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利娅:“……”
她收回手指,装好的那瓶醒神魔药颜色比她去商业区买的要纯净许多。她注意到魔药周围泛着些些浅黄色光芒, 再抬头时,世界已经成功的产生了变化。
原本应与以往别无二致的世界有了不同的色彩,活跃在空气中的浅黄色光辉,即使是在黑夜也跃动在空气中。它的量不多,仿若一条细细的丝线。菲利娅伸出手,浅黄色的魔法元素亲昵的扑在她的手心上。
虽然能看到,但菲利娅也不能确定到底能不能用。她心情有些激动,面色颇红,眼眸比以往更亮一些。
有谁会不喜欢魔法呢?在被确认自己没有魔法天赋的时候,菲利娅一声不吭,实际上还是会失望的。她知道“菲利娅”这具身体的缺乏魔法天赋,却压根没想过,她竟然连魔法元素都看不到……
而现在,她能清楚的看到空气里的光系魔法元素。
菲利娅开始尝试记忆中书本看到过的光系基础魔法,最为常用的大概是用来当灯火用的那一款,它并不灼热,在手心里放着就像一团光一样。走在月光下的光系学院的学生最喜欢用这个了,远远看去,一团团的光芒像小太阳一样,十分显眼。
掌控魔法元素对现在的菲利娅来说似乎不是一件难事,光系魔法元素十分乖巧的凝聚起来。菲利娅念了一句咒语,浅黄色的元素便迫不及待的靠过来。
突然,神使的房间亮起恐怖的光,那一团奇怪的光比记忆中的灯泡还要亮瞎眼,菲利娅艰难的闭眼,连忙翻转手掌,浅黄色的光芒慢慢散去。
“……威力也大过头了吧。”
这等光芒,别的魔导师不可能没注意到的。菲利娅刚想整理好仪表等待某位魔导师来敲门,圣光们就像邀宠一样团团围在菲利娅身边。一片温暖的浅金色光芒淹没整个视线,从菲利娅站着的地方开始,仿佛褪去色彩一般,变成一片细碎柔和的光。
菲利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等她回过神来后,她正站在那片看不见底部的绮丽水镜面上。偌大的、圣洁的地方只有圣光陪伴,它们或许会凝聚成某个熟悉的动物,像虚影一样在水镜面上奔跑。
由圣光变成的鹿出现在菲利娅的身边,它用尖尖的角蹭了蹭菲利娅的裙角,在她身边打转。菲利娅伸手摸了摸圣光,她站在一片没有尽头的虚无之地,这里没有光明神的圣殿,自然也不会有那个美丽的神明。
这还是菲利娅头一次在非入睡时间来到高天之上,不过她落脚之地并不是常去的地方。圣光鹿带领她往某个方向走,菲利娅静静的跟上,鞋子踏开一片片涟漪。
透明的“小鱼”在水镜下团团靠近,它们在菲利娅走过的地方聚集,一路蜿蜒,仿若落下的花瓣。
这里并非人间。这里亦非世界。它属于光明神的所在,却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高天之上”,而是人类本无法抵达,神明无法离开的地方。
这里是神的领域,是禁锢神明的牢笼。光明神的力量在整个异世之上,他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威胁,因此,神明如果想要下界,只能依靠凭依降世。
菲利娅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她不会疲惫,自然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当她看到高洁的神明时,他正在认真的编织幻境,修长的脖颈微扬,神色依旧悲悯。
神明在为下一个即将要讲述的“故事”作准备。
在光明神这里,时间是最没有意义的东西。他能把最初和最后的一切都记录下来,仿若昨日。
美丽的神明偏过头,逐渐接近的一人一“鹿”速度加快。小短腿的菲利娅明显跑不过圣光鹿,那个家伙一看到光明神,立即抛弃菲利娅,飞快的蹭到光明神的身边。
神明的眼眸敛着细碎的光辉,他温柔的伸出手,摸了摸圣光鹿的角。圣光鹿满意的绕着他转圈,很快便碎裂成一团光芒,消散在原地,与此间融合。
笼罩在碎光中的神明身形虚幻得仿佛会消失,他是美丽的光,萤火一般的光点无法夺去他的存在感。菲利娅在离神明三米远的地方停下,压抑住想要触碰的渴望。
光明神早就知道小神使来了,他特意让圣光指引,把她带到他的身边。发色如光的神明柔和的伸出手。
“到吾身边来,菲利娅。”
菲利娅重新迈开脚步,两者的距离逐渐缩小,美丽的神明伸出手,白玉般的指尖落在小神使的头发上。
白如玉,黑如墨,极致的色彩交替,却是如此的契合。菲利娅抬起头,她近距离的看到高洁似雪莲的神明,他像给予圣光鹿宠爱一般,给予神使安慰和温柔。
神明的手其实是没有人体的温度的,落在菲利娅头顶时,与平时沐浴阳光没有太大的区别。然而心灵上的满足无法替代,菲利娅觉得自己被温柔的光包裹,她很高兴。
触摸神使的时间比触摸圣光鹿时要久多了,悲悯的神收回手时,神使脸上的笑容灿烂得如同盛开的向日葵。
“你觉醒了。”慈爱的神明在收回手后,突然说出菲利娅不能理解的话。
小神使不明所以的歪歪头,眼神清澈,懵懂可爱。
“什么是觉醒?”
“你的力量。”神明简单的说道,他沉思了一会儿,正打算抬手把自己的一部分分享给小神使的时候,可爱的小家伙话语一偏,眼眸更亮了。
“您是指,我现在能用魔法这件事吗?”
光明神点点头。
小神使的力量觉醒并不完全,神明在她身上落下的圣光,和亿分之一的神魂不仅只是保护,也有引导的意思。这一次,菲利娅突然到来就是一个征兆,光明神一点也不意外。
早在最开始时,就预料到。不过,小神使的觉醒速度,比预想的还要快一些。
“别害怕改变,”光明神说道,指尖虚虚的点在菲利娅的额头上,“它不是坏事。”
菲利娅点点头,神明的承诺令她安心。
“还想听故事吗?”神明温柔的问道。
有谁会拒绝慈悲温柔的神明呢?菲利娅当然不例外。她看见神明往前方走去,便跟在他的身后。
神明每走一步,世界就产生一次变化。它与上次见到的不太一样,神明继续讲述之后的发展。它和菲利娅之后在书本上看过的,终于有了相似之处。
在火山和岩浆沉入海底之后,它温养出不少海洋生物的前身。而落在极地的冰川边缘开始融化,与大陆重新衔接。
海洋逐渐吞噬土地,大陆分成两块,裂缝逐渐壮大,变成一片不大不小的海洋。新生的海洋或许在进化过程中产生了变化,它比黑海温柔,生物也多为温和种。
而与两块大陆接壤的冰川依旧覆盖在深渊裂痕之上,它逐渐的被侵蚀,慢慢的生成峡谷。
深渊的存活的怪物很难爬上悬崖,他们开始产生变化,甚至有的魔物长出了翅膀。或许是因为无法沐浴阳光的缘故,他们被黑暗侵蚀,心灵充满杀虐之气。
与此同时,地面上的生物也开始进化,人类慢慢的出现。
然而就算在这一段不知道多长的时间中,菲利娅还是没看到光明神的存在。在“故事”讲完一段之后,菲利娅开口说出自己的疑问。
“我没看到您的存在,您不是和天地同生的吗?”
神明是真的一直都没解释过自己的存在,他怜爱的说道:“吾是光。”
他指着幻境中,从昏暗云层中撒落在大地上的光辉。
“光明所在之处,即是吾身。”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还有一更。
诶嘿。
第34章
光明神说的关于“觉醒”的东西, 菲利娅还是没弄清楚。神明不擅长解释, 他沉思着, 最终选择展示。
只不过,这一次的展示对象并非是圣光,亦或者是幻境,而是神明自身。
光明的化身,亦是无形的存在。美丽的神明本应该与他的小神使一样,无法使用下界的魔法,无法动用魔法元素。高天之上的圣光才是组成一切的东西, 即便光明神有魔法天赋,也无法驱动不存在的东西。
他之所以能在降临到哈姆雷特身体上时,使用魔法,靠的是对魔法元素的亲和力。特殊的亲和力能让魔法元素们靠近圣光, 只要与某种魔法元素接触融合, 便能自然的记住,从而使用整个系别的魔法。
菲利娅是人类, 她的体质和神明相似, 却又不完全相同。人类本不该与神相似,或许她来自异界,因此能打破此间的界限。
神明认为, 这是属于世界本身的“馈赠”。
高天之上,不存在下界的魔法元素。光明神的圣光便自动代替,一个个变换颜色,五彩斑斓。
“觉醒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神明说道,指尖假装成魔法元素的红色圣光飘到菲利娅面前,“噌”地变成燃烧的火焰,“你不需要着急。”
菲利娅伸手触碰火焰,它不过是幻境中的假象,实际上没有任何变化。即使神明能让它变成真的,却没必要这么做。
“您的话让我受益匪浅,”菲利娅满含感激,“十分感谢您的教导。”
总而言之,菲利娅的体质是十分珍贵的。光明神也只遇到过小神使这么一个,“此间的馈赠”大约是个征兆,而神明从一千年前,就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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