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受了他的恩惠,那几晚便当做偿他的吧。
但往后,再无可能。
只是,为什么明明已经想的通彻,也下定了决心做好了打算,可还是觉得心里很难过呢?
她站起来走出木舍后,却没发现刚刚被她坐过的地方,床单已经皱了。
眼看着闵序向这边来了,她立刻走进暖泉里,装作在泡澡的样子。
闵序踏进来后见她在此倒也没说什么,他抬头看了眼木舍的方向,似乎感受到了异样,但终究还是藏天镜太过强大,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
“怎么进来的这么匆忙,怕我做坏事?”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道,甚至还有点故意揶揄的意思。
毕竟,这种委屈,如鲠在喉,如芒在心,并不是那么好忍。
可她能说的最严重的程度,也仅限于此。
“你元丹刚修复好,不要泡太久,你五行属金,暖泉虽为水,但火性重,火克金,泡久了会对你不利。”他难得的向她解释的这么相信,也似乎并未听出她话语里的另一层意思。
他这么一番好心,她竟也说出不什么了,于是尽量藏起自己的情绪从水里站了起来。
元丹恢复虽才短短几日,但她身体已经好了许多,也丰腴了一些,此刻湿着衣衫从水里站起,纱衣便全贴着身子,曲线玲珑的,犹抱琵琶半遮面。
闵序见到她这副模样,眼神下意识的移开并向屋内走去:“我在书房等你,有话要同你说。”
换好衣服走进书房,闵序正坐在桌前等她,手里拿着的正是太子妃凤夕给她的药瓶。
他拿这东西做什么,莫非是想同她生孩子?
如果是,她会恨透了他。
孩子是珍贵无暇的,她一个人受罪就够了,绝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也成为替代品。
“你要同我说什么。”她在他面前坐下。
闵序将药瓶放在桌上:“这药,你最近可有在吃。”
她摇了摇头:“好些日子没吃了,怎么了?”
闵序:“此药为蟾桂所制,是极珍贵的促孕之药,你现在虽元丹复原,但身体依旧需要调养,这等促补之药,就暂且不要服用。”
她自然求之不得:“好。”
“还有一事,你需谨记,若有人向你问起鹏鸟之事,你一概说不知道就好。”他叮嘱道。
“为什么,你化成鹏鸟不是好事么?”她有些讶异,一直以来,鹏可都被认为是祥兽,比如西方如来座下金鹏,可是被许多人供奉的,为什么他鲲化鹏就不能告诉别人。
“你无需知道太多,记住我说的就好。”他不愿多言。
“行,我记住了。”他不说,她还懒得管呢。
“若没什么事了,我便回房了。”她站起身来。
闵序点了点头。
她起身走了两步,突然回头说道:“其实,如果想要我养好身体,这药不是关键,只要夫君你晚上好好安睡,不半夜爬到我的床上,即便服了这药,也不会有事的,你说对吗?”
这拒绝同房的话语,她索性现在挑明说了,免得他什么时候又想起了他的白月光,强着她行那事,她怕自己会当场忍不住反抗。
但她说话之时他正低头书写,所以也看不清他如何表情,只是半晌后才听他回道:“如此也好,那这药你差人给你姐姐送去吧,想必可以帮上她。”
第34章
玉映没想到他会是这么平静的反应, 也不知道是自己说的不够明显还是他没听出来。
“不用了,我姐姐现在有在吃药。”她拒绝了。
冥司那日, 她听到那两个侍女的话,言语之间似乎玉烟并不想吃药,如果这是真的, 她自然不会送药去。
可是姐姐为何会如此,她究竟心里藏着什么事?
闷闷不乐的回到寝宫,只见连翘正等在那里,见到她来, 满脸的欢喜。
“少妃觉得这些新来的宫娥伺候的如何, 要是不好,我随时换掉。”连翘问道。
“挺好挺好,不用换的。” 她不想别人为难, 而且她也不用别人贴身服侍。
连翘点了点头:“那就好, 我不在的这段, 听说少君和少妃你们发生了很多不可描述的事啊。”
玉映:“不是不可,是不好描述,元君你用词得严谨点,别让人误会。”
连翘叹了一声:“看来少妃是没有好好研读我苦心收集来的那降龙八十八式,还不知其中乐趣, 所以才要说这么些严谨的话, 一点都不年轻人。”
玉映扶额:“元君,不要总是提这些啦,咱们聊点别的, 不如说说你这次访友有什么好玩的吧。”
连翘这才来了兴趣,便拉着她说了大半日,后来,她叮嘱了一句:“少妃,以后出门一定要带着点人,不论是我还是其他人,都可以。”
“哦。”她以为连翘是让她带上仪仗,显摆一下威风。
如果是正式场合她自然会,但如果是私人行动,那当然是能多偷偷就多偷偷。
到了夜里,她正在灯下读一本修炼心法,如今她元丹已好,自然要努力修炼才行。
可读到一半,闵序竟回了房,她想他应该是没听懂她的话,否则怎么还会回来。
“手给我。”他在面前坐下。
“做什么?”她警惕的问道。
“看你元丹现下如何。”
她料他也不敢怎样,便把手伸了过去。
他双指搭上她的脉搏,凝神听了一会儿:“已经大好了。”
“行,那我就去休息了。”她揉了揉眼睛。
没料闵序见她这一动作后竟怔了一下。
她心道,就这片刻遮眼的功夫,竟也能让他失神,不知道该称他情圣还是混蛋。
她愤愤的走向软榻,然后用棉被捂住头,现在身体已经恢复,倒不用几床被子了。
但一想到与他在这小小软榻上发生的事,她就觉得浑身不适,可又得忍着。
她睡下不久,闵序也在他的床上躺下,侧着身子,然后一动不动到天明。
因记着修炼之事,虽然晚上她睡得不安稳,但天一亮她就爬了起来,挑了离恨天一安静之处开始修炼。
如此废寝忘食,修了心法修术法,如此大半个月过去,她觉得自己仙术精进不少,但两人生活却平平淡淡,相敬如宾。
她知道,她的话,他肯定是听明白了,只是不知为何没找她挑明。
如此也好,那就等他受不了了主动提和离吧。
又过了两日,杜仲也终于访友回来了,只是脸色不怎么好,难道是和老友闹僵了?
杜仲一回来,直接进了闵序书房,两人谈了许久才出来,也不知说着什么重大的事。
等到两人出来,杜仲的苦瓜脸已经恢复如常,倒是闵序神色肃穆,像是有心事。
她虽奇怪,但也不愿多问,而且就算真的有事,她也帮不了什么忙,倒不如不问。
于是又到平常练功的地方继续修炼,不料练到一半,一个毛发坚硬的东西在蹭她。
她吓得挥手就是重重一掌,然后听到哇的一声哭声。
“花花,怎么是你,哎哟不哭不哭,我不知道是你,还以为是坏人。”她忙为它擦眼泪。
花花撅着厚厚的嘴唇:“离恨天怎么可能有别人闯进来。”
“好好好是我不对,我打疼你了?”她问道。
花花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太疼。”
她见花花不像说谎的样子,不由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手,自己有那么厉害吗,竟然能将以抗击打闻名的兕兽打哭,也太扯了吧。
肯定是花花在说谎。
但她不好意思拆穿:“那真对不起啊,你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告诉少妃,少妃都替你办到。”
谁知花花却摇了摇头:“少妃不用管我,你还是操心你侄儿吧。”
“我侄儿,你是说玉承?”她惊道。
“对啊。”
“他……他怎么了,你知道什么?”
“拘禁他的可疑魂器已经找到了,有四个可疑对象,目前还没办法筛选出来,我是刚刚在院子里打瞌睡的时候听杜仲对少君说的。”
玉映听完心里有些慌,一是玉承的魂魄竟真的被拘了,二是闵序为什么不告诉她。
是他不愿插手,还是那四个魂器的拥有者势力庞大,让他不得不顾忌,毕竟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在谁的手里。
她正欲再问花花这四大魂器分别在谁手里,却突然有仙娥前来禀报,冥司派人来了。
她以为是姐姐出了什么事,也来不及问花花,匆匆赶回正殿。
回去才知并不是玉烟出了什么事,而是冥司各少妃之间组织了几场娱乐,玉烟不擅玩乐,便想着让她这个妹妹去陪着。
玉映一听就知道这是姐姐的借口,她的姐姐,从不喜欢扎堆,更不会拖着她这个妹妹扎堆。
玉烟一定是有话要当面告诉她。
对于这个邀请,闵序倒未说什么,倒是连翘和杜仲面有难色,但玉烟的理由十分正当,他们也不好让玉映拒绝。
玉映当天下午就出发了,除了百位武官仙娥仙侍随行,更有花花拉着车,这是她特意向闵序要求的。
看着浩浩荡荡远去的车队,闵序没等他们消失在视野就匆匆回了寝宫,并将门重重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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