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玄离真君天天看她不顺眼,真君肯定也想天天被姐姐撸毛,哼!
这可不行,她要和真君争宠,不能让真君霸占姐姐!
白娇娇心中想着来剑君府之前学过的争宠三十六计——天知道,当时聂潇让她学这个是为了让她讨好玄离的,她却想着怎么用来对付玄离。
白娇娇可不管那么多,她虽然修为弱,人也天真,却是不傻的。
她窝在林拙怀里打了个滚:“姐姐,以后晚上我和你睡一起好不好?剑君府太大了,我害怕……”
嗯,白娇娇觉得自己十分公平:白天让玄离真君和姐姐在一起,晚上她和姐姐在一起,她真是太机智了!
林拙被她撒娇发嗲萌化了:试问有毛茸茸的九条尾巴在你面前晃啊晃还随便撸,谁能够不动心!
她下意识就点头:“好……”
下一瞬,玄离就忽然撕裂虚空,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绷紧了脸色,把白娇娇扔进了灵兽袋里,然后死死拽住她的手:“跟我走!”
林拙一脸懵逼:卧槽,她就是和白娇娇说个话而已,这厮抓奸来得这么快吗?
但很快,她就意识到了,玄离的到来,应当和白娇娇无关。
因为,玄离话音刚落,他们的上方就传来了一阵轻蔑的笑声:“想走?我看你们是走不成了!”
一个形容枯朽的垂暮老人耷拉着眼皮缓缓从剑君府的上方降落,头发花白稀疏、皮肤松弛苍黄,甚至连脊背也佝偻着,仿佛一名最普通的凡间老人。
可他身上散发的威压,却是实打实的元婴修为——元婴后期!
林拙在剑君府的这段时间内,也把大荒修士的名号认了个眼熟。
她翻遍自己的记忆,也确信大荒从来没有过这号人物。
怎么会在剑君府冒出来一个她从未见过的元婴修士?!
林拙心中一紧,想起之前青阳交代她的那些,剑君府内禁制的用法。
青阳说,禁制全力发动,可以对抗一名元婴后期的修士。
林拙为了防止出事,一个人坐在剑君府时,就领着白娇娇守在这禁制启动的区域附近。
眼下此人来者不善,她脚尖一挪,一脚踩在禁制的中心,催动灵气。
刹那间,整个剑君府的阵法都被调动,青阳留下的剑意滚滚奔腾,浩荡而起,犹如力拔山岳一般席卷万千灵气,化作一柄青色巨剑朝那老者全力劈去——
那老者连眼皮都未抬,只轻轻一弹指。
然后这青阳留下的,能够对付元婴后期修士的一击,就被那老者一弹指给击散!
那老者弹指过后,朝林拙和玄离扫了一眼。
“哼,”他从鼻孔中发出一声气音,“无知小儿。”
林拙被这视线一扫,感觉自己整个脊背都绷紧了,第一次感到了如临大敌的死亡危机。
眼前的这名元婴修士,气势比当年桑眉提着鞭子来抽她还要盛!
桑眉当年戾气极重,也没把她放在眼里,一鞭子下来也不管会不会要她的命。
可和桑眉比起来,眼前的这个人,眼中没有戾气,只有漠视。
仿佛无论是什么人,在他的眼中,都如同蝼蚁一般!
哪怕玄离来了也不例外!
——他与玄离的修为同为元婴后期,却一点都不将玄离放在眼中,甚至不把玄离当做一个可以正眼看待的对手。
只能够说明,他真实的修为,很可能比玄离要高出好几倍!
林拙转瞬间就想到了以前看《青莲游记》中所看到的的逸闻:苍界修士有去往下界者,为了适应下界的规则,只能压制自己的修为,不能发挥自己的全部实力。
这个世界的法则——或者说这个世界的灵气,不足以供养修为比元婴后期还要高的修士,所以这些上界的来人,也就不得不将修为压在了这个阶段。
但修为与玄离等同,并不代表他们的实力也与玄离等同!
林拙急得上火,正要将这条消息告诉玄离,一转头,却也从玄离的眼中看出了如临大敌的慎重。
显然,他替两人承担着这份压力,心里也知道这一点。
他紧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松开。
而后,他再一次撕开空间,一个闪身,抱住她:“走!”
一道刺目锐利的锋芒倏忽而至,却比玄离离开的速度更快,转瞬间朝着他二人袭来!
林拙只感到玄离用力搂紧了她,闷哼一声,浓重的血腥味立马弥散开来。
而后他停顿片刻,嗓音沉沉落在她耳边。
“别怕,有我在。”
林拙鼻头一酸,眼泪静静染湿了他的衣襟。
作者有话说:
恢复日更,本月完结。
第一一九章
林正峰
朔望峰。
凌炀话音落下之后, 在人群中激起了更大的浪花。
所有人都知道, 剑君府是青阳剑君的住所——而凌炀居然说, 要去剑君府抓人,来证明青阳剑君窝藏囚犯?!
怎么可能?
青阳剑君那样品性高洁的人……
怎么会和无妄山的渣滓们联系在一起!
青阳剑君深得人心,大半的弟子仍旧坚定地相信他。
但也有一些人, 被凌炀的话说得动摇:万一凌炀说的就是真的呢?
有一名青阳剑派的弟子性子太冲,等不及凌炀那所谓的证据, 就上前质问:“无论如何, 青阳剑君都是你的师尊。
你凭什么在这样的场合,来破坏你师尊与师妹的收徒大典?”
“是非缘由, 我何必与你解释。
我只知道, 我的师尊, 他做错了事。
而做错事的人, 就该受到惩戒。
而你——”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又有什么资格来指着我的鼻子质问?”
凌炀冷笑道:“我不愿意出手戕害同门……徐翁,请。”
凌炀话音一落,他身后一名半眯着眼睛的白发老翁就抬手挥出一道法术。
那术法不知是什么路数,诡谲至极,银色的流光透着几分惨白之气,角度十分刁钻地就斩向那弟子的脖颈。
青阳不防他来这一招, 还未救人,那名弟子就血溅当场, 连一句遗言也来不及留下。
在场的所有人, 最后看到的, 就是他那圆睁着的、难以置信的眼睛,随着头颅一起滚落在了地上。
原本来充斥着许多非议的朔望峰一瞬间寂静得像是四下无人,唯有冷风猎猎作响。
凌炀道:“看到了吧,跟随你们敬重的青阳剑君,就是这样一个下场。”
凌炀近乎挑衅地看着青阳:“他所谓大荒顶尖的实力,却连一个弟子都护不住!”
青阳听到他的话,微微顿了顿,脸上并无表情。
然后他伸手,收敛了那个弟子的尸体。
凌炀看着他,又道:“师父,你可真是擅长这套假模假样的招数。”
青阳淡淡道:“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这一声师父,我当不起。”
话中之意,竟是要把凌炀逐出师门。
凌炀听到后,脸色也并无惊讶:“哦?师父,你要赶我走?”
青阳没有回答,只抬眸望着他,眼中一片决然之色。
“好、好、好……”
凌炀连道三声好字,竟猖狂大笑起来:“我也觉得,你不配做我的师父!区区大荒,不过井蛙之地,井蛙之见,何以教导鲲鹏!”
凌炀此话一出,场下众人纷纷变了脸色。
尤其是存康,他仿佛从未认识过这个师弟一般,心中无法抑制地迸发出一股愤怒:青阳剑君从小将他们二人教养长大,不知耗费了多少心血。
可凌炀,公然与师父断绝关系不说,还当众将自己的师长比作井蛙,把自己比作鲲鹏!
如此恬不知耻,不孝不义!
众人纷纷不耻于凌炀背叛师门的行径,凌炀却不觉得自己所说的话有什么过错——
他早就与上界修士相识,并且还潜伏在青阳剑派中,多次用手中的权力为上界修士大开方便之门。
在见识到了上界宏伟磅礴的一角之后,凌炀的心中就对上界产生了深深的向往!
在他的眼中,大荒不过就是一个荒芜之地,是他前进路上的踏脚石!
想到那些上界仙人所许诺他的功法重宝,凌炀又得意地笑了起来。
所谓大荒第一人青阳剑君又如何?
待到上界诸人帮他掌控大荒,这大荒第一人的名号,就是他的了!
他似乎自觉自己已经能够踩在青阳头上了,十分嚣张道:“现下我与师尊彻底划清界限,各自为营,请各位进行选择吧!我二人,水火不容!”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场中陆陆续续分成两派,不管真相如何,场上大部分的大荒元婴修士都自发地站在了青阳的背后。
元婴修为的几个强者,更是向前站在了青阳的身边。
因为所有人都意识到了,凌炀带来的那三个陌生修士绝对是来者不善的强敌。
还有一些凌炀一脉的弟子,看着自己的师尊和师祖对抗,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他们由凌炀传道,却也由师门供养,这两人之中,他们无论站在那一边,都要受到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