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云升和简霖风同时上前跟上简言,见远离人群后,她脸色变得苍白,想要倒向地面,齐云升眼疾手快将她接入怀中,慌忙道:“你没事吧。”简霖风看一眼他,收回自己准备接住简言的手。
简言脸色泛白,笑笑道:“没事,只是灵力消耗太过严重。”
简霖风将疗伤丹药喂给简言,很快她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她道:“我们还是赶紧回堂中吧。”
几人刚驭器回到堂中,便瞧见林二脚步匆匆。林二上前对简霖风道:“师兄,人界又来了新的案子。”
简霖风接过林一手中的报告,道:“这次是什么案子,有尸体运送过来吗。”
林二脸色严肃,道:“一共运来十二具尸体。”
闻言,简言和齐云升相视一眼,略带惊讶。
四人坐到书房,林二徐徐道来。
距离连山派不远处有的倚山,山下有一个村子名倚山村。村中世代安宁,男耕女织,过着平淡的生活。但是几天前的一个清晨,一位上山砍柴的樵夫无意中在山中迷了路,误入了一片森林。就在樵夫专心寻路时,他的头顶突然有水一样的东西滴到身上,仔细一看,竟是鲜血。樵夫抬头,顿时被吓得没了魂,原来身前的一棵大树上挂着四具尸体,惊惧之下,樵夫逃到山下报了官。官府派人前来调察,最后在周围又发现了更多的尸体。
林一喝了口水,继续道,尸体皆被悬挂于树上,四肢尽失,被凶手缝上了各种家畜的手脚,尸体的嘴巴也被人用针线缝上,甚是血腥恐怖。当地官府立即着手调查,可不仅毫无线索,一筹莫展,在调查的期间,仍接连不断有人死去,被挂到村子的树上。官府派人蹲守,却毫无所获。报告上说,死者皆为妙龄女子,容颜美丽,来自周边各个村镇中。
听完陈述,简言立刻来到验尸房,换上验尸服,戴上蚕丝手套,嘴中含一姜片,带着齐云升和苍月开始验尸。
屋中昏暗的很,弥漫着尸臭与血腥味,旁边一共摆着十二具尸体。简言掀开其中一具尸体,迎面扑来的恶臭味立刻让一旁的苍月干呕了两声。苍月捂住口鼻,厌恶道:“小姐,这尸体也太恶心了,人不人鬼不鬼。”
尸体都是二八女子,可胸部却被切去,血淋淋的胸部爬满了青黄色的蛆。胳膊与腿都被缝上了猪的四肢,胳膊上的两只猪蹄被缝在一起,似乎想要做出合十的姿势。
简言从未见过如此恶心的尸体,凶手内心一定十分扭曲,否则怎会这般虐待死者。简言将牲畜的四肢截下放置一边,细细观察尸体胳膊与大腿的切口。
简言沉声道:“尸体切口平整,定是一刀截下尸体的四肢,且凶手力气不小,刀工娴熟。”她观察道,虽然凶手用利器切去四肢,但可以见的凶手并没有杀去死者,他似乎想让死者尝受这种痛苦。
凶手所杀之人都是年轻女子,但是女子的**并没有明显破损的痕迹,可见他并非因色而起杀心。
简言观察死者身上的伤痕,伤口很多,额头和脖子有大块淤青,可见死者似乎有过挣扎。她用手将女尸胸部密密麻麻的蛆清理掉,用刀划开胸膛,揭去皮肉。尸体内部器官完好,没有任何伤口。
一旁的齐云升出声道:“缝制尸体的线是最普通的麻线。”
简言拿起仔细观察,道:“的确是麻线,凶手可能并不十分富裕,所以才会用粗糙的麻线。”
简言又仔细观察其他几具尸体,凶手内心似乎有很大怨气,死者的死状都让她有种凶手欲要泄愤的感觉。可一位力气极大,刀工娴熟的人为何会与女子有这么大的怨气呢。凶手竭尽全力去折磨这些女子,将牲畜的四肢缝到死者身上,将她们挂在树上,让其流血而死,难道仅仅是因为痛恨女子。
这时,一旁安安静静做着记录的苍月说:“在以前我的家乡,有这样一种说法,那些内心黑暗做尽坏事的人都会被神仙挂到树上,因为树在不断的生长,将尸体悬挂于上,尸体会离太阳越来越近,他们的罪行会一辈子暴露在阳光之下,永远活在人们的唾骂之中。”
简言看向苍月,皱眉道:“只有罪行滔天的人才会被挂在树上,那么也许凶手内心认为自己做的这些都是替天行道,他将自己看作天神,去惩罚这些女子。”
齐云升道:“这世上只有被女人伤透心的男人才会非常痛恨女人。”
简言道:“凶手可能是个被女子伤过的男人。”
时间飞速流逝,简言从验尸房出来后,梳洗一番便回到房中继续思考这件案子。
齐云升独自回到连山峰,他找到顾洛阳,问道:“洛阳,真的找到消息了吗。”
顾洛阳眯着一双桃花眼,拿着折扇,笑到:“当然找到了,大师兄的吩咐我怎敢怠慢。”他喝着洛桑酒,扇着扇子,道:“我这次替你调查那个苏言,发现了一件非常惊讶的事。你猜是什么。”
齐云升冷着脸,道:“快说。”
顾洛阳见齐云升冷酷的脸,无奈道:“你什么时候可以笑一笑,别整天冷着脸,小姑娘都被你吓跑了。”接着他又道:“我此次调查时发现,还有一波人同样在调查苏言,可以见得,苏言的确没有死。让我最为吃惊的是,你口中的苏家竟然是无向谷的人。”
第13章 引蛇出洞
齐云升眼中闪过惊讶,道:“你确定苏言是无向谷禹族的人?”
顾洛阳喝口酒继续道:“八九不离十,不然为何苏家一夜被灭门,苏言又为何一直不肯出现。外界传言,当年盛极一时的禹族内部出了叛徒,有人妄想夺得禹族世代守护的琉璃剑。我算了算你提供给我的时间,苏家搬到大泽城的那一年,就是传言中无向谷动荡的那一年。你一直都查不出苏家祖籍在哪,或许就是因为苏家来自无向谷。禹族之人有着隐藏于市的方法。这么多年无数修为极高的大能者都企图找到无向谷,但都无一所获,有的甚至命丧黄泉。”
齐云升道:“既然你说禹族人向来神秘,有着独特隐藏的方法,那为什么苏家会被发现。”
顾洛阳收起折扇,道:“这我不清楚,你可能得去问那个藏起来的苏言了。不过我还是想劝你一句,故人已去,过去的早已不再,你若是一直执着于那些往事与逝去故人,总有一天会被心魔所控,止步于大道之外。人,最应该活在眼前,那些陈年旧事不过是内心小小的遗憾。大师兄,你应该走出过去。”
听完顾洛阳的话,齐云升失魂落魄地回到检事堂,一个人孤独地躺在床上,摩挲着手中的双生玉。他找了她十二年,耗尽心力,可到最后却发现是一场空,或许真的应该像顾师弟那样说的,他应该走出那段往事,重新开始。
齐云升拿出一个盒子,将双生玉放进去,以后,那段与苏言的往事便像这块双生玉般,封存在盒子中。
往事如烟,随风而去。那段前尘往事,被齐云升放在内心最深的角落,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再触及,永远封藏于心中。
夜凉如水,简言站在窗户前,喝着落桑酒,手里拿着一块小小的木盒。这里面装着另一块双生玉,盒子封印了琉璃石的灵气,所以一直以来齐云升都无法通过双生玉找到她。这块双生玉是至关重要的东西,凶手需要它找到简言,她需要它找到凶手,但是爹说了,现在还不是时机,再等等,等时机成熟,她便会亲自戴上这块双生玉,与凶手正面相对。哪怕最后豁出命,她也一定要手刃凶手。
连山峰内,林柔满脸震惊的从椅子上做起,表情惊讶,对西风道:“你说擂台上的火灵珠被人盗走了。”
西风面无表情,回答道:“是的,小姐。我去时,擂台下的火灵珠已经消失了。”
林柔攥紧拳头,指甲都嵌入肉中,眼神狠厉,道:“一定是那个简言,不仅伤我,害我当众出丑,还拿走擂台下的火灵珠,一定是想告发我。”她表情怨恨,眼神似乎能把人给吞了,“纵然她拿了火灵珠又如何,即使去告发我,凭一个破珠子,谁会相信她。你听我的吩咐,立刻找人把她做掉,我要不留痕迹地让她从这个世界消失。”
“是。”语毕,西风转瞬消失。
检事堂堂主的书房内,林二将火灵珠交给简霖风道:“我听师兄的吩咐拿到火灵珠后,暗暗躲在一旁,果不其然,有一个身着夜行衣的人出现了,凭身形判断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离开的方向正是师兄说的连山峰。”
简霖风面部阴暗,盯着手中的火灵珠道:“这件事暂时不要让小言知道,那个女人竟敢用如此阴险的手段,我会让她尝尝得罪检事堂后果的味道。”
“师兄放心,我的嘴巴可是密不透风。”
夜半时分,简言趁着无人偷偷闪进验尸房。简言用布捂住口鼻,掀开尸体。她握住蘼叶笛,双手覆盖住尸体,笛子发出碧绿色的光芒,很快,她便消失在尸体面前。这一次,蘼叶笛没有像往常一样掉落在地,而是静静悬浮在空中,散发着幽幽绿光,像一盏灯,为她而亮,等待着她归来。
简言来到过去,与平时一样,周围依旧一片灰色,她站在陌生的土地上,看着一位妙龄少女从自己身边经过。弯月挂在空中,在云雾中隐隐约约,一会出现一会消失。简言默默跟上少女。少女身上的衣服普通,粗布灰色,虽然衣服朴素,但穿在她身上却别有一番风味。或许是因为天黑,简言看不清女子样貌,却也依稀辨得出是个长相极好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