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蕊在一旁赞同道“是很好看啊”
“莲蕊!”元檀难得这般直呼其名,显然是真生气了。
“干嘛?”莲蕊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
元檀冷着脸欺身到她身前,沉声道“你觉得…他好看?”
哪知那丫头直接伸手摁到他脸上,不满道“说话就好好说话,那么吓人干嘛!”
说罢直接牵了小鲤鱼转身离开。
南珊更是气呼呼的把灵绳丢元檀身上,哼,敢甩尾巴用水击她,你俩玩吧!
看着那两远去的倩影,元檀松开小鱼怪身上的灵绳,两人竟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凄凉感。
……
第十八章
透过窗望向那盘坐在湖边大石上的身影,苏辞昔眸里闪过一丝担忧,那会儿拥着她时便觉出她的虚弱,是上次中了巫术还未好吗……
若凝自那人怀里醒来时便知自己灵力虚耗的厉害,这才去到屋外潜心修炼,试图恢复些状态,她怕那人夜间冷了自己无法施术给他驱寒。就连他晚间的药膳也是托莲蕊取来的。
感受到身后的目光,若凝微微皱了眉,自知不将那人安顿休息了怕是不能心无旁骛的修炼,索性收了动作,起身朝屋舍走去。
进屋就见那人浅笑着轻唤她名字。
若凝应了声,朝桌案上剩的药膳看去,皱眉担忧道“不会饿吗?”
苏辞昔摇头温和道“一直食的不多”
听他这般说,若凝也没勉强,上前就要扶他躺榻上休息。
那人倒也配合,任由她扶着倚到榻上,见她又要抬手覆上自己眼睛,忙先她一步闭了眼,而后无奈道“若凝,总闭着眼会睡不着的”
说罢抬眸朝她看去,见她略显苦恼的皱了眉,心下不忍,只好低叹道“到了时辰自是会睡的”
尽管他本意只想她陪在边上说说话的……
若凝扫了眼窗外的时辰,算着平日里在凡间他也该睡了,俯身替他理了理被角,轻声道“睡吧,若是饿了就唤我”
苏辞昔低低应了声,却在她转身后,静静凝望着她的背影。
走出屋外,盘坐到湖边那块大石上,若凝本以为能够安心修炼了,却不想还是感受到了自己所设结界内的目光,她有些后悔设结界了。
终是不放心那人,若凝回了屋内直接盘坐在榻旁的椅凳上闭眸修炼。
自知被抓了包的苏某人没敢再睁眼,许是她在身边的缘故,苏辞昔很快便安心睡了去。
怕他冻着,若凝施术替他将身上的锦被又加暖了些,这才起身上前替他把被角掖好,想了想还是耗些灵力又往他心口处吹了颗泡泡,若是他夜里犯了心痛的毛病,这颗泡泡便会替他轻轻抵着心口缓解不适。
苏辞昔难得睡的这般安稳,也难得没在心悸憋喘中醒来,望了眼抵在心口处替他轻轻揉按的泡泡,眸里漾起阵阵涟漪。
大概是没想到苏辞昔他娘会亲自过来,若凝一早来替那人取早膳和药时,见着苏夫人也只微微愣了下,而后礼貌叫了声“夫人”便捻了水泡去圈药和膳食。
苏夫人忙将另一侧手上捧着膳食的小厮推上前,朝她说道“凝丫头,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多吃点,跟昔儿养足了精神别偷懒啊”
苏夫人满心欢喜的盼着他俩在这仙境里给她造孙儿,可若凝哪听得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将膳食收入结界内道了声谢便走了,隐隐还听到身后苏辞昔他娘让她儿子别那么早回去……
“夫人”
扫了眼赶来的管家,苏夫人挑眉道“都安排好了?”
管家点头“照您的吩咐挑选的皆是最凶悍的犬种”管家说罢止不住的抬手抹汗,心想等到老爷下朝回府自己定是要挨批的。
“放出去!让府里的小厮牵好了,莫要惊到寻常百姓”
管家只得这般吩咐下去,苏夫人扫了眼身侧微微发颤的秋荷,皱眉道“那帮恶犬闻的都是国师府的装束,一会儿咬起来也伤不着你,瞎慌个什么劲儿啊”
秋荷低颤着应了声,见夫人行至马车旁,忙上前搀扶。
马车却并未朝丞相府方向驶去,而是驶向了街巷。
“夫人,这是皇榜…”管家觉得有必要提醒相府的当家主母有些事是做不得的。
“撕”
管家顿觉自己离回家种田不远了。
许是嫌他们动作太慢,苏夫人跳下马车亲自上前把告示栏里贴有若凝和红霞的画像都给撕了。
“夫…夫人…”管家很是头疼的抬手捂住眼睛,还没缓过劲儿来,就听他家丞相夫人吩咐马车去往下一个皇榜,管家觉得他这条老命今天怕是要就此交代了。
苏夫人忙活一大圈,沿途欣赏被恶犬欺咬的国师府那帮黑袍人士,哼着小曲儿踏进府门,却在看到那背身而站的身影时脚步一顿,正要转身开溜就听他家丞相夫君冷冷道了声“回来了?”
苏夫人扯了扯嘴角,勉强笑道“夫…夫君今日怎的这么早就回来了…”说罢也不等他回应,丢了句“我去给你炖汤喝”就朝膳房溜去。
看着那逃也似的身影,苏丞相轻轻叹了声,到底怕她摔着,示意秋荷赶紧跟上去搀扶着。
“老爷…”管家一时不知该怎么禀报夫人今日的行径。
却不想他家主子只淡淡丢了句“我都知道了”便转身离开…
三殿下携贵妃去告御状,加之国师府传入御前的消息,他怎会不知自家夫人的壮举。
端着自己最拿手的萝卜豆腐汤,苏夫人悄悄朝房里探了探脑袋,见她家夫君屈指揉按额角,知他头痛的旧疾犯了,顾不得自己讨饶的那点小心思,放下汤碗便跑去他面前,低低唤了声“夫君…”
苏丞相蹙眉朝她看去,良久,牵过她的手,低叹道“日后这种小事派人去办就行,何必亲自跑出去,眼下天气渐凉,若是不小心受冻,又要闹腹痛了”
小…小事!?苏夫人抬眸偷偷瞄自家夫君的神色,试图想探清他说的是不是反话。
自家夫人心里那点小九九丞相怎会不清楚,牵着人儿行至一旁已让人备好的足桶前,扶她坐到椅上便俯身替她把鞋脱了,捧着那微微低凉的双足放入足桶里泡着。
唔…真舒服……
苏夫人见夫君不训斥她还待她这般好,心里反而起了毛,当即便认怂道“夫君…为妻知错了…”
“错哪了?”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会来这么一出!
“我不该放狗咬人,不该撕皇榜…”话未说完便被他抬手啶了脑袋,忙擦了额上的水,朝他不满道“这是洗脚水!”
苏丞相也不搭她这茬,只蹙眉低斥道“你错在不顾严寒还跑出去受冻”
“夫…夫君?”
苏夫人不确定的唤了声,就听他低叹道“日后心里不痛快了告诉我,为夫替你出气”
今日大殿之上,他丝毫没给旁人数落他夫人的机会,国师也好,三殿下也罢,休想说他夫人半句不是!
当今圣上是明君,自是听得进忠臣之言,丞相本就对国师一行扰乱朝纲不满,趁此参了他一本。至于那贵妃所出的三殿下,纵然深受皇宠,可为了两个宫娥如此劳师动众成何体统,丞相拿出当初科举及第的言辞水准,直接使得陛下动怒将三殿下圈禁宫内思过,虽未舍得把贵妃打入冷宫,却也罚了半年的月钱,吓得贵妃以为就此失宠险些晕过去。
当然,这些事苏夫人不会知晓,可她见夫君真的不曾责怪她,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在他替自己擦了脚抱去榻上时,抬手轻轻抚过他额角,低问道“脑袋还疼吗?”
丞相这头痛的旧疾是当年进城赶考落下的毛病,若非苏夫人爹娘好心接济,他怕是熬不过那赶考的路途,所以即便高中状元,他也不曾忘了当初的恩情,更不曾忘了那年杏花树下,女子浅笑嫣然的以塞食物为由往他包袱里偷偷塞了定情信物。
苏丞相拉过锦被将人儿裹严实了才朝她应道“喝过药了,没事”
见他起身往外走,苏夫人朝她弱弱唤了声,想来还在担心他是不是生气。
苏丞相端起被搁置在一旁的萝卜豆腐汤,低叹道“我去将汤热了”
苏夫人这才真的信他没生气,心满意足的裹在暖和的被窝里美滋滋的等夫君回来,可惜她闹腾一天,没等夫君喝完汤回来她就睡着了……
苏辞昔是在若凝又一次替他加固周身气泡时觉出她的疲惫,意识到她会因此而损耗灵力,苏辞昔当即便朝她告辞,生怕多待一刻又会惹得那丫头虚弱不适。
听闻他要走,若凝扫了眼他苍白的脸色,关切道“晕眩好些了吗”
虽然这晕眩之症服了鲛人族至宝的丹药也不曾有所缓解,可也没他之前表现的那般夸张,动作缓慢些还是能够行动自如的。
“已经好些了”
若凝点了点头,却是仍将他扶至榻上。
“若凝…”
“睡吧,明日上午送你回去”眼下这个时辰他也该歇息了。
苏辞昔微微蹙了眉,还欲说什么就被她抬手遮住眼睛。
“闭眼”
听着她略显疲惫的声音,苏辞昔轻叹了声,抬手将覆在眼前的小手拿下来握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