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辞昔打断他的话,冷声道“本官既接管了妖籍司,便不能放任小妖犯事,贵府上妖气甚重,本官理当带人来查探”说罢扫了眼沉着脸的国师,淡声道“国师不会有意见吧”
这就摆起官腔来了,国师不悦的皱了皱眉,朝他应付道“籍官大人理当管好你妖籍簿上的小妖,本官的府邸怕是……”
话未说完,就听那人朝身后的侍卫吩咐道“搜”
原是他让人去妖籍司调的侍卫,对付巫族中人最好的办法便是直接派出皇权之下的侍卫。
果然见着那帮妖籍司的侍卫,国师府的黑袍们没敢阻拦。
不理会那阴郁的国师,苏辞昔牵着若凝走进去,朝她低问道“哪里?”
若凝指了方向,正要领他前往,就见他脸色煞白的抬手抵住额角,知他起了晕眩忙伸手将人扶住。
苏辞昔蹙眉缓了缓,松开她的搀扶,道了句“无事”便示意身后那列侍卫跟她走。
未免他们将那三只小妖转移去别处,若凝忙领着侍卫直奔地牢,果然见着那被困的小妖们,对此若凝不得不感慨元檀那不靠谱的灵力,分明是四只小妖,他如何用灵力只探出三只来的……
直到侍卫将那四只小妖带去妖籍司上籍,若凝和苏辞昔才坐上回府的马车。
见他抚胸喘得厉害,若凝忙唤出瓷瓶给他喂了药,又吹出泡泡递去他嘴边。
好不容易缓下喘症,却不想那人未等到下马车便虚软的晕了去。
江亭臻却趁那人晕过去之际,往他嘴里塞了数颗补血的丹药。
见那人昏睡中不适的蹙了眉,想来这药难吃的紧,若凝忍不住问道“能不能…换个味道好些的药…”
江亭臻摇头道“这已是我族最有效的补血药物,还是几个长老费了很大的功夫去北海捕捞丫蛭制成的”
“丫蛭?”
见她好奇,江亭臻难得耐心的朝她解释道“丫蛭一般寄生在媸焰兽身上,但并非每只丫蛭都能吸食到它的血,数万只中可能只有一只带有媸焰兽的血液,所以这药虽是补血良药,却并非真的含有媸焰兽的血”
“所以…媸焰兽的血真的可以补人精血”
“那是自然”江亭臻说罢摇头道“可媸焰兽凶狠难驯,便是上界仙君怕也难得其血”
若凝不再言语,望着榻上昏睡中的那人,未等他醒来便走了。
……
第二十三章
因不放心小鲤鱼固鳞的情况,江亭臻特意赶来?泽在结界外朝里张望,见那丫头满脸焦急的在里边游来游去像是在寻找什么,忙唤出大长老,指着那逃婚的小鲤鱼朝他皱眉问“她在找什么?”
大长老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见是那不着调的未来族长夫人,当即便沉了脸,却又碍于族长的面子,不得不恭敬的朝他禀道“那鲤鱼族的二小姐好似在找她什么朋友”
大长老对那小鲤鱼的称呼惹得江亭臻不悦的皱了眉,当即便朝他冷声纠正道“日后要叫她夫人”
说罢也不管大长老是何表情何反应,径自行至一旁结界处取出怀里的灵绳甩弄,果然把那丫头逗了过来。
见自己为护她固鳞所施的灵力薄光还在,这才稍稍放下心来,正要朝她关切问这两日固鳞的痒觉可好些,就见那丫头朝自己不耐道“滚远点,本姑娘今日没空揍你”
小鲤鱼说罢还恶狠狠的朝他挥了挥拳头,而后转身甩着尾巴就要游走,结果没游多远被那人用灵绳扣住给拎出结界来。
江亭臻还未来得及嘚瑟就被突如其来的耳光给打懵了,眼见小鲤鱼低头去解扣在她腰上的灵绳,江亭臻收紧灵绳将她拉入怀里,沉着脸问道“跟谁学的这般粗鲁,动不动就挥巴掌”
南珊朝他不屑的“哼”了声,抬腿踹了他一脚。
这小鲤鱼来?泽之前分明没有这般粗蛮的,定是被那只小蚌精给带坏的!
江亭臻这般想倒真的错怪若凝了,小鲤鱼眼下一心将他当作吃了小鱼怪的仇人,不废了他就已经算仁慈的了。
抬眸扫了眼太阳,江亭臻侧身替那小鲤鱼挡了日光,皱眉问“你刚刚游来游去在找什么?”
小鲤鱼想着他是鲛人族族长兴许能帮上忙,就朝他如实说道“蚌蚌不见了”说着立马变脸似的朝他好言低求道“你能派人帮着找找吗?”
看着怀里人儿难得乖顺的模样,江亭臻微挑了挑眉“小鱼怪被扒皮烤了吃也不怪我了?”
话音刚落就被她胳膊肘狠狠击中腹部,待他缓过劲儿来那丫头早已跃入?泽结界内游远了,徒留他手心那根灵绳虚晃着。
江亭臻弓腰捂着肚腹,扫了眼身旁不知该不该上前搀扶的大长老,硬是忍着不适松开捂在腹上的手直起腰,若无其事的自他面前走过。
难怪一早便见那龟妖潜在相府池子里,原是来寻小蚌精的呀,不过小蚌精确实不在相府内。
不远处的树荫下,南锦微微勾起唇角,心下冷笑:那蚌子精还真去了啊…
北海水域极寒,越往深处那幽蓝冷艳的光芒所释的寒气更甚,好几次若凝都忍不住用蚌壳包裹住自己御寒。
远远看到那伏在魔域的媸焰兽,这才惊觉北海的寒气来源于它身上的幽火,甚至没有活物敢靠近它身侧。
若凝试图靠近它,想要乘其不备取下一滴血就走,只是她刚往那游去,就见那媸焰兽猛地睁开眼朝她吐出一团幽火,侧身避过便见他朝自己攻来,若凝往日里修炼从来都是潜心温和的,故而战斗力极弱的她一心只想巧战取血,奈何那媸焰兽极其暴戾,像是知晓她为取它血而来似的,一个劲朝她发起猛攻。
无奈之下若凝只好迎战,因为…她已经被逼至海底退无可退了…
可她捻出的水泡分明连那幽火都没碰着就幻灭了,没一会儿她便被幽火团团围住,而那媸焰兽似乎也不急着伤她,张开那巨大的爪子将她吸至身前,若凝忙幻回原形缩蚌壳里,感受到自己在海水里上下浮动,想来那媸焰兽将她当作玩物耍玩起来。
那媸焰兽很快便没了兴致,抬起尖锐的利爪正要将她捏碎,就见她早有感知一般张开蚌壳吐出一排水泡。
趁着水泡迷住它双眼,若凝迅速举起手中幻出的利剑朝它巨爪挥去,可惜它那巨爪上的皮肉冰冻厚实,以水泡虚幻的利剑丝毫不起作用。
自知不是它对手的若凝正要穿过那利爪逃离,却被它狠狠捏在爪尖上,刺痛感自背部传来…
突然一道耀眼的白光闪过,就见那媸焰兽被白光烧灼了眼般突然甩头惊叫。
尽管背部痛得她直颤,若凝仍毫不迟疑的掰下一块被媸焰兽利爪刺伤了蚌壳上的碎片,将其幻作利剑狠狠朝那巨爪刺过去,竟真的刺破了,可惜它皮肉厚实只迸出一滴血来,饶是如此,若凝亦很是满足,捻出水泡将其小心翼翼的护在其中,而后顾不得背部的伤处迅速飞离此处。
偏的那媸焰兽暴戾至极,追上她后非但用幽火将她冰化,更是趁她被冻住后拿利爪死命的捏碎,直至那耀眼的白光再次刺伤它的眼。
若凝就这般沉入海底,许是她被冰化后同死物无异,亦或是那媸焰兽被伤了眼睛未再寻到她,待到若凝恢复意识醒来时,周身这冰冷的海域里已看不到媸焰兽的踪影,颤抖着张开手心看着那护着血滴的水珠,还好…它还在……
南锦看着那伏在岸边虚喘的身影,冷笑着勾了勾唇角,竟然能够活着回来,倒也不枉她这几日的空等。
此处是通往北海的唯一岸口,南锦本想着今日若是再等不到便当那蚌子精归寂了便是,没想到这蚌子精命还挺大,竟然活着出现了。
缓步走到她身前,用灵力稍稍一探便寻出被她护在水泡中的那滴血,呵,竟然真让她给取来了。
施术吸走她那颗水珠,见她虚弱的抬头看向自己,南锦讥讽着道了句“放心,我会帮你送去相府的”说罢便施出灵力将其狠狠振入海里,剩下的…我会帮你做的……
江亭臻扶住突然抚胸急喘的人,担忧道“近日怎的总这般发作,可要请宫中太医来府上诊治?”
苏辞昔摇头,抵着心口任他将自己搀扶去榻上,倒出瓷瓶中的丹药含入口中,也不知为何,萆荔草所制的丹药这几日发作时服下都不曾起作用,偶尔还会使得心口窒痛更甚。
“无事…莫…要…闹出…动…静…”不过一句话罢了,竟喘得上不来气。
知他不欲丞相他们担心,江亭臻叹了声,皱眉道“若是半个时辰后还不能缓下,我便唤大夫前来,至于要不要请宫中太医,由他们决定”
苏辞昔此刻心口痛得紧,倒也由他去了。
南锦到相府时,苏辞昔仍未缓下心痛的症状,江亭臻本想将人打发走,可当他看到南锦奉上的媸焰兽之血,忙将其请入座上,当即便将那血滴幻作丹药喂进那人嘴里。
而后才想起朝南锦客套道“姑娘你…”
“南锦本该早几日便来送这补精血的良药,奈何受伤将养了几日才得以稍稍恢复些”
“当真是你取得!?”
不怪江亭臻这般惊讶,世上没几人敢去同那魔域的媸焰兽较量,更何况是取其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