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能早点出去,张秀秀顺便又添了一把火,“师兄,你脚边好像有一只手。”
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来了,大师兄惨叫一声迅猛转身朝着洞口奔去。
张秀秀嘴角抽搐,这么菜鸡是谁给了他勇气来嫌弃别人?
出了洞找了半天没见他人影。
得,来救人,自己给整没了。
张秀秀绕着洞口踱步思索,白璃走了,大师兄跑了,二师兄被狗熊拐了,不然她直接顺着路回家得了。
哎,头痛。突然灵光一闪。
差点给忘了,还有锦囊呢。
拿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张寻人符。师父果然是师父!连这都料到了!
张秀秀默念白璃的名字,黄符倏然飘起来,一眨眼四周场景瞬时变换。
水流从四面八方灌入口鼻,她怎么跑水里了!!
张秀秀费力划到水面,刚呼吸到新鲜空气,脸色倏然僵住。
对面之人衣衫渐落,刚好至胯间,那张熟悉的俊脸有一瞬间的龟裂,随即眼底冒出浓郁的杀意。
张秀秀:这次不死,天理难容!
疯狂掏出第三个锦囊开始看,结果还没碰到脖子就被卡住。
“你是从哪冒出来的?”
张秀秀感觉脖子上的大掌在缓缓收紧,这哪是什么救命锦囊,分明是送命锦囊!费力憋出一口气,“等等!”
脖子一松,白璃顺势跨入水中,俯视着艰难呼吸的张秀秀。
“说说看,还能有什么理由能让我不杀你。”
张秀秀揉了揉脖子,不就是被看光了一次么,这个死变态没想到还是个贞烈的!
“让你看回来行么?”
眼看着大掌又要捏上脖子。
“再等等!”
张秀秀倒退一步,浴池中的水又深到了前襟。
倏然帘幕外传来侍女的阻拦声。
“白璃!给老娘滚出来!”
张秀秀:终于撞见个比她更想死的!
没想到白璃脸色一变,拿过一旁的衣衫倏然盖到张秀秀头上,低声威胁,“提醒你,想活命就闭嘴。”
头顶一按,水面就浸到了嘴边。还好留了个鼻子给她。
张秀秀有一点惊慌,不会是来捉奸的吧!!!
白璃好整以暇站在浴池中,外袍刚刚系到了胸口,那人便掀帘而入。
“我把人家女孩给你带到面前,你不喜欢就算了,还敢给人家毛给拔秃了!!!”
张秀秀:咦?怎么有点不太对,这个女人到底是谁?
“山鸡没了毛更好下锅啊。”
张秀秀:怎么突然讨论到饮食了,这个话题跨度有点大。
“你!你!”气的对面说了几个你都连不出下面的话。
“您若是把王印给我,说什么我都听您的。”
张秀秀:!!!等等,他刚才用了您???
“白璃,你若是再这般下去,今后不必再来。”语气冷酷决绝。
‘我到底生了个什么东西,什么都不听我的。天天除了一个王印什么都没有,连一句关心都没有。’
张秀秀:突然有点同情。
头顶衣袍被掀开,冷飕飕的视线扫在脸上。
张秀秀尴尬呲牙,“那个是你娘啊?”
从刚才的话中她大概能脑补一个具体的情节,大概是儿子一心为王印,不顾母亲感受,又被把柄掣肘,最终与母亲反目成仇。
如果再继续下去,这个变态很有可能一个不开心就把她捏死。
“我能帮你得到那个什么王印,只要你不杀我。”
张秀秀沮丧:哎,什么时候开始,活着成了她的人生目标。
白璃甩过来一个眼神,似乎在说我都拿不到你有什么本事能拿到?
“你可以试试,反正我也跑不了。”
张秀秀:卑微曲线求生。
在白璃一度怀疑的视线下,张秀秀起身拧了拧湿漉漉的衣裳。“好歹让我换件衣裳吧。”
话没说完,张秀秀感觉手腕被他一弹。浑身开始热热的,头顶开始冒起水雾。
这是在帮她蒸干么?张秀秀感觉十分神奇。
“对了,你还没跟我说你娘脾气和你像不像?”会不会随便杀人?她可不想出师未捷身先死。
“不像。”白璃唇边微翘,让她试试也罢,反正很少有人能得母亲喜欢。
——
其实解决家长里短的事,张秀秀是最擅长的了,想当初隔壁村王二柱和他媳妇吵架,还是她当的和事佬呢,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想不到崩脑狂魔也有家庭琐事的烦恼。
在她看来,所有的问题就在于沟通,沟通沟通,这个沟得让它通了。
听到殿宇内劈里啪啦的碰撞声。
“气我!整天就知道气我!”
张秀秀:这么进去是不是有点不合适?
为了生活,没办法。
张秀秀避开地上的碎渣渣,看到跪了一地的侍女以及地上散乱的瓷器尸体。
变态的老妈果然与众不同。
那抹红色的身影站在殿阶上,胸前气的上下起伏,深红的衣袍勾勒出纤细的腰身,乌发云髻,步摇轻晃。
白夫人闻到动静侧眼看来,红唇微启,眉宇间有几分熟悉的森然,“你是何人?”
就凭一个侧脸,张秀秀就明白了为何白璃有那么一张好看的脸。
没办法,拼妈拼不过。
“我叫张秀秀,您儿子请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见到未来婆婆。
第8章
“怎么,送鸟不成又送人了!”
看来平时送的还挺多。
张秀秀摇头:“主要是来逗您开心的。”
白夫人嗤笑,眉眼倏然沉下来,“你晓得我这里为何唤白骨宫么?”
张秀秀疑惑:难道您和那狗熊是亲戚?
“每个月我都要见点血,不杀人我就不痛快。”
张秀秀:这他妈叫性格不像!
白夫人冷冷扫过她,倏然看到还有个没砸的,还没上前,便看到张秀秀一把抱起啪嗒一声砸到地上。
殿内众人面色震惊,敢在夫人面前砸花瓶!真是不想活了。
谁知白夫人不但没骂她,还多看了她几眼。
‘嘁,倒是个有眼色的。有点渴了。’
茶水就被递到了眼前。
白夫人:“???”
张秀秀安静站着,不说话就那样垂眉低眼,俨然一副你说啥我听啥的样子。
白夫人目光一转,抬步就走出了宫殿。
张秀秀紧随其后。
这一逛,张秀秀才知道原来变态的老妈这么能折腾的。
白夫人越发稀奇这个样貌平平的婢女这么懂她,每次能在她想做什么事之前先动一步,知道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简直为她量身打造的一个贴身婢女。
虽是只认识了半天,却越看她越顺眼,越看越合心意。比白璃那个臭小子好几百倍。
遣散了众仆,白夫人散步在园圃里,看着开的鲜艳的花朵,掐下来一朵把玩着。
“秀秀啊,你喜欢我家白璃么?”
张秀秀一惊,刚发了个呆怎么突然扯到这个话题了。
“嗯?”白夫人挑眉侧眼。她儿子啥都不中用,唯独那个脸像她,也惹了不少风流债,她就没见过那个女子见了白璃不对他新生好感的。
“不敢。”张秀秀沉痛。
“为何?喜欢就喜欢了,怎得还有不敢一说。”
“不配。”
张秀秀低头沉痛:违心到良心作痛。
“秀秀!喜欢一个人就要大胆些!你虽说是长得平平无奇,但你也有资格去喜欢一个人!白璃那小子除了一张脸,还有什么比得过你的。千万别自卑!”
张秀秀:从来没自卑过。
白夫人见她低眉沉默,心下一痛,当年她也是觉得自己配不上那渣男,现在想想当初的自己真是卑微的可怜!
此时近处传来侍女的恭敬声,“殿下。”
白璃一袭月白长衫,发束玉冠,一闪落拓,身挺如松。
看两人姿态亲昵,白璃唇角微微挑起,别有深意看了张秀秀一眼。
能讨母亲欢喜可不容易。
“这婢女用着如何?”
白璃顺势坐在一旁的小几上,捏起一个葡萄扔进嘴里。
张秀秀默默低下头,跟变态老妈四处逛的时候,偶然就听到了那个东西的所在,现在起码有把活下去了,然后再威胁变态把二师兄救出来。
白夫人瞧着张秀秀一脸‘卑微委屈’,又看着儿子‘傲慢自得’这场景,又念起过去自己如是如何在渣男面前委曲求全的样子,便气打不出来。
“白璃!你知道我最讨厌你什么么?”
白夫人冷冰冰盯着自己那冷漠无情的儿子。
白璃捏葡萄的指节一顿,视线冷下来扫向张秀秀,这女人难道私下告他黑状了?
张秀秀:草?我是这样的人?
白夫人瞧着两人这诡异的氛围,脑子里已经补出了一出虐心大戏,张秀秀身份低微爱恋白璃不得,感情被践踏,为了祈得白璃得另眼,为白璃做事卖命。
这多么像过去的她啊!白夫人眼中泪光闪烁,这个可怜的姑娘。不行,她一定要帮帮她。
“秀秀,你告诉我,是不是白璃这臭小子欺负你了!有什么尽管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