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好奇的问道“听说冲霄真人的冲霄伞很有名,我可以看看吗?”
邵衍柔柔一笑,很好说话道“自然可以。”
他的储物法器似乎是腰间的腰带,伸手自背后凭空便拔出了一柄二十八节竹骨纸伞。
撑开一看,伞面上绘着千山云海,鹤舞九天。
他的手指修长如玉,握着伞柄
,柄上缀着一缕红色的流苏。
她问道“听说在这把伞下,鬼神辟易,天塌不惊,是真的吗?”
“夸张之词,当不得真。”邵衍柔和而谦逊,“只是防御方面略微出众一些。”
“但是冲霄之名,只靠防御是得不来的吧?听说冲霄伞破,冲霄剑出,剑势冲霄,声动九天。”玉襄兴奋道“二师兄跟我说,冲霄剑难得一见,凡是所见之人,无不凛然色变,不敢与之争锋。”
“你二师兄这么说吗?”邵衍似乎有些惊讶,略微有些羞涩“他的无影剑才是当世第一剑,无人可挡,所向披靡。昔年有幸与他交手,才知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他们聊得颇为愉快,总算稍微熟悉了些许,不再尴尬。
玉襄原以为他师承蘅鹿,必然也随了她的骄傲不羁,却没想到他谦逊温柔,甚至非常容易害羞。
邵衍原以为她师承太逸,必然也随了他的高冷漠然,却没想到她活泼直率,完全没有苦恋师尊多年,求而不得的凄苦。
就在玉襄和邵衍有说有笑的结伴往前走去的时候,一队二代弟子迎面走来,大约是在执行日常巡逻的任务。
他们见到玉襄,纷纷颔首问好“师叔好。”
玉襄转眸望去,一眼便瞧见白秋寒走在最边上,似笑非笑的投来视线,她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与他擦肩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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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之前查到一个说法,道教稽首礼并不是三跪九叩那种大礼,不过因为容易被误解,我也不是很了解,所以改成更明白的拱手礼啦。
第三十五章
“那个人是谁啊?”
目送着玉襄与邵衍远去, 弟子们好奇的讨论了起来。
“看衣服, 好像是元阳宗的人。”
“元阳宗的人?我们广寒峰不是不许元阳宗踏入吗?难道师祖终于被元阳宗的蘅鹿元君磨软了?”
“我有个朋友是主峰弟子,他跟我说,元阳宗好像要跟我们广寒峰联姻。”
“什么?!谁?!蘅鹿元君和师祖吗?”
“怎么可能,你是不是傻, 师祖修的是无情道,怎么可能联姻?是小师叔啊!”
“吓死我们了,我还以为师尊要给我们找个师娘。”
“不可能。我感觉我们师尊会跟师祖一样,说不定会选择无情道。”
“那既然是小师叔,元阳宗出的肯定是元阳五龙中的一个了!”
“小师叔和刚才那个人吗?那个人是元阳五龙里的谁啊?”
“好像是蘅鹿元君座下首席弟子,冲霄真人。”
“真的假的!?!?冲霄真人???但是冲宵真人比小师叔大很多吧?”
“我还以为会是元阳五龙中最小的御夜真人焦野。”
“但冲宵真人可是龙首——元阳宗看来很重视这次联姻啊。”
“废话,蘅鹿元君能不重视师祖的弟子吗?”
“听说冲霄真人剑法超绝, 和二师叔一起被称为剑道双璧的。”
“那要是成了, 以后是冲霄真人来我们广寒峰,还是小师叔跟着他去元阳宗啊?”
“若是结成道侣, 更大的可能是一起单独外出开府吧?”
“唉,也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修道有成,出师开府?”
“你这小子,干嘛突然谈论这么沉重的话题?”
他们正讨论的兴起,忽然有人起哄道“喂,白秋寒,你不是跟小师叔关系很好吗?你要不去问问她?”
白秋寒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出声。
有人见情形尴尬了起来,连忙小声道“你没事提他干什么。”
“什么啊, 要不是小师叔带他回来,师尊怎么可能收他为徒,以为自己是谁啊,之前不过是个山野散修,这么傲气,谁都不理。”
“等着吧,等小师叔嫁人了,看还有谁护着他。什么怪脾气。”
白秋寒对这些话听得一清二楚,却懒得理睬。他并不合群,这一点他自己也很清楚,但这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消除的隔阂。
他与这些广寒峰弟子的生长环境乃至思考方式都差异巨大,不管是自己去迎合对方,还是对方来迎合他,都十分吃力和疲惫。
因此他没有朋友,每天都陪在玉襄身边。
她是他唯一的朋友,除了她以外,他也不觉得广寒峰上还有谁,有资格成为他的朋友。
他只是在想——她要嫁人了?
……
邵衍在主峰休息一晚,那天晚上,白秋寒敲响了玉襄的门。
玉襄打开门看见他的时候,颇为惊讶,随即便感觉心头绽开一片欢悦。
她高兴道,“你怎么来了?有什么事吗?”
白秋寒道“你想不想出去走走?”
“诶……你陪我吗?”
白秋寒微微一笑,“嗯。”
玉襄本来只是有些狭促的开个玩笑,岂料白秋寒居然一点闪避的意思也没有,倒叫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她跟着他一起出了门,咬了咬嘴唇,有些害羞道“我刚才正想练习一下化妆呢。下一次我再帮你盘个发型,好不好?”
“好。”白秋寒点了点头,却道“但是以后或许不大方便吧——听说你要订婚了?”
玉襄连忙否定,“没有没有,只是认识一下。”
“元阳宗的冲霄真人,似乎很不错。”
“他人的确挺好的。可是我还不想订婚啊。”玉襄苦着脸道,“我觉得我还没有做好准备……现在正是及时行乐的大好时光啊!”
“及时行乐?”
“嗯啊,”玉襄点了点头,“我总觉得,人要是活成下一秒就死去,也没有任何遗憾,是最好的了。毕竟明天和意外,实在不知道哪一个先来。”
白秋寒不置可否,看着他那好似并不赞同的模样,玉襄不由得询问道“那秋寒你呢?”
“我这一辈子,只想一直喜欢一个人。”他回答的却并不是生活方式,而是对感情的态度,“如果和一个人在一起,我想和她一直走完一辈子。”
这发言慎重到了让人感到一丝压力,玉襄不禁一愣。
她还处于“谈个恋爱”的阶段,却发现自己喜欢的人直接是冲着结婚去的,一瞬间,她就觉得自己仿佛一个风流浪荡的渣女。
玉襄觉得有这种念头的人,要么没谈过恋爱,要么就是太不切实际了。她忽然觉得白秋寒很幼稚,因为他似乎两者皆有,可是,她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如果可以的话,谁不想呢?但是能一开始就找到正确的人,太难了。总得试错几次,积攒经验,知道什么是自己不要的,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
“这世上真的有完全合适的人吗?”白秋寒却摇了摇头,“只要两个人愿意彼此迁就,彼此改变……”
玉襄却道“如果一段感情会把人变得面目全非,那么一开始就去找另一个会不会更好?”
白秋寒垂下眼眸,不说话了。
他们已经走到了悬崖边上,月光下,他的神色孤寒而寂寞。
过了一会儿,他说“我之前跟你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然而一听这个话题,玉襄就连连摆手,拒绝道“我不听我不听。我才不要听你又喂我狗粮!”
听他有多么喜欢她,有多么思念她,完全是自找苦吃,自找扎心,她一点也不想知道!
玉襄打定主意,只要不去听,不去问,她就什么也不知道,也就不会难受了。
白秋寒疑惑道“喂你狗粮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才不想听你有多喜欢她。”
“为什么?”
“我不高兴啊!”
这话让那种陌生的酸涩又在心中慢慢胀大,白秋寒觉得呼吸有点困难,却又觉得骨头酥麻。但神奇的是,他虽然难受,却并不痛苦。
有时候他很想抱住她——他的直觉告诉自己,只要碰触到她,他就能获得安宁与平静。
但是他必须要考虑更多,考虑后果。
无论他承认与否,他都是魔教少主。他就算愿意就此隐姓埋名,在广寒峰上与她生活在一起,但以后总会出师,在修真界中行走,不可能不碰见魔教中人,他就算化名白秋寒,也很有可能会被认出来。
到了那时候,玉襄怎么办?
广寒峰可能同意吗?
她会不会被他连累?
他注视着她月光下清澈明亮的眼眸,犹豫了片刻,缓缓道“……我不想让你因为我不高兴。所以我想跟你说,我喜欢的那个女孩子,是我母亲。”
“咦……?”
“我父亲对她……很不好。所以她也并不喜欢我。”白秋寒道,“她一直被我父亲关在一个很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