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真的是虚妄草,药配不配得出来是一回事,这些平平无奇的平夏步兵都中了毒,说明虚妄草的供给数量之庞大。
如此下去,不是办法,必须切断源头。但是大漠如此凶险未知……
啧,平夏败象已成,此番挣扎真是损人损己。
头疼……
一路走向大帐,遇见她的无论是谁都要么敬而远之,要么连忙给她行大礼,生怕她会把她们怎么样。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看法,一路淡漠视之。
江微尘此时正思考着推线北上的对策,他托着下巴全神贯注,未能发觉有人走近。
淡淡的清新将他围住,一双皓腕从后揽住他的腰,把他拥入怀中。她将下巴搁在他的肩头,肆意汲取他的气息。
今日一番战斗,虽速战速决,但损耗颇大,她走这几步,竟觉得头重脚轻,看东西晃眼:“阿尘,我好累。”
他羞赧转身,紧紧抱住她,幸福地轻吻她的唇角:“今日……谢谢你阿玖。”
就这样,静静地相拥,她的唇贴着他的耳根,感受他逐渐上升的体温,心神俱醉:“阿尘,帮我摘下面具,它有点碍事……”
任凭她搂着他,他将她的面具取下,还来不及将这张绝美的脸映入眼底,落花烟雨般的吻便轻啄着落了下来。
他双颊一抹桃花色,烫得厉害。
轻咬他的上唇,每每他想要进一步时,她便调皮地逃开吊着他,眼角均是笑意。
“阿玖。”他不满地别过脸去,再也不任她调戏,生气起来如当年一般无二。
“好啦不逗你了。”
余玖放手走到放着地形图的桌子前,指着西边言道:“我是来跟你商量一件事的。虚妄草必须处理,否则源源不断运入中原将酿成大祸。百年来大漠都与中原毫无联系,如今突然愿意与平夏结交,定是出了问题——”
不愿听她与他说这番正事,他走到她身边,在她脸上“啵唧”一口,不满地坐到桌子上,轻拽着她的衣襟朝自己用力一拉,正经言说:“我不是让阿玖别逗我,是让阿玖认真点。”
怔然愣在原地,余玖乐得岔了气,宠溺地双手捧住他的脸,沉声情语:“遵命,殿下。”
她毫不犹豫地深吻他,探索他的每一区域,宣誓自己的主权。
这一吻,他等太久太久了。
他不如别的男子,一生是娇花软语般的委曲求全,他与她,人格心性均是极其独立之人,却又紧紧纠缠,念念不放。他们的缘,断了终又续,却怕满了又空。
他想要拥有她,身心都拥有她。
意。乱。情。迷时,余玖离了他,轻撩他细碎的发,喃喃道:“阿尘,再赢一战,你们便可带兵北上。”
“‘你们’?”
失而复得以来,江微尘便对余玖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个动作异常敏感,他总能捕捉到她言语中的小九九。
“嗯,”她点头坚定道,“我要去趟大漠。”
“我也去。”
“不行。”
“你去我就要去。”
“我不许。”
“阿玖!”
“听话。”
“我不想听话……”
长叹一口气,她咬唇道:“大漠太凶险了,你不能去。”
“正因凶险,我更不允你一个人去。”
“带别人,与我而言都是累赘。”
她说得不无道理。江微尘放下搂着她的手,垂头丧气,又不敢和她来硬的,心头憋着一股气脸臭得要死:“我不允。”
倔强的小鬼。
余玖亦噘嘴立于一侧,不与他再说话,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才能说服他。的确,很危险,她自己都不知道入了大漠能不能全身而退,但是除了她,还有谁敢直入大漠呢?虚妄草会让人上瘾,绝不是好东西。
空气凝固了甚久,江微尘方试探地问她:“平夏的使节去了大漠再没回来过,陌生的人从大漠出来送一车车东西给她们,便当场自刎……你要如何入大漠?有什么计划?”
“你知道的,我向来没什么特别精密的计划。”
他生气了,他知道她只是来报备一声,根本不是来和他商量,他也知道他拦不住她:“阿玖,我不能失去你了,不能。”
短暂的沉默,她连忙走近,将他揉进怀里,在他耳边柔声哄他:“我去去就回,我发誓我会好好地回来,最长不过一月,好么?”
“十天。”
“……二十五天。”
“二十天,不能再多了。”
咬咬牙,她狠狠挼搓一番他的发:“二十天就二十天。”
埋在她的怀中,他亦动起了别的心思。
二十天,她不在身边,他不可能安心。入那廖无人烟之地,生死未卜,他怎么可能真的乖乖听她的话带兵北上迎接胜利,对她不顾不管。
你说要一起面对,那我们就要一起面对。
生相伴,死相随。
三日后,因余玖在,海国与平夏又一战大获全胜,此时正是北上的最佳时机,士气如虹,胜利的曙光正照遍海国的大地。
一早探望了江萧芸,诉说完计划,得到她无奈的赞同,余玖便与江微尘道别。
临走前,江微尘将海国的外交帖与太女腰牌统统给了余玖。
众人眼下不方便多言,他与她擦身而过,偏头沉声:“阿玖,无论如何,定要保全自己。”
“嗯,为了你,为了海国。”
在他动容的目送下独自骑马西去,她的脸上挂着明媚笑意。
她深知二十日不够往返,便只能快马加鞭,连夜赶路。
大漠之所以与三国隔绝,极大原因是其常年干旱、风沙肆虐。站在外围,放眼望去一片茫茫沙漠无有尽头。且中原没有骆驼,很难深入。
先前在西微城陪着飞蝴种虚妄草时,曾听他说过五毒教副教主到达过大漠月城,并绘有一张地图。只不过飞蝴能力有限不能深入,便给余玖瞄了眼。
只一眼,余玖便记在心上了。说起来也着实简单,只要从西微城出发朝正西北方向走,便能到达大漠中心。
她备了水,即便神力傍身,也害怕与大自然为敌。
冬天的白日照耀下,大漠亦是有些炎热,夜晚更是寒凉。她走在柔软的黄沙上,用念力推动自己轻飘飘飞起,尽量不去和脚下灼热的地面接触。
开头的七日除了热,并没发生什么意外,她全神贯注观察天上的星星确定方位,每次只休息半个时辰便起身继续前行,生怕遇上沙尘暴。
“呃!”
走着走着,一阵痛楚忽从小腿肚传来,她低下头,捡起那黑乎乎的玩意儿,定睛细看才知是一只尾巴极长的蝎子。这蝎子她亦听说过,大漠毒蝎毒液入侵极快,虽不至死却能麻痹人的神经,让人困睡上好几日,如此常人便会在茫茫大漠活活渴死。
你这小家伙!
气愤将其远远一丢,她连忙用念力逼着那毒停留在皮肤表面一点的地方,只得一脚一脚踩着沙子走。
得赶紧找到城镇。
茫茫复茫茫,原来大漠真正令人恐惧的地方不在于它本身,而是日复一日望着相同的景色,走着怀疑自己是否走过的路,没有人烟,没有吃食,令人倍感焦虑寂寞。
好在余玖是个坚定的人,她冷静按照星辰的方位,一步一个脚印,总不会出差错。
又一日烈阳高照,身边的沙窸窸窣窣流。
阿尘如今是否已北上?他又在做些什么呢?
深思杳杳,想念着才几日不见的人。
“刷——”
一个明显的落差,她猛然一脚陷进沙子里,不得拔出。
是流沙!她连忙用内力将自己**,却因放松了限制,那蝎子的毒倏然入侵她的血液。
可恶!
心头还未想好对策,两头均顾不得的余玖只得生生逼出体内的毒,却被流沙顺势疯狂卷了去。
快,快思考一下。
不管了,先出去再说。
猛地冲出流沙,她离开危险区域,连忙来到稍微安全的沙堆前。彼时毒入经脉疼痛难忍,与血液混在一起,再想驱逐已是虚妄。
感叹着人生无处不惊喜,余玖昏昏倒下,再起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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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去哪儿?”余玖离开的第二日,林海音在大帐接过江微尘手中的虎符,一脸茫然。
“我不放心她,必须跟过去看看。”
不放心谁?
她望着行礼也不收拾的江微尘夺门而出,只顺走了一匹马便扬长而去。
手里攥着虎符,林海音长吁一口气。若非如今战况好转,她绝不会放他走的。这一走,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
带着失落的心情,林海音来探望江萧芸。彼时江萧芸经过余玖的帮助,已能坐于床上。她放下手中的书,朝来人莞尔:“怎的如此垂头丧气?”
“萧芸,我失恋了。”她落寞坐下,又长叹一口气,“我从前,只在背后看着他,后来发现,他不是他,是她。”
江萧芸亦是没听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无奈道:“无妨,海音,我也失恋过。”
“你?”
面对她不可置信的眼神,江萧芸黯然神伤,捧着书的手微紧,目光掠过柜子上那枚触手可及的海玉佩,心中无法弥补的空隙越发大了:“至少在名分上,明明,我都已经快拥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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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脑再次转动时,余玖只觉得天昏地暗,头痛难忍。小腿尤其肿胀疼痛,蝎毒引起的高烧肆虐着她的身心,口干舌燥、意识迷糊。
仿佛被人背着,一颠一颠走在炙热的风沙中。偶尔有清甜的水落入她的口,温柔的手擦拭她大汗淋漓的额头。
偶尔有清新的气息飘入她的鼻腔,她均出现了幻觉,闻得一腔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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