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素女不过是一时脑热才应下的话,过后再想,方觉自己冲动了,不过也没放于心上,眼下寻找陵光神君怕是遥遥无期,就当暂时有个落脚的地方也好。
这边,沉星殿中,香炉袅袅的挥散开去,细如盘龙。顾清玄着一袭白色轻衫端坐于花梨木长案前,闭目凝气打坐。
然而,不过才半柱香的时间,她便已经头冒虚汗,嘴唇犹白起来。
眉心轻拧,直到再也支撑不住,受到分心后的冲击,她猛然睁开眼来。抬手按在心口处,大口大口的顺气。
陵光说的没错,像她这样六根不净,心生杂念,是根本不能得道成仙的。
可她要怎么做,才能放下他呢?
她想不到任何办法,每次试图客服心里的魔障,每次皆以失败告终。
难道说,他真的是自己命中的情劫吗?
而倘若情劫渡不过去的话,她便再也不可能修成正果了?
不行!
她绝对不能被心魔打倒,一定不能!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坐直身子,缓缓闭上双眼,再一次尝试。
而她已经不知道这是第几次的尝试了,无数次的尝试,没有一次能够成功。
这些时日,心底的那个人影一直挥散不去。不想见他是假的,但想到即便见到了他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说她放不下他吗?还是能够回到最初?
或许,只有时间能够解决一切,给她答案。
此时,长廊处一阵脚步声渐渐传来,一抹青色长衫随着沉稳的步伐轻轻摇曳,白色鹿皮靴蹬地,向着沉星殿的方向走来。
自后面看去,身材颀长,一头墨发如瀑垂顺的披在他的身后,头上以一支云木钗简单簪起,内着青衫,外罩一件白色大氅,整个人看起来潇洒俊逸,出尘不染。
烛月行至沉星殿的门前,悄然停下。欲要敲门之际,不料微微一犹豫后,却又将手收了回来。
他试着轻推了一下门,只听“吱”的一声响,木门犹自开去。
顾清玄并未进入炼境,耳尖微微一动,听到声音,不由心下奇怪,这个时候谁会来?
睁眼一看,见到来人,立时惊了一跳!
不知为何,好像自己每次见到他,都会惊慌失措。
尤其是他的那一双狭长深邃的眼睛,无波无澜,深沉的好似一潭冰冷的湖水,一旦与之对视,必将使人浑然不觉的沦陷进去。
不等烛月开口,她已面色不悦道:“你怎么进来不敲门?”
他风轻云淡的一笑,之后信步上前,反问道:“我为何要敲门?”
“你!”
“你听过见一个被囚禁的人,还需要敲门的吗?”
一向机智口齿伶俐的顾清玄,此刻竟有些无言以对。
她真的很不喜欢看到他,不仅是因为每次见到他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而且还因为他本身便自带一种无形的压力。
这种感觉很奇怪,她说不上来,但是她知道,那沉重的感觉压着她,令她喘不过气来。
而他此刻望向她,他的目光凌厉深沉,带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威严,让长案前的顾清玄一下子如坐针毡。
两人之间只隔着不到几步的距离,烛月脚下一动,缓缓上前一步。
而他身形伟岸修长,气场极强,以顾清玄的角度看向他,顾清玄俨然处于弱势状态。见他上前,她微微一慌,双手撑在地上,下意识的往后挪去一步。
见此,烛月蓦然一顿。
见她在躲自己,心头莫名一动,嘴角一勾,继续向前逼近。
顾清玄根本不知道他想干什么,只是出于本能的后退。
她知道,无论自己再怎么躲避,也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很快,直到被他逼至屏风处,顾清玄再也无处可躲,他弯下身,玩味一笑道:“怎么不躲了?”
温热的呼吸夹杂着他身上的龙涎香气,淡淡的洒在她的脸上,竟十分好闻。
她撇开头去,即便呼吸已然紊乱,却仍是故作一脸平静的问道:“你究竟想干什么?捉弄我就这么有意思吗?”
“我何时说过要捉弄你的话。”烛月轻哼一声,道:“我没有那么无聊,我只是过来看看你修炼的进展如何了。”说着一把拉过她的手。
她一惊声,挣脱道:“你放开我!”
烛月任她做无谓的挣扎,稍稍用点力便将她整个人都抵在了檀木屏风上。下一刻,屏风受力向后倒去,顾清玄身体失去重心,继而也随之向后仰去……
整个过程只发生在一瞬之间,容不得他多做考虑。
千钧一发之际,烛月抓着她的皓腕,眼疾手快的拦住她的腰身,想也未想将她往身前一带,拽到了自己的怀里。
目光交接之时,紧接,两人同时一惊怔!
顾清玄余惊未消的紧贴在他的胸前,而他的胸膛温暖宽厚,竟令她感觉到一股无由来的安全感。
第54章 时允失身
被他紧紧的圈在怀里,眼下的姿势令她受迫仰起头,而此时她一双惊目熠熠的望着他绝美的一张脸,蓦然发觉,他的容貌,居然会令人产生心生窒息的感觉。
时间在这一刻悄然静止,有心跳声自他胸口清晰传来……
“砰,砰,砰砰砰……”强劲而又有力度,只是,稳健之中又渐渐略显加快。
迅速反应过来,她连忙退开身去。
怀中一空,不知为何,烛月感到微微有些失落。
而方才暗自探过她的气脉后,他发现这段时间的修炼的确是停滞不前。立时明白原因,不由道:“听屠荼说,他已经两个月没来找你了,怎么,你还是忘不了他?”
而这两个月来,陵光本来就在她心里被她小心翼翼的搁置于矛盾的位置,此时被他赫然揭开伤痛,顾清玄略感尴尬,负过身去,不屑的回答他道:“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用不着你管。”
他冷笑着缓缓上前,贴到她耳边,吐气如兰的轻声道:“我当然管的着,别忘了,你身上有我想要的东西,你一日修不成正果,本尊一日心下不安,所以,你必须给我忘了他,若是办不到的话,那就别怪我亲自动手了,我一定会用尽办法,将他从你心上拔去。”
耳后微微酥痒,令她汗毛轻竖,浑然不自在起来。眉心轻蹙,她侧过头去,轻启朱唇道:“若我真的忘不掉呢,我倒想听听,你有什么办法。”
如此近的距离下,烛月望着她长长的睫毛,勾魂夺魄的一双水眸,心下莫名舒缓许多。他语气轻柔,却又夹杂着一丝冷寒道:“我的巫师菌人精通巫蛊之术,我相信他能做得到的,只是,”说到这里,他阴恻一笑,声音轻弱的令人毛骨悚然道:“你可能会像我一样,要受些罪了。”
想到那日菌人说过自己为忘掉夜天姬而不惜种蛊一事,到现在都让他耿耿于怀。倘若这女人真是夜天姬的转世,那么也好,他也要让她尝尝这蛊咒的滋味。
人已逝,情已断,彼此视同陌路,自此以后两不相干。
“阴险。”顾清玄狠狠剜了他一眼道。
“随你怎么说,不过,到时候你若疼的受不了,我倒不介意与你一起药浴。”
他声音中透露着赤。裸。裸的暧。昧,闻言,顾清玄立时恼羞成怒道:“你休想!若真有那么一天,我就是疼死也不会与你一起药浴的!”
“不想有那一天的话,那就看你能不能忘记他了。”烛月说罢一抽身,嘴角挂着一抹冷笑,转身离去。
宣阳宫炎帝寝殿内,以周刈为首,同毛禅,周子由,吴及,阴时允等人一起向阴亥口伐夏喜和雪茹。
几人据理力争,声称种种迹象表明,这两人定是霍乱江山的妖女,不能再留。
阴亥大怒,一旨下令命几人回去,没有召见不准入宫。
周刈等人气郁不已,毛禅焉知多说无用,几人欲要离去之际,见此,阴时允跪地不起,借机为母后苦苦求情道:“父王您不知,世人皆传夏喜是妖精,那日母后胡言乱语,定是她用了妖法所致,她包藏祸心,yin乱后宫,还请父王不要被这妖精蒙蔽了双眼啊!”
话音刚落,只听殿内立时传来一声厉喝。
“混账!”
声音洪亮而带着明显的戾气,吓得他猛然一个哆嗦。阴亥怒斥他道:“再敢为你母后求情,当心父王废掉你的太子之位!”
阴时允闻言,再也不敢出声。
几人好心劝他回去,忽而,他自嘲一笑,笑的失望至极,之后站起身来,一声不吭的退了下去。
入夜,莺歌楼一间厢房中,素女刚刚送走一位恩客,忽闻楼下有醉酒的客人摔杯子大呼小叫。她开门往下一看,只见是一位年轻的贵公子在此闹事。
阴时允一身冰蓝色锦鲤华服,似是刚刚喝过很多酒,一脸的酡红之色,眼下神志不清,倚在案前醉醺醺的喊道:“把你们这里最漂亮的姑娘带来,最好的酒拿上来。”
没人识得他的身份,女子们都躲得他远远的,生怕惹祸上身。
见他这番不消停,生意都不好做了,老鸨正为难之际,素女提步,缓缓步下楼道:“妈妈,把这位客人交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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