魅将军当初关系是不错。但小嫂子有所不知,殿下从未将魑魅将军当女人看,因此根本不存在什么青梅竹马,情窦初开。”
追风将铁手撵一边去,坐到我边上接着说道,“铁手真是越描越黑。殿下和魑魅将军的关系一点也不好,太子妃莫要介怀。”
容忌对待魑魅的态度,我还算满意,因此我并没有乱吃醋,就是不知为何铁手和追风如此敏感。
昆仑镜中,容忌突然睁开了眼,简单地分析着鬼蜮的形势,“歌儿,听好了。一时半会之间,我也无法从北海返回九重天上,你必须得时刻留意着。祁汜是鬼蜮国师,也是修罗王义子,他这一死,鬼蜮势必大乱。”
魑魅止住了哭泣,走至容忌身前自告奋勇道,“你跟我说吧,我替她记着。若是遇见危险,我都会替她受着。”
容忌淡淡答道,“不必了。”
他闭上眼,接着同我说着话,“师父的生死劫极有可能和卷宗有关。你要做的就是找到修罗王的传世珍宝,并将其毁了。珍宝一毁,师父身上的诅咒才有可能散去。”
我默默听着,已经开始思忖着修罗王究竟会将珍宝藏在何处。
魑魅为容忌倒了一杯茶,“怎么,我们好歹是挚友,喝杯茶都不行了?”
容忌接过茶杯,浅尝辄止,“你放心,我会替你找回仙力。”
“出于愧疚吗?没必要的。容忌,我喜欢你是我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魑魅顺下眉眼,一杯茶喝出了烈酒穿肠过之感。
我能体会她的痛苦,却永不可能将容忌拱手相让。
容忌紧接着又隔着镜面嘱咐着我,“闯过鬼蜮王宫后,不要再前行。等我带回东皇钟,才能有十足的把握篡改卷宗结局。”
他语音未落,我就穿过了镜面,正巧坐在他腿上。
他很自然地搂着我,盯着我依旧十分红肿的唇,十分轻柔地吻上我的唇。和我想象的一样,他的唇瓣也是滚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