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沟通之物,是这只小鸟,自你在麓州认出我,你便让它通知这位五公子,托他与时允长老次日必去之地的雪**易,想借此探我功力,或者借雪兽杀人。”
“雪山一计不成,你二位又以缉魔虫、丹药与散功虫再试,随后还找了女煞,制造了混乱,将一切安排得妥妥当当,势必让我死于‘意外’、死于他人,而你们只消坐享其成、邀功享福,不是么?!”
张子骞被她忽而充满怒气的一喝,吓得猛颤,险些磕头:“不,不是,门主你误会属下了!”
云常儿眯起眼,手上印契一换,身后的五公子木然将先前与张子骞见面所说之话,只字不漏重复一遍,包括对张子骞事成之后“回归”四门的承诺。
事已至此,张子骞再想辩解,也无济于补了。
他无力又无措地垂下头,默不作声。
云常儿也不作声,冷冷地看着他,周身冷气一寸寸向外弥漫,即便身形是孩童的身形,那一身悍然气场,却始终不变,甚至比当初更深。
张子骞沉默了许久,忽而语带绝望地问:“你是如何知晓此事的?”
云常儿抬手,放到肩上夜莺面前,小夜莺立马伸长脖子、侧着小脑袋,乖巧地在她指尖蹭。
她语气幽深道:“五公子出于凌云门,而凌云门门主何人、原归属何处,你我心知肚明。”
“这御兽术是谁教与你们的?你们忘了么?”
“这侦察与反侦察之计,又是谁亲自训练你们的,你们全忘了么?!”
她猛然释放一道魔气,将张子骞的头摁压在地上,不让他抬起,不让他挣扎分毫。
怒意凝成乌云,布满一张脸,冷而可怖!
张子骞光是承受那一下,便口吐鲜血,浑身如被火灼、如遇冰刺,痛苦不堪。
他忍不住奋力一吼:“属下也是为了活命啊!”
谁知他不说还好,一说,云常儿面色更沉,方圆数里好似都被她的冰冷气场凝住。
她冷笑一声:“活命?”
“若为活命害我一人,便也罢了。”
“我云门多少门人还在封印底下,痛苦不堪、无法脱身,你不思协助熟视无睹,便也罢了。”
“谁料你即便知悉同门封印位于何处,也无动于衷,甚至联手奸人利用他们?!”
“怎么,你真当本座仁慈到没有脾气,能够为了你一个人之命,坑害我整个云门?!”
张子骞无言以对,也不敢应对,乖乖地俯首不动。
直到被云常儿愈发沉重的魔息压迫得喘不过气来,他才无力道:“属下知罪,门主……饶命……”
“若门主能够护我周全,我自然不会听命于他门……门主给属下一个机会,正好如今,属下取得尚真派众人的信任,也知悉门人封印在何处,以此为基础,各个击破封印,定能迅速释放门人,重振云门……!”
云常儿听闻此言,倏忽一怔。
低头看了他一眼,旋即一改阴沉之色,撤下压制他的魔息亲手将他扶起:“哎呀,抱歉,险些忘却此事。”
她满面带笑,一副春风化雨的亲和模样,显得方才的怒意全是幻觉。
张子骞被她弄得很懵,在不自觉顺着她动作起身时,不禁喃喃问:“门主意思是……”
她这变化实在来得太快,猝不及防,令人打心底里发寒,总感觉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可云常儿将他扶起后,还御气拂去他衣裳的泥土尘埃,并关怀道:“不曾受伤吧?”
张子骞是真糊涂了: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
他虽然真心求饶,也真心想她饶命,但这么快的转变速度,却不是他想要的:这样真的很假。
他迅速思考方才之言可有哪里不妥,或是戳中了她哪处薄弱,才令得她如此反应。
思来想去,他猛然想到一处:难道是尚真派的信任?!
他立马双眼一亮,带着小心的揣测与强烈的期盼问:“门主,你饶过属下了?愿意让属下辅佐你么?”
云常儿笑道:“自然,否则我指点你治愈时允长老,以获得尚真派更深的信任,岂不是多此一举?”
“我方才也是一时愤怒罢了,你莫要害怕,对于门人,我向来宽容不是么?”
张子骞见她言辞真切,神情也不似有假,一颗心逐渐放下。
是了,她向来对门人宽容,有时宽容到外人觉得愚蠢,但只要这样的宽容能在此时救他一命,他便觉得这是好事。
再说了,她此前再三叮嘱自己,稳固自己的地位,必定是因有所求、有所打算,看来方才当真过于愤怒,才一时失去理智。
他站起来后,连忙向云常儿作揖:“感谢门主不杀之恩,门主果然慈悲为怀,属下日后必定紧随门主步伐,再不被他人动摇心思。”
云常儿在他面前后退两步,拉开一些与他的距离,对他笑道:“自然,毕竟你想要动摇心思,也没有那个机会了。”
说罢,她猛然催动张子骞脚下的魔气法阵,将他整个人禁锢住!
温和的笑容同时骤变,只余寒光:“我留你身躯,再留你一缕神识,算饶你一命了么?”
“你既欲改过自新,那便……为我云门做最后的贡献罢。”
第114章 换人
云常儿话音落,催动魔息,令张子骞足下的法阵之力再强数分,禁锢得他动弹不得。
同时周身神经与感官好似被刺激到最活跃状态,使得他的身体敏感无比,一切感受清晰无比,便连微风拂过身体,他也能感受到风入毛孔的微痒!
这时数道凝成长锥状的神识之力,毫无预兆地灌入他的脑部,直刺他的识海!
登时难以承受的剧痛令他痛叫起来,偏生足下魔阵发力还在禁锢住他,令他连弯腰也做不到,只能直直站立着、承受着。
云常儿面上的笑意又深又冷,满是阴鸷。
“以你智慧,妄言辅佐本座,实在是笑话。”
“我也曾想,你今日狠心陷害同门之举,究竟为何。难道是我云门苛刻你了?”
“后来稍加回忆,想起你张子骞,不正是由那人所招?果然是什么样的人,便招揽什么样的人,你们果真……呵,果真是我的‘好门人’呐。”
她说着语气一狠,再催神识之力,在他的识海中极速翻搅!
张子骞痛得双目爬满血丝,眼眶边缘渗出刺目的血水,双耳也隐有血色蔓延。
但他不甘、不解,见云常儿魔功还是那么强盛,他非要问个明白:“你究竟如何瞒天过海……躲过缉魔虫、躲过散功丹药,却还能留下魔功?!”
云常儿笑道:“我胆敢离开封印,便有隐瞒过所有人的办法。至于散功丹药……”
她微微一笑,侧头看向后方。
很快一只麋鹿从远处奔来,停在云常儿身边后,身形一换,变成一个与云常儿一模一样的女童。
那女童左右晃晃脑袋,很是嚣张道:“如何?想不到了吧?你的丹药都让我给吃了,还助我提升了不少功力了,谢谢你啊。”
张子骞无比诧异:这……竟然是个替身?!
他惊讶了许久,才缓了思绪,这时他看见云常儿身后的五公子,又不解道:“那你是如何将他……抓来的?!”
云常儿道:“抓他还不容易?一道追踪符,加上些许散功虫,简直是……手到擒来。”
张子骞不明白追踪符如何得来,但想到云常儿能够将五公子的夜莺掌控起来,要知道五公子的位置,或许真不困难。
直到这时候,他才彻底醒悟:自己与五公子从一开始,便被她设计得清清楚楚!
他顿觉今日逃脱无门,可他还是想争取活命的机会,便使尽全力挣扎道:“你……你……若杀我,回去尚真派……你无法向众人交待!你莫要忘记……我倆……可是……一同离开……我……带你寻药……我若死……你难辞其咎!”
不料云常儿笑意加深,手上力度也毫不同情地加深:“我说过,饶你一命,怎就听不懂?”
张子骞顿时痛得无法说出话来,察觉到自己识海中的神识之力正在消散,他只有用恐惧而茫然的眼神看着云常儿。
云常儿见他困惑,好心为他解答。
她身侧站立不动的五公子抬起头来,看着张子骞开口道:“还记得当年的仙魔大战么?”
五公子忽然说话,声音还是那个声音,言行举止看着与以往一致,但眼神中如云常儿一致的阴鸷,让张子骞愕然过后,有了想法。
当年的仙魔大战,魔方便是借由难解的意念操控之法,将仙凡二界搅得天翻地覆,令二界受到千年不遇的重创。
他瞪大眼睛,挣扎着对云常儿挤出几个字:“你……竟然……学了魔功……?!”
云常儿笑道:“当年三门以我对仙界图谋不轨为由,将我封于浮屠山数百年,若我不做些许行动表示,怎生对得起他们之努力?”
相似小说推荐
-
我修的文物成精了 (南方赤火) 2019-12-04完结4750彤,故宫文物修复实习生。有一天,她发现,世上的文物成精了周朝的圭,北宋的瓷,快雪时晴帖,富春山...
-
被幽灵缠上后 (一品锅贴) 2019-12-15完结46 255母胎单身二十六年的颜狗宋淼,某次在漫展上遇见了自觉志同道合,如谪仙般的骨灰级帅哥,自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