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噩纪 (衣带雪)

给爹跪下：这个差值有点高啊，阶层划分呢？也是根据这个分比吗？
白婴：纯血统治混血，但混血是军队的主体。
给爹跪下：……你这个定位上有问题，我不是指你横向定位有问题，是纵向问题。如果你仅仅从横向势力上进行努力，你会花费大量时间在和各个小领主的斗争上，这样得不偿失。既然你自己就是天然的‘混血’，那么为什么不对立地看呢？
给爹跪下：咱们朝的□□曾经有言，底层人民战争的大潮将湮灭一切。在‘混血’上建立一个独有的立场，和‘纯血’对立起来，从这个点入手，你才好建立自己的威望和统治力，剩下的局域战争不就是你的天下了吗？
白婴：……爸爸哎，你知道自下而上闹革命和自上而下改革的区别有多大吗！我还没拉扯起起义的大军我就被‘纯血’们撕了！
给爹跪下：这只能说明你的野心还不够大，手腕柔和点，路子迂回点，三国枭雄们哪个不是先依附在袁绍手下当个跟风的十八路诸侯？你这么没脸没皮，就不能先跟一阵子风吗？
【群主】膝盖碎裂少女：宝宝吓得腿都软了……=口=！
给爹跪下：妍妍不怕，爸爸笼罩你~哎你喜欢吃什么玩什么？喜欢什么漫展我陪你去啊……
……以下三千字战神爸爸萝莉控发作的内容，。
白婴仰躺着思考战神的建议。
他的建议细思极恐，如果实施起来，具体的方针就是利用天妖的关系收拢地妖阶层，等实力累积到某个境界的时候，自下而上地推翻天妖政权，一举掀翻天妖的王朝，从此天地不存，只有妖！
太疯狂了，更可怕的是在上亿的地妖基数上看，战神的建议有极大的实施性。
这就是战神视角，永远站在星空顶上思考，所以才封神，自己就是在这一点上永远也及不上他。
白婴长长地叹了口气。
白婴：小夏，拜托你一件事……
【群主】膝盖碎裂少女：大大你说！什么都行，偷院长的日记我也干！
白婴：……给我搞份传销纲领，要听起来就让人觉得像个邪教的那种。
【群主】膝盖碎裂少女：……啊？
给爹跪下：你要干嘛？
“我？”白婴关上老人机，闭着眼睛喃喃——
“我要开始作妖了。”
……
十方监第一次月考考场。
“看谁？说你呢！脖子快扭到脑袋后面了以为我瞎没看到？不让考场打学校？行，等我揍你爹去。”
监考人员把鹏昊拖出考场的时候，他的随从一脸‘果然如此’的眼神看着自家主人。
“少将，你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在监考的时候故意找茬，你别忘了十方监里有六位长老比王的辈分都高，再这么下去，就不止是打断一条腿这么简单了。”
“那你把那个姓白的住址告诉我！”
“……她早就搬走了。”
“我不信你查不到她搬去哪儿了！”
“她搬去的地方你去不了，那可是典藏阁，有神猿看守，你最多口头上教训她一下。”
鹏昊掉头就往北区跑：“妥，回头我上精灵领土给你抢个媳妇。”
这家伙自从腿好了之后行动力简直快得飞起，那随从根本追不上，站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毅然走向长老院的方向。
来个老人家管管他吧！真管不住了！
……
白婴自从把唐老爷子轰到他自己的教皇规格的府邸后，就开始整理这死老头留在这儿的种种文献资料，无视他的意见，该销毁的销毁，该保留的也都分门别类地封在箱子里准备让这些资料长眠地底，忙得连学生月考的监考工作都推给佩尔兰老师了。
直到白婴擦着玻璃的时候，透过阁楼的玻璃，看见神猿夹着一个人蹦到了典藏阁门前的大榕树上啃起了水果。
白婴：“……”
白婴沉默了一下，拧了一把抹布，决定擦完玻璃再去解救这个逗比。
所以说既然都在这儿住下了，就必须要和守门的大马猴和小马猴搞好关系啊，不然就像外面那个不带贡品就敢来闯门的煞笔一样。
半个钟头后——
“……你说你何必呢，就算跟我有仇也不至于想不开吧。没听南边看园子的大爷说过猿王不能惹吗，一年级的小不点都比你有常识，这疼不，要我喊个大夫来吗？”
鹏昊躺在地上看着天空发呆，旁边一只小猴子跳到他肚子上咧开嘴呲了一声，明晃晃地嘲笑。
看着这逗比脱臼的腿，白婴啧了一声：“我也教过兽人学生，前段时间给我不停地发信骚扰说我搞黄了他们进攻南都的计划不能再爱了，这几天收到的信就变成了‘老师你把鹏昊挂墙头真是干得漂亮’，你这仇恨从兽人本族一路吸引到猴子脑袋上去了，我要是你趁早宅家里修心养人品。”
“我听说你去了禹都却并没有得到重用，那么……你为什么不来炎狱王城？”
白婴古怪地看着他忽然变调的语气。
“你是地妖，你身体里也流着异族的血，没有必要一定要为妖族肝脑涂地，不是吗？”

第五十八章 战争的硝云

天妖和地妖当然有着区别。
如果说人类社会以贫富划分阶层，潘多拉就以血统划分阶层，是以权力结构非常固执。从第一代有意识的天妖开始——那时天妖中的性别比还非常平均，没有出现大规模失衡的状况，混血的地妖只在少数，阶层分隔并没有那么严重。
直至近百年，第二世天妖大帝执政时，妖族大陆出现了非常严重的瘟疫，当时居住在妖族境内的精灵、罗刹、矮人、兽人四族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大规模死亡，妖族也有大批死亡，当时的医者发现，在族谱的祖上没有他族女性血统的天妖几乎没有一个染上瘟疫的，说明只要纯血统妖族内部通婚，天妖的体质就会越来越强大，直至近神。
这个结论一出，二世妖帝顿时站到了种族血统论者的行列，下令天妖女性不得与外族平民通婚，她们的婚姻只有两种选择，即与同等纯血的天妖通婚，或者为外交联姻而牺牲。
这当然是欠乏人道主义的，长达十数年的流血镇压，乃至于二世妖帝都因此为此被暗杀掉，这条血染的铁律成为了妖族以血脉为牵系巩固统治的最重要武器。
法律的可怕在于，即使是再不合理的法律，如果无人站出来推翻，到了十年后，百年后，它就成为了约定俗成的‘传统’。
‘传统’狭隘地把妖割裂为天妖和地妖，把地妖目为次等公民，所以鹏昊才敢直接问白婴——你不是天妖，所以你没有必要为了天妖的王朝与我这样的强敌对抗。
是招揽，也是警示。
随后鹏昊看到了白婴露出一种……悲伤的神情。
是的，悲伤。
白婴终于也体会到了当时祁元宿求她去禹都的心情，同样的妖族，地妖却找不到为信仰与荣耀而战的理由。
“你如果放得下，我有把握说服两位王奉你为上宾——”
“我想试试。”白婴截断了他的话：“我想试着挣扎一下，毕竟我有着天然的立场。”
鹏昊嗤之以鼻，反问道：“你父母是地妖还是精灵？”
显然是气话，就算回答他父母是地妖，也会缠着这个问题追问到问祖父祖母是地妖还是精灵，这就没完没了了。
“这就没意思了。”白婴伸手抱过小猴子，喂了颗浆果：“又不是小孩儿，种族就是天然芥蒂，就算我投奔了你们得到了重用，受到好处的也只有我这一代，而我的下一代将背负背叛的声名，还有下代，下下代——”
鹏昊截断她的话：“天妖还有下一代吗？”
白婴抱着小猴子缩到了神猿身后，张嘴就是一刀插在他心窝上：“哦你这是在挑衅我吗，嗯？城墙展览品？”
鹏昊有诛贼之心，无奈脱臼刚接上不久，腿短莫急，只能瞪着白婴吼道：“你最好别轻易死了！下一次战场上见面我要拿你祭旗！”
“手下败将日天同志你还是好好躺着等清洁工阿姨过来把你抬走吧~”
——他怎么就这么恨得慌呢。
……
鹏昊因为骚扰女教师的罪名被两个兽人长老强制拖回去养伤并进行再教育，暂时无力再进行报复事项，白婴也懒得见他，除了该轮到她上课的时候带一带熊孩子，基本上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地猫在典藏阁里狂翻关于先贤时代的记载资料。
不久后，新学期第一个月的总结大会也召开了。
是的，就是总结大会，这是先贤留下来的优良传统，教书育人思想为中心，深刻贯彻落实勤学苦练精神，总结教学方式，大力开展十方监校园文明。
这都是教学总纲上的原话，白婴经常听着听着分分钟出戏。
“……以上三点，就是这次月结的问题，下面公布一下月考成绩。”主持这种严肃会议的依然是索兰长老，精灵在十方监里的地位，尤其是在这一代非常强大，二十四个席位有十个属于精灵，以往他们不会全部出现，最多出现五六个。
而近半个月，只要是公共场合，九个精灵长老都出现了。
敏锐点的人都嗅到了一丝异样的氛围，似乎是精灵内部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