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我可能也要绑架她,不对,是我干掉了绑架她的人,也不对,我和她认识吗?”程知非记忆更混乱了,抱着头努力回忆。
“那这盒子谁给你的!”玖雅看着程知非抱着头,痛苦的从沙发上滑到地上,拿起盒子对着程知非晃了晃。
“一个……一个背吉他的男人!盒子!把盒子给我!”
“给你个大头鬼!”玖雅毫不客气,直接将盒子扔出窗外,任由程知非在地上痛苦的哀嚎。
“姜玖雅!你懂不懂尊老爱幼撒!我怎么也算你的长辈,你姑奶奶在这开店五六年了,都和我和和睦睦的,今天我要搬家了,你拿什么破玩意扔我撒!没教养的东西!”
玖雅力道大了些,盒子正好扔到斜对面的茶楼门口,茶楼老板娘的头上,气的茶楼老板娘插起腰,站在街上骂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玖雅赶紧往楼下跑,去给对方道歉。
“你这事往小里说是高空抛物,往大里说是谋杀!你以为道歉有用撒!道歉有用,要警察干撒!”
“对不起,您这还能刷卡吗?您都要搬家了,我这连医药费带送别的份子钱,一块给您。”玖雅刚下楼,又被劈头盖脸的教育了一顿,玖雅虽然很想顶一句,二楼还算高空啊,但还是忍住了,是自己理亏,破财免灾了。
对方也不客气,刷了玖雅一万块钱,还不忘跟玖雅解释“我都四十多了,也不在乎这点钱,就是头太疼了,我要去检查撒。”
“好,好,您说什么都对。”玖雅点头应着,现在只想大事化小,女人泼妇起来连女人都怕,破点财算了。
“等等,把你这破盒子带走。”玖雅刚准备走,茶楼老板娘拦住玖雅,将盒子又递回了玖雅手里。
玖雅又一阵感谢,带着盒子回到二楼,程知非已经撞的头上血肉模糊的了,玖雅这才意识到自己闯祸了。
赶紧将撞晕了的程知非扶到沙发上,从浮尘房间里找到医药箱,帮程知非包扎伤口。
“你怨吗?你恨吗?姜家那么多和你平辈的人,为什么是你守着这家旅馆,在花般的年纪里,忍气吞声……”玖雅脑中又开始回荡这个陌生的声音。
玖雅却不反感这个声音,还觉得它说的好对,玖雅开始喃喃自语“我好恨,为什么选择的是我……”
“玖雅!吓死我了,你没事就好。”正在玖雅沉迷在那个声音中的时候,浮尘跑上了楼,看到玖雅没事,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浮尘这一喊,将玖雅唤了回来,拿出口袋里的盒子扔到柜台上,看着浮尘脸色苍白,身上衣服都湿透了,多半是硬跑回来的。
“唉,你说你们两个不凑一块都可惜了,对自己下手太狠了。”玖雅感叹着,又将浮尘拖上沙发。
程知非与浮尘一横一竖,躺在沙发上,玖雅研究那个小盒子,拍了几张照片发给秦翎。
得不到回音的玖雅,又打起了程知非的注意,先是帮程知非换了件浮尘的衣服,有拿出程知非身上的手机。
“衣服也帮你换了,不介意我看你手机吧。”玖雅对昏迷的程知非说着话,打开手机,却发现是浮尘的手机。
玖雅不死心,继续从程知非身上搜着线索,程知非醒来一把抓住了玖雅的手。
“在外干什么?”程知非另一只手扶着头,质问玖雅。
“找线索,帮你……”玖雅心虚的说着。
“帮我?你是谁?”
“姜玖雅。”
“我头好疼,我认识你吗?”
“认不认识的不重要,你认识浮尘吗?”
“认识,是姓孟吗?”
“是,是,是,你想想,你是不是很恨他?”
“我想起来了!”程知非抓着玖雅的手,使劲一拽,借玖雅的力量坐了起来。
“你想起什么来了?”
“我在孤儿院做义工,有个背吉他,戴黑口罩黑帽子的奇怪男人,找到我,给了我个奇怪的盒子,然后我的记忆就开始出现偏差。”
“怎么偏差了?”玖雅一听到吉他,就知道是左则没跑了。
“我……我记不真切了,我好像变的不再是我了。”
“那你记得你冒充过浮尘吗?”
“为什么要冒充他?”
“我还想问你呢,你仔细回忆回忆,你就没嫉妒他,恨他?例如十几年前,他被领养你没被领养之类的?”玖雅试着提醒程知非。
“我是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了吗?”
“没有,没有,我就让你回忆回忆。”
“我隐约记得,我好像把你从窗台上推下去了。”程知非扶着额头,仔细回忆了一下,想起了一些片段。
“那都没事,你现在就想想你对浮尘有什么怨言,你们两个人沟通一下,不然憋在心里会被别人利用的。”玖雅指指躺在一边的浮尘,让程知非和浮尘沟通一下。
“我经历的事多了,很多事都想的很明白,以前对浮尘是有怨恨,后来想通了,但是我自从得到那个盒子以后,我就觉得我如此失败的人生,全都是浮尘一手造成的。”
“失败?”
“也谈不上太失败,只有些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有些跌宕起伏罢了,我有故事你要听吗?”程知非挑起嘴角看着玖雅一笑,随后对着玖雅讲起了他和浮尘之间的事情。
第一百六十一章 忘忧客栈之终结者『肆拾肆』
我八岁时家里突生变故,去了孤儿院,和一群在孤儿院里从小长大的孩子比起来,我显得格外突兀。”程知非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回忆着他的以前,以及他和浮尘的互相影响……
刚进孤儿院的头一个月,我根本没有朋友,当时新闻铺天盖地,报道的全是我家的变故。
老师在聊,孩子在聊,甚至连负责生活起居的阿姨们也在聊,我家的变故成了他们的谈资,我做什么都会被他们拿来聊天,然后一传十,十传百变成了身后的指指点点。
我痛苦了一个月,那一个月,别人欺我,辱我,骂我,我全忍了,因为我害怕自己真的会变成他们口中的说的:杀人犯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一个月后,我已经习惯了被他们欺负,习惯了自己最后一个吃饭,习惯了每天整理所有人的玩具,习惯了他们玩我只能旁观。
我每天小心谨慎的生活,生怕自己生气,会被他们欺负的更狠,我都如此忍让了,还是被他们针对,任何人犯了错都能往我身上推,而老师也都信了。
而压倒我的最后理智的事情,又是他们亲手作出来的。
院长的女儿很大小姐脾气,他们那群人踢足球,打到了正在看书的她。
没一个人敢去捡,我去了,都还没开口,院长的女儿先给了我一巴掌“我就知道是你!羡慕我有爸爸疼,你故意欺负我!”
我又忍了,连说了好几个对不起,她却不依不饶了,不仅嚷嚷着要告诉院长,赶我出去,让我去街上流浪,还招呼那群真正用球打她的人过来,把我围在中间,踢球打我。
正好一颗砸到我鼻子上,我看到血的一瞬间,突然醒悟,我就是杀人犯的儿子,怎么了?我就不是好人了。
因为我忍了他们一个月,他们谁都没有想到,我爸怕我被我爷爷打死,偷着送我去学了三年的跆拳道。
我直接把校长女儿打进了医院,算是一战成名吧,从那以后没人再敢欺负我。
直到半年后,浮尘出现了,他和我一样,一样不是一出生就被抛弃了的人,我也看着他受排挤,被欺负,但我没有帮他。
因为我需要一个朋友,一个可以和我做对手的朋友,我果然等到他爆发了,但是他爆发的比我还好,让院长的女儿天天粘着他,让所有人怕他又愿意和他在一起。
很怪吧,还有更神奇的,一年后,有位姓沈的心理学博士,需要写毕业论文,研究犯人子女的心理变化。
我和浮尘被推荐过去了,他选了我,我本以为是高兴的事,证明我比浮尘强了,结果一个星期之后我再回到孤儿院。
我和他们完全没有共同话题了,他们全都觉得我是被领养了,毕竟都长大了,没人再对我动手,反而是冷暴力,让我觉得更可怕。
那感觉,比他们打我还痛苦,每天醒来,没人跟你说话,没人提你,甚至所有人都把你当空气。
我想打架都没有可以打架的人,只能不断找事挑衅浮尘,换来他们的关注。
又过了一年多吧,照顾寝居的阿姨,突然给我一套新衣服,说第二天,会有一位,姓姜的女士来孤儿院内,领养孩子。
对方的要求是,越皮越好,最好会打架,体质好的孩子。
见面当天,院长开心的,就差拉着对方的手跪下了,他终于可以把我和浮尘送出去。
当时被挑选的孩子有五个,那三个,一看有我和浮尘都退出了,就剩我和浮尘争了,运气好,两个人说不定都会被带走。
正式见面的时候,她只问了一个问题“你们相信这世上,有你们看不到的东西吗?”
我因为以前在沈博士家待过一个星期,他信仰宗教,他跟我讲过,神存在,但他们不会自己现身,而是通过人传递消息,他甚至说他的女儿是圣女,能与神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