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叫嬴螭的黑衣少年满脸麻木地看了他一眼,仿佛在神游。
是的,西川山国已灭,嬴氏荣光不再……只有他一个了。
寄人篱下,没有什么好说的。
杭子微皱眉道:“郑君,你们族中若是得了六姓后裔,应该在十年前就报给宗老才是,怎么拖到现在?”
郑绥轻嗤道:“我们也是一年前才偶然从拐子手里发现本君这表弟的,堪堪养了一年才把我这表弟养出几分活气来,现在让他尽尽储王的价值又如何了,怎么谈得上先祖尊严?”
此时白婴忽然抢在卫骁发火之前问道:“你说的,若是我赢了,吧这孩子交给我三年可是真的?”
郑绥冷笑道:“地妖,你很有自信?”
“只是想让大家做个见证,怎么郑家贵君说话掷地无声,风一刮就不算话了?”
“让卫蕊来战殿,一切好说。若是卫蕊不来,你这地妖,恐怕不值吧。”
白婴没说话,只听见马车里传出一个年幼但坚定的声音。
“我值。”
嬴螭麻木的目光忽然一凝,转过头望向站出来的一个稚子。
血脉共鸣,储王间奇妙的感应,正如姬蔓萦能很容易发现安铭在附近一样,他的血统告诉他,这是一个足以和他拼潜力的对手。
白婴伸手让安铭扶着跳下了马车,低声飞快地说了一句:“我不会把你输出去的,放心。”
安铭点了点头,看向脸色一下子苍白的郑绥。
郑绥可以随意把亡国的嬴氏储王拿出来招摇,却绝不敢招惹现在的三大储王,即便三大储王的实力里安铭只是排在最后,但安铭身后的安夫人同时有着姬氏和安氏两家的关系,就算他赢了也绝不敢收一个储王。
郑绥哑然得正说不出话来,白婴发话道:“郑君,这就是我的彩头了,男子汉大丈夫,就是干,别怂。”
郑绥再也丢不起这人,一拂袖往战殿里走去:“走!”
白婴望着郑绥气急败坏的背影,一脸感慨道:“本宝宝真是一锅红颜祸水,走到哪儿都是血雨腥风的,无奈。”
安铭:→_→
祁元宿:→_→
卫骁:→_→
简直无力吐槽。
第五十章 赌战
战殿,完全由天妖掌控,相当于名义上诸王的军事指挥中心一样的地位,实际上随着贵族的侵蚀,内部机构逐渐腐烂,甚至于一些专门供给军队的训练场也沦为赌斗取乐之用。
“白师,其实大家都知道郑氏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何必给自己找麻烦?还把私兵赌上。”
“有没有私兵不重要,反正我在禹都也留不久,这口恶气你们能咽一次,还能一直咽?”白婴像是完全没有受到赌战影响一样,淡淡道:“垃圾永远是垃圾,你对垃圾妥协一次他就得寸进尺,有些家伙不是你退让就不受其害的。”
“你对四凶府的家伙们可没今天这么凶残……”
“我和四凶府小年轻们的矛盾停留在竞技层次,他们再炸刺儿也就随他们去了。这位郑垃圾跟我们属于利益矛盾,就好比他抢我们家小鱼干还嫌小鱼干不够咸,你说这能忍吗?怎么说也得抢他一包小鱼干。”说着,白婴就目光灼灼地看向了郑绥身后的嬴小鱼干。
……你只是想拐带别人家的孩子吧!!!
安铭属于被自愿,其实他也不认识嬴螭,只觉得对方还挺悲惨的,亡国灭族寄人篱下,白婴的想法看来是想把他从狼窝里捞出来拯救一下思想。
她是不是想收别的徒弟了?
哦,呵呵。
“……老夫贺笃正,忝为战殿监察,应邀来主持赌战。”
斗战台类似于擂台性质,周围如斗兽场一样围成一圈环形坐席,两方人马分列左右两席,“因拼彩为二位储君,拼彩一项按规矩加码,左方胜,则不仅安储王要为郑氏侍读三年,卫骁要当众叩首道歉接受郑氏提亲,同时白九婴放弃私兵兵权,一同接受郑氏惩戒——即杖刑、囚刑、烙刑各选其一。”
这赌注一出整个斗战台哗然,相较于杖刑和囚刑,这个烙刑就完全是侮辱性质的了,杖刑是一直要打到郑绥满意为止;囚刑则是浸水牢,这三九寒天即便是妖,泡上一天也去了半条命。
而烙刑就是身体上要烙下郑氏的族徽,以后无论白婴有怎样的功绩,都会打上郑氏奴隶的记号。
“烙刑?郑狗你他妈再说一遍?!”不顾郑绥脸色黑青,卫骁翻上斗战台:“贺监察,我要加码,别的不要,老子就要郑狗一只眼睛。”
那贺监察道:“三刑加诸的只是地妖,故右方不能再加码。你方若胜,郑绥则要拜卫蕊为……义母,你知道这是大事,何况他是郑君。”
卫骁凶狠地看向面露得色的郑绥,正要放些狠话,就见白婴在下面向贺监察打了个招呼:“贺监察,这条件我可以接受,不过请把嬴氏储王的赌注改为十年,他可以随时拒绝,您看可好?”
所以你到底是有多想拐别人家的孩子!!!
祁元宿内心简直嘈爆了,又突然觉得身边一阵发冷,转脸瞟见安铭幽幽地盯着对面的嬴螭看,像是背后生出了十七八条黑气,滋滋地往外冒。
祁元宿:“……”
那边厢贺监察犹豫了片刻,但想了想实际上也没差,只不过名义上嬴螭要跟着白婴,如果嬴螭想留在郑氏,那也没有谁能阻止他。
贺监察又冷冷道:“你的条件可以,但因储王身份尊贵,若二位储王有所异议,可向该族宗老抗议,双方不得强留。”
这条补充一出周围传出些许嗤之以鼻的声音,可见宗老们容他们在一定范围内胡闹,却不想闹太大,特意说出这条就是为了保储王的尊严,是以两边也不好多说什么。
白婴想了想道:“那么我再补充一条,如果赢储王愿意跟随我学习十年,对方不得以任何手段招揽他,除非他自己回去。这样不过分吧?”
贺监察点了点头,让旁边的笔录写下条陈,送到两边各自签下,才宣布道:“文斗第一,武斗第二,若是各有胜负,则协议第三场,开始!”
“慢——”郑绥站出来,向贺监察一揖:“贺老,本君请的文斗演战者还未至,不知可否先武斗?”
“你确定文斗出战者能在武斗结束前到战殿?”
郑绥胸有成竹道:“已着随从去接了,片刻便能到。”
贺监察点头道:“那么武斗先开始,两方可以派出战者上斗战台了,注意分寸,如一方认败,另一方还要追杀,则胜方作败数计。”
贺监察话还没说完,卫骁就把剑鞘一扔,指着郑绥道:“郑狗来战!”
“你一条命怎么能跟本君相提并论?!雷融,你去替本君教训他!”
郑绥身边一个面容委琐的绸衣剑士愣了一下,不确定道:“郑君,我……我去?”
郑绥直接把他踹上了台:“你一个军中历练了十年的还怕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
那雷融也是一脸苦色,他是军中出来的没错,只不过这几年跟着郑绥厮混,武艺已经荒废,而卫骁是出了名的疯狗,他又是小贵族出身的混血天妖,平时跟着郑绥狐假虎威一阵还可以,万一把卫骁打伤了,他家族恐怕不保……
似乎是看出了雷融的怯懦之心,郑绥警告地瞪了他一眼:“取本君的剑来,雷融,这可是本君的宝剑,若不是今天给你这个机会,你一辈子都用不了。”
他身边的随从给了个眼色,捧出一口剑柄有着复杂装饰的剑,形似凤鸟翅膀,看起来很扎手的样子。那侍从在递给雷融剑的同时,飞快地在他身边低语了一声。
雷融倒抽一口气,脸上有了几分自信,趁贺监察宣读细则时扯了扯剑鞘上的一个小环,剑鞘里发出一声无人察觉地轻响。
此时贺监察宣读的细则已毕,
卫骁连眼神都不带给一个的,死死地盯着郑绥:“怂狗,别让老子遇到你落单。”
郑绥冷笑:“仔细你自己的命吧。”
一声令下,卫骁果然不愧疯狗的名声,红着眼睛就劈斩了上去,几乎不见套路,只听见剑芒乱闪,金属交击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作一片,一开场就把雷融逼得左支右绌,直退到台子边,肩头更是乱布飞起,已然挂红。
“坏了。”白婴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出口道:“卫骁要输。”
祁元宿问道:“嗯?白师看出来他们要下黑手?”
白婴皱着眉道:“不是,我觉得卫骁这性子禁不起撩,可能收不住手,而且这黑哨刚刚说的你又不是没听到,对手认输还砍就算输。”
祁元宿啊了一声:“那你还让卫骁上?我上不行吗?”
哪知白婴古怪地看了他一眼,道:“我就是要卫骁输啊,他不输我怎么拐别人家的小鱼干?我只是怕他吃亏而已。”
祁元宿:“……哈?”
说话间,只见斗战台上雷融突然一个疾步闪身,剑尖险险划到卫骁腰侧,紧接着眼神一狠就要转剑锋刺向卫骁肋下。
“哼!”
早就了解郑绥手底下都不是什么好货,卫骁当然有防着,一挡一削,胳膊肘尖狠狠撞上雷融臂弯,雷融没想到这疯子心还挺细,当即一脱手,长剑脱手时剑柄上的装饰在手腕上划开了一条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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