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我和我的沙雕恶魔室友 金推完结+番外 (严午)
在昨夜寄出信件后短短20个小时内,黛西娅目睹对方的状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一开始是迟迟收不到对方答复的消息,所以变得焦虑(这期间和达芙妮吵了一架);接着担忧他工作时出了什么紧急情况,开始担忧(这期间仍和达芙妮吵了一架);最后收到了同样由失乐园速递送来的回信,拆开一看,只有短短几行字——
》我讨厌格式。
而且我展信不悦。
大致明白你拒绝的意思,但希望工作结束后好好谈一谈。
当然,可以理解你目前不想见到我的尴尬。
于是担忧的恶魔小姐变成了追悔莫及拿角角撞墙差点没把自己撞哭的恶魔小姐。这期间她再次被达芙妮挑衅,一个深渊魔火就丢了过去,然后一大堆叠加的所罗门法阵,和对方互殴到宅邸险些被轰掉一半。
现在她已经从爆烈的咆哮体“啊啊啊我都做了什么我是蠢货吗”,变成弱弱的蘑菇“我是蠢货我这么作还是去死好了”。
黛西娅叹了口气,现在只能指望对方不是一个“告白被拒她一定很尴尬,所以要开始保持距离,离她远点开始默默守护”的温柔家伙了。
……啊,但就回信来看,希望十分渺茫。
恶魔小姐摩挲着自己新做的手链,但现在就连那朵纸蔷薇都无法让她重新傻笑起来了。
这种结果,的确是因为我做的不对。
……不,岂止是不对,我做的糟糕透顶。
自卑。懦弱。没骨气。别扭。阴沉。关键时刻掉链子。
啊我这么糟糕为什么会得到他的喜欢啊。
啊算了反正这份喜欢马上也要不见了。
恶魔小姐没有哭,没有能让自己内心柔软的存在在一旁哄劝,她是不会那么娇气的。这和小孩子自己摔跤自己跑,大人一哄就哭出鼻涕泡,是相同的道理。
“……总之,我要去找他。”
恶魔小姐咬着嘴唇:“我一定要认真的,当面的,向他道歉,然后把我的心意表达清楚。”
劳拉撇撇嘴:“当面?你能保证自己不卡壳?不会说错话?你连写信把自己表达清楚都很艰难。”
劳拉太了解好友了,要知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第一次被当面要求“做你男朋友”时她没能给出肯定答复,第二次认真的回信再次暗搓搓地一笔带过,第三次……唉。
真不能乐观,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恶魔小姐颓靡地说:“不知道。……我想喝酒。”
“这是魅魔的舞会,喝完酒你想干嘛啊。”
“我不——”
“趴下!”
一个戴着黑头套的男子突然冲进舞厅,举起一把可笑的——来自人间上个世纪的火|枪。
“趴下!”他歇斯底里地说,声音又尖又细,“统统给我——趴下!”
在场的可不是遇到劫匪就花容失色的贵族,而是能吃人的地狱魅魔。她们纷纷交换着戏谑的眼神,不少只好事的魅魔已经围了上去,而恶魔小姐不感兴趣地收回视线——是谁请来表演的刺激性节目吧——
“我开枪了!”
黑头罩男子大叫,竟然真的扣下扳机。众魔纷纷嬉笑着看他动作,但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男子的手中的□□枪口,竟然直指天花板。
而随着“嘭”的一声轻响,枪口中出现的并不是漆黑的子弹,而是金色的雾气。
是魔法药剂。
第一时间认出药剂种类的恶魔小姐瞬间吼道:“捂住口鼻!离开舞厅!”
但是太晚了。雾气笼罩的速度出奇地快,仿佛火焰融化冰雪。
“咳、咳咳,唔,这是什么……”
劳拉在雾气里艰难地摸索着,她第一时间收到好友的提醒,所以此时急忙对完全浸没在金色雾气里的自己做了一个检查。但古怪的是,她没发现任何不适,只不过能见度被雾遮住了一些而已。
“小魅魔?小魅魔?你在吗?”
发现身体没有出问题后,劳拉暂时把疑惑放在一边,大声呼唤着自己的挚友:“你在哪儿?”
“我在这儿。”
恶魔小姐镇静的声音响起,她听上去还算冷静。
劳拉循声摸索过去,还是什么都看不清:“你在哪儿?”
“……用个风咒不就好了。”
好友回答,语气有些古怪,“这种药剂没有生理上的损害性。”
可以用咒语?
劳拉心里疑惑更甚,急忙抬起指尖施咒:“那我立刻就把舞厅里所有的雾气驱散——”
“做好准备。”
恶魔小姐麻木地说,“你会看到糟糕透顶的东西。”
就是因为清楚会看到什么,所以她宁愿独自坐在迷雾里,也不愿施咒驱散它。
“呼呼呼——”
呼啸的风声响起,金色雾气纷纷散开,露出舞厅里的景象。
看清楚之后,劳拉不禁软倒在地。
“撒旦啊。”
——周围正上演着,一场血腥残暴的反转大戏。
那些裙摆翩翩,发型精致,姿态怡然的魅魔们,都被自己随侍的男宠扑倒在地。是那种野兽般的扑倒,原始的,口口见肉的撕咬,那些被蛊惑后格外柔顺的雄性眼睛里纷纷闪现着血光。
想象一下狼吃人。
嗯,再想象一下群狼撕人。
这大概就是舞厅里的魅魔们正遭受的事情。
劳拉在原地抖了半晌,才想起自己应该去确认好友的情况。介于她作为吸血鬼没有任何损害,而魅魔们可是——
“看完了?”
恶魔小姐有气无力地说,“看完了,就过来扶我一把。”
劳拉急忙回头,发现好友就在自己后方的位置,瘫在破碎的长桌上——那张长桌完好时是用来盛放鸡尾酒的,此时的恶魔小姐被泼洒的酒水浇成了落汤鸡,漂亮的礼服像抹布一样黏在身上。
当然,除了狼狈的外表,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雄性的袭击。只是颓靡地躺在长桌废墟里,看上去似乎瘫痪了。
“我讨厌这个药剂。”
她轻声嘟哝,“这是我最讨厌的药剂。”
黑暗阵营所创造的药剂里唯一一个金光闪烁,外表怎么看怎么像含满正能量的好东西——真言惩罚。
哦,可以类比《哈利波特》里的吐真剂,这种金色药剂会导致“必须说真话”的效果。
但是,体现它隶属“黑暗邪恶”的是,这种药剂并不侧重于“说出事实”,而是“施加惩罚”。
处于药剂范围内的说谎者,将遭到【失去一切移动能力】的惩罚,俗称瘫痪。
处于药剂范围内的被欺瞒者,将被无限制强化,并失去理智,对欺瞒自己的对象施以【同等惩罚】。
怎么说呢,大概就是一帮平时作恶,现在无限削弱的羔羊,被无限强化的攻击动物包围。
恶魔小姐知道会发生什么。所以她没表现出多少担忧的情绪:起码现在,她在家族里唯一在乎的黛西娅,是不可能受到伤害的。劳拉就更不可能了,学着东北腔说话的吸血鬼从来是个不说谎的直肠子。
但恶魔小姐现在的心情很复杂。
“这里所有被蛊惑的‘男宠’,都属于‘被欺瞒者’。而那些被撕咬的魅魔……你觉得她们有多少,说过‘我爱你’这种谎言?”
黛西娅从来是“为睡而睡”,态度泾渭分明,所以她也不算“说谎者”。就算她曾说谎,那被谎言蒙蔽的家伙也不在舞厅里——恶魔小姐记得,黛西娅今天带来参加舞会的男宠是还没被她享用的新人。
劳拉想想恶魔小姐所说的事,觉得的确有道理。反正那帮正遭受痛苦的魅魔和她不熟,而且强大魅魔的自我治愈能力也很强,她们还能撑很长一段时间——
“那你为什么也会瘫痪在地上?”
她吃力的把好友扶起,“你一个男宠都没有,也不会轻易撒……谎……”
劳拉顿住了,明显是想到了什么。
恶魔小姐几乎是自暴自弃的说:“问我一个我绝不会诚实回答的问题。”
意识到什么的劳拉,小心翼翼道:“……你想和你室友发展到哪一步?”
恶魔小姐表情痛苦,似乎是在与自己说实话的冲动搏斗。当然,她没能干过这强大的药剂作用。
“结婚。”
“……那如果你室友对你提出了以上请求,你会说什么?”
“滚蛋。”
“说完之后你想干嘛?”
“拿角角撞墙,翻出身份文件随身携带,时刻准备他带我去中立园登记。”
艹。
劳拉震惊的想,我一定要想办法去搞一瓶这个什么真言惩罚。
“大人。”
刚才举枪射击的黑头罩男子收起火|枪,躬身行礼。舞厅门口,一个不疾不徐的身影缓缓推开大门。他身体修长,五官清秀,戴着金丝边眼镜,一袭黑色商务西装,斯文败类的气质扑面而来。
“撒旦在上。”
他扫视着眼前混乱的一幕,语气轻蔑,“这帮恶心的魅魔。”
地狱会计,七魔君之一的别西卜,幽幽地敲敲自己擦得亮晶晶的手杖。
“我早就说了,制服她们,只需要一个好时机。”别西卜圆滑地说,并扬起手杖,用杖头点点地上某只魅魔的脑袋,“我并不想针对任何种族,甜心,但谁让你们的宅邸建在了一个该死的好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