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我说的话你听不明白吗?你出去!”谢怀宇一想到夕霜也是甘家人,恨不得上前推搡她一把。
“这就是谢家家主要对我说的秘密。”韩遂适时出声了,“那我可真没有什么兴趣,要是你以为白衡齐可以告诉你线索,那么我可以奉告你一句,他什么都不知情。但是如果你对他滥用私刑,那么这笔账,甘家肯定会和你算。”
“那小子口风甚紧,根本什么都不肯说。”谢怀宇这会儿把话给挑明也不在乎那么多,“他肯定是知道些什么,可一心维护甘家,只字不肯提。”
“要是谢家有什么秘密,而我们对谢安在用刑的话,谢家家主猜一猜,他会不会说呢?”韩遂一只手背在身后不停地计算着什么。
而谢怀宇情绪激动,根本没有注意到这细节,一口否认道:“犬子的性格自然不会出卖谢家,不要说用刑了,就是生死相逼,他也只会维护谢家。”
韩遂算完了,轻轻松开手:“谢安在的人品让我相信的确也是那样的人,谢家主母教子有方啊。”
谢怀宇哪里会听不出他语中嘲讽,又怕韩遂不相信镜川之心的传言,他急急忙忙道:“韩前辈不要着急,我去拿出证据来,你等一等,你稍等一等。”
韩遂趁着谢怀宇背过身飞快传音给夕霜:我用镜势替你指路,你带着水魄过去放人出来,时间有限,不可耽误。
夕霜应了一声见韩遂画出镜势,那镜势犹如一道白弧,飞出了房门。她边招呼水魄现身,边向着外面扑了出去。水魄同时现出实体,双爪拉住她的肩膀,把她整个人提了起来,追随着韩遂的那道镜势而去。
谢怀宇翻箱倒柜地找出一只镜盒,小心翼翼地捧到韩遂面前,打开道:“前辈你看看这里面,这就是镜川之心在甘家的证据。”他说完这句发现房门大开而夕霜已经不在屋中,有些迟疑地问道:“她人去哪里了?”
韩遂伸头往镜盒中一看,里面躺着一小块镜子既非本命镜也不是傀儡镜,只有半个手掌大小。他正在细看,谢怀宇啪地把锦盒关上,怒喝道:“韩前辈非但不相信我的话,故意在拖延时间,用调虎离山之计想去营救甘家的人吗?”
“我既然来了,总要把人带回去,不管用什么手段。既然谢家家主已经把抓住白衡齐的原因告诉我,那么作为等价交换,我也会把谢安在放回来。你放心,他在甘家得到极好的治疗,没有人会伤害他。即便是看在秦云行的面子上,甘望梅也绝对不会用他的亲生儿子来挟持谢家。”韩遂突然想到了镜盒中的那面镜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冷笑一声又道:“谢家家主莫要捡拾了一块破烂就当成了宝贝,那东西本来是假的,是有人故意做好了再交给你的。你在里面看到的全部都是假象,当不了真,所以镜川之心不在甘家,世上根本就没有这件东西。”
“怎么可能是假的,我费了多少心血才得来的。”谢怀宇手忙脚乱再次把镜盒打开,去看镜面呈现出来的景象。和他前几次看到的一模一样,镜川之心发出耀眼的光芒被甘望梅收藏在了甘家某个秘密之所,“这是有高人用镜面留下的一段影像,绝对不是韩前辈说的什么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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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锲而不舍
“拿出来看看便知。”韩遂不等待谢怀宇拒绝,右手伸出手指化为爪型,凌空一抓,把那镜盒抓到了自己的手中。当他打开镜盒,里面的镜子似乎察觉到他慑人的气场,居然隐去了镜面所呈现出来的景象。
等谢怀宇再探头去看,发现镜面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见。
这是怎么回事?谢怀宇用手在镜面上胡乱擦拭,不可能的,他已经看过多次的画像,怎么说没有就没有。他想到了什么飞快地抬起头盯着韩遂的脸,他就不相信韩遂连镜川之心这样的珍稀之物都没有放在眼里。可镜中的影像应该不是被韩遂刻意抹去的,那又是为什么会消失?
“我虽然不知道,你手中这面赝品是从何而来,但是我告诉你,镜中影像是可变的。你手里的那面镜子中的影像根本不是甘望梅,这人手中所拿的也不是镜川之星。你再等上一等,看看明白就好。”韩遂索性把小镜子翻转竖起在谢怀宇面前,“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
这一次谢怀宇能够清晰地看到镜面中的影像中人果然变成了一张他从来不认得的脸,手中拿着的也根本不是发出璀璨光芒的镜川之星,只是一颗再普通不过的宝石。他一个踉跄向后退了两步,喃喃道:“这人是谁?这个人我从来没见过!”
“镜子是谁给你的,你总该知道。还有把白衡齐所谓的身世,告诉你的人又是谁,现在你能说了吗?”韩遂两个问题抛过来,谢怀宇差点有些接不住。
“白衡齐的身世……白衡齐他不是离驭圃的人,他的亲生父母有些来头。我把人挟制在这里,一来是想从他口中套出镜川之星的下落,二来用他作为交换的条件。”谢怀宇不笨,既然镜子有假,那么白衡齐的身世,恐怕也是被人刻意捏造而出的,他心中愤恨,不住念叨着去找那个人,找那个混蛋!
韩遂看着谢怀宇一副可怜相,不知他当时用什么来交换了这两样信息,恐怕又一次要血本无归了,不知夕霜随着镜势可找到了甘家那几名弟子的下落。
夕霜在水魄的引导下双脚悬空飞得极快,和修灵者的遁形不一样,水魄带她飞起的时候,能够清晰地看到身周的人和景色。她发现水魄的能力似乎又一次增强,那些谢家弟子看着一道虚影而过,没有谢家家族的命令,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敢动。这时候夕霜有些清醒谢家家主做的规矩不错,否则这剩下的人一起出手攻击她,她可绝对也招架不住。
韩遂放出的那道镜势,仿佛带着灵性,始终不近不远地就在她眼前。
习惯了水魄的速度以后,夕霜视野更加开阔,能够看到镜势飞过一阵后会激起微微的白光,随后光点消失。隔了一段距离,周而复始。她突然意识到,这哪里是什么白光,分明韩遂的镜势把谢怀宇本来布下的阵法给逐一击破,那些光点正是阵法碎裂后留下的痕迹。
难怪她说这一路过得这么顺利,谢怀宇这人也不像是坦坦荡荡,开门见山的个性。原来韩遂先一步已经考虑周全了。镜势的走向越来越僻静,夕霜很明白,既然要关押甘家弟。肯定是要选一个不会引人注意的角落。直到镜势在一扇紧闭的房门前,连续撞击了两次都没有过去。
水魄跟着停下来,松开爪子把夕霜轻轻放落在地。她刚要往前走,水魄用翅膀把人给拦住,然后用尖尖的嘴啄了一下她的手背,应该是在警告她,不要靠近。这一道门还有什么蹊跷吗?
镜势锲而不舍地撞击着房门,虽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可夕霜似乎能看到激烈碰撞后的金石之气。门上加持的阵法很厉害,而韩遂的镜势同样不不甘示弱,即便受到了挫折也要一往无前,和韩遂这个人的性格还真是相似。
等水魄再一次阻拦夕霜的脚步,夕霜不乐意了:“你看它的样子明显就是打不开门,我要不上前帮忙,难道要等谢怀宇追过来,让我们功亏一篑吗?”
水魄似乎犹豫了一下,依然坚决地用翅膀把夕霜的脸给捂住了。夕霜脸上感觉到毛茸茸热乎乎的一阵,眼前什么都看不见。她气得就想把水魄的羽毛全给拔下来,你到底要做什么!
很快她脑中听到了一个声音:你不能走近那道门,那道门上被人刻意施展了恶咒。镜势破不开门最多有些折损,而你碰到了门,你就会因为恶咒而死。
夕霜分辨得出这是水魄的声音,上一次它开口以后,似乎重新掌握了说话交流的技能:“你说恶咒是谁下的?”
“我看那个谢家家主未必有这手段,他手里不是有一面高价得来的镜子,没准这个恶咒是那卖镜子的人给他的。”水魄把夕霜脸上的翅膀松开些,“所以必须要确保你的安全,你不能碰到门的任何部分。”
夕霜听水魄分析的头头是道,忍不住掐它的羽毛:“你才从壳里孵出来多久,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呀?”
水魄还有了小小的骄傲:“当然瞒不过我,我就是在蛋壳里也不是听不见看不到,我的年纪可要比你大多了。”
夕霜这会儿没工夫和它比谁大谁小,轻拍了下它翅膀道:“你要是有这本事去把那屋门开了,白衡齐一干人肯定在里面。”
“我是你饲养的灵物,与你神魂相知,我要是碰了那门,你也一样糟糕。”水魄展开翅膀绕着那屋门前飞了一圈,镜势依旧没有放弃,犹在锲而不舍地敲击着屋门,似乎在找寻其中的破绽。
夕霜很明白这样僵持下去很容易遭到麻烦,谢怀宇虽然敌不过韩遂,可谢家这么多弟子要来阻止他们救人却不难。她一把扯住水魄的两边翅膀,扯得水魄咕咕乱叫:“我知道你有办法,你只是不说。我们主要目的是,要救人白衡齐不知在这里吃了多少苦头,我看不下去,甘家的人更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