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周刈面色已然凝重起来,顾向荣继续道:“七星塔本是前朝遗留的楼宇,因阴气太重担心惹怒鬼魂才不得已被保留下来,虽说这么多年过去并未引起大的风波,但是据说,贞人法事做到一半,塔内便浮现出一段奇怪的文字。”
“哦?什么文字?”
顾向荣沉吟片刻后,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郑重道:“东有灵石,得灵石者得天下!”
什么?!闻言,周刈心下一惊,东,不正是所指青州吗?转眼间,一脸的煞白之色,心情无法平复之下,不由急忙追问道:“你所说的可是先皇在世之时寻觅的女娲灵石?”
“不错,正是此石!”
话音未落,只听对面之人愤怒的一拍桌子,大声喝道:“简直是一派胡言!”继而怒气攻心道:“究竟是何人想要加害于本侯?!”
顾向荣早已猜到会是如此反应,只得连忙劝慰道:“侯爷勿恼,末将这些也是听来的,事发当天,大王已经下令封锁消息不得外漏出去,所以这消息究竟是否属实,还待确定,只是事关重大,我昨夜思来想去,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决定将此事先告知与您,不管如何,这矛头已经指向了我们,您看如何能够化险为夷?”
此刻,周刈心中早已是混沌一片,哪里还顾得上想对策。
待冷静下来,不由苦笑一声道:“先皇当年不正是为了追求长生不老,不惜花费庞大的财力和人力去寻找女娲石吗?他耗尽了一生心血,直至驾崩后也未能了尝心愿,如今已经风平浪静了那么多年,不曾想灵石一说再次浮出水面,而且竟然将脏水直接扣到了本侯的头上,定是有人想要置我于死地。什么预言,不过是有人在背后故弄玄虚罢了,本侯绝对不能坐以待毙!”
“侯爷可有想到什么办法?”
他沉吟道:“人人皆知大王生性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也不会放过一个,当务之急,看来也只能想办法避过这次风头了,”随即叹了口气,无奈道:“大王除了追求长生之术以外,再就是贪恋美色,本侯有三个儿子一个女儿,而女儿幼君恰好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本打算为她好好谋一户人家嫁了去,现下看来,只得舍她来保全我周氏一族了。”说到这里,眼神幽暗了下去。
“侯爷……”
顾向荣听闻此言,也不禁有些黯然。
若是换作以前,顾向荣可能无法与之感同身受,在他看来,为了顾全大局是可以抛弃一切个人得失的,但是现在,刚得爱女的他,只怕最能体会和理解周刈此时的感受了。而眼下他也没有更好的主意。
正踌躇间,只听对面之人再次叹气道:“罢了,还是容我再好好想想吧。”
三日之后,周刈最终还是做出了选择,为了彰显自己的诚意,他决定亲自前往偃丘觐见焱帝。轩辕殿中,焱帝阴亥见到他身边的女儿生的如花似玉,立时起了色心,对其夸赞不已。见时机成熟,周刈狠下心将女儿献于大王,并借此机会深表衷心,大王对其甚是满意,但仍不能完全放下戒心,暗地里派去寻找灵石的贞人接连回禀没有发现灵石踪迹,于是这才暂且对他放下戒备。三年之后,幼君从美人一路顺利封至贵妃,直至坐到独揽后宫大权的后位。本以为这样做不仅保全了族室且名利双收的周刈,万万没想到十多年过去,竟还是落得一个包藏祸心的罪名,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眼下,自幼君被周刈献给大王以后,顾府与周府两家族室,也为尚在襁褓中的女儿顾清玄和刚满五岁的小儿子周耀天私下定了娃娃亲,结成了秦晋,其中情义自是不必多说。
而再说这周耀天,虽说他今年只有五岁,头上还梳着总角辫,可是心智却比普通孩子都要早慧,一岁能语,两岁学字,如今已是博览群书,很难想象再过几年以后会是怎样的才华横溢,文韬武略,恐怕连周刈这个做父亲的都要在他面前自愧不如。
这边,陵光顺利取到紫绶仙衣后,便立刻赶往顾府。
蝉声悠扬,树上偶尔飞过几只云雀,本是云淡风轻的穹空,一道金光骤然从中闪过,最后落至青州城顾府之中。
顾府芳华院内,两名侍婢正打扫门院,槿绣刚刚将孩子哄睡,裹入红色衾被,小心将她放进摇篮。
陵光一袭金丝祥云勾边暗红锦袍,立于一棵参天古树之上,四下寻视一番,见再没其它人来,施法将几人定身,之后轻松跃下树干,大步流星走进屋中。
摇篮内,被衾被裹住的婴孩已安然入睡,只露出一巴掌大的小脸在外。
面容白皙通透,肤如羊脂,虽不足一岁,但她五官十分精致,惹人怜爱,不知长大后是何等的姿容,只怕红颜祸水,并非好事。
“倒是生的精致。”
他心下一暖,暂且忘记了来这里的目地,悄然坐在一边,轻手轻脚的将她抱起裹在怀里。
他动作有些生疏,抱的不大自然,孩子一时受惊醒来。
四目相对,身下,一双黑水晶般圆溜溜的大眼睛,那般娇憨可爱,纯净无害的盯着陵光看了片刻后,随即在他怀里舒服的翻了个身,继续睡熟过去。
第6章 路遇狼群
欲伸手抚摸上去,迟疑稍许,最后只伸出一根修长的食指,在她粉嫩的鼻尖上轻轻一扫而过。
指下绵软,令他心神一阵酥甜荡漾,眸色一柔,他会心一笑。
正含笑间,乍时,身前一凉,不由笑容嘎然而止。
抱起孩子垂头一看,果不其然,衣袍前襟已是湿漉漉一片。
“这么淘气,”
头一回遭遇这种情况,他不由挑眉嗔怪一声道,责怪中却又在笑,眼里闪过一丝无奈,清丽魅惑的面容下,随即袖口一挥,前襟恢复如初。
“好了,正事要紧,猜猜我为你带什么来了?”
说罢,手心向上一托,金光一闪,手中赫然出现一件云织宝珠金缕衣。但见这件仙衣布料如绸又不是绸缎,仔细看,乃是用上古时期神农蚕丝所制,胸前勾嵌着珠光璎珞,光芒闪烁,分外耀眼,整件衣服看起来针角细密严谨,制作精良,巧夺天工。
“传闻此衣天地间唯此一件,不仅可以抵御严寒酷暑,刀斧剑戟,亦可掩去自身灵力,使普通妖魔鬼怪不能轻易近身,极为珍贵。”知道她听不懂这些,继续兀自道:“这是赤精子的紫绶仙衣,这件仙衣可是他的宝贝,如今形势所迫才暂时借给你穿,待你修成正果以后还要给他还回去的知道么?”
这般说完,施法为她穿在身上,仙衣闪硕着盈盈光芒渐渐从她身上消失褪去,化无形与之融为一身。
五色石终于被掩去了灵力,他舒出一口气道:“这下我便可以放心了,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以后我就暂住在你这里了。”
蝉声悠悠,午后的困倦正浓,孩子睡得香甜,俨然不知周围发生了什么。
门外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动静,陵光凤目一斜,不做多想,摇身一变,转眼幻化为一只朱红小鸟飞至到长案之上。
下一刻,屋内的几人瞬间解除了法术,仿佛刚刚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继续手里的工作。
门外,有小厮手提一只鹦鹉进屋,进屋一瞧,见案上亦有只鸟,不由摸着脑袋奇怪道:“咦?这鸟是谁送来的?”
槿绣与另外两个丫鬟闻言看去,不由面面相觑,皆不知道。
“老爷吩咐我为小姐买回只鹦鹉来逗她开心,难道是先前已经交代过别人了?”一边挠着头一边疑惑道。提起来端量一眼自己手里的这只,再对比着看看案上那只,不由兀自沉吟道:“不过,这只鹦鹉倒是生的奇特,比我手里挑的漂亮多了,罢了,多了也是闹腾,我还是拿回去吧。”
闻言,陵光郁结不已,心道:不识仙胎的肉眼凡人!你才是只鹦鹉,本尊可是百鸟之王朱雀是也……
时光荏苒,一晃便是十五年。
偃丘城以南,崇山峻岭,绿野云溪,从云端向下俯视,可见山脉绵延不绝,极其壮丽。史书有记载,南方有一山,为烛阴死后其头颅幻化而成,阡陌纵横千百余里,峰回路转,层峦叠嶂;峰崖险峻,九曲回肠,堪称赤焱第一山,而此山,名曰“十焱山”,并有“十焱山安,四海皆安。”的这一说法,引得赤焱上下信奉崇拜,历代帝王君主多在此地进行封禅和祭祀,各朝文人雅士亦喜好来此游历,并留下许多诗文佳作。
眼下,夕阳西下,天边红霞漫卷,山形影绰,黑夜即将来临。
凉风隙隙,山野密林间不时回荡着悠扬悦耳的铜铃声,那声音似是穿过了高耸的山峰,穿过了辽阔的草原,清脆伶仃,回音不断,一声声轻扣人心,久久挥之不去。
赶路的车队由山上的一条羊肠小道蜿蜒驶来,有条不紊的向着山下行进,整个车队大约有百十来人,除了车队前后护车的六十名身带佩剑骑着高马的卫兵以外,其余大多数是随车的仆从和被关在笼子内的少女,这些少女约莫二十来人,相貌皆是端丽秀美,只是,似是被强迫而来,个个哭的梨花泪雨。中间拉车的十只高头大马疲惫不堪的在昏暗的霞光下呼呼的喘着粗气,明明现在是夏季,可是因为林间湿气太重,依然能看到雾蒙蒙的白气。不知道走了有多久了,身着粗布麻衣赶车的奴仆们精神不振,似是已经气竭力尽下一刻就要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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