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相信了云门这段历史不错,但也没办法说马上就站在对方的立场,毫无顾忌地看着对方带人破阵。
再说若他们公然破阵,其实对不知情的百姓来说,也是一种莫大的风险,她心猜他们或许不会这么做。
现在看来果然如此,那么其余的事情,她也管不了许多,因此只能放行。
云常儿知她在想些什么,朝她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
云常儿前脚离开,时允大长老后脚就到:“明心?”
她走到念明心身侧,看着云常儿的背影:“那不是云常娃娃?怎么在这里?”
念明心自从得知云常儿的身份后,对“娃娃”这个称呼有种说不上来的别扭感。
她看了看时允大长老,有一瞬间犹豫要不要将此事告知自己的师尊,问问她看法。
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无论如何,对方愿意坦白,绝对是对自己的一种信任。
不管双方的立场最后如何,她也不该将此事透露给第三者知情,除非对方也愿意。
所以她对时允长老道:“先前曦和门主来访,遇到云……弟子,与云弟子有了些不愉快的对话。”
“云弟子当时过于直白,并未顾及曦和门主的脸面,徒儿便在事后将她喊来,告诫了几句。”
时允长老不曾多想,闻言沉吟一声,叹道:“这娃娃还是这么直性子啊。”
念明心应付了几句,又说云常儿方才申请出门购置物品,被她准许了,时允长老也还是没有疑心,与念明心讨论没一会儿,便就问到曦和门主来访的事情。
念明心立马正色起来,将当时的一些事情有选择性地说出,旋即告知长老自己的推断。
时允长老也没有想到,这件事还牵扯到另一个名门,登时脸色便沉了下来,与念明心细细探讨。
……
云常儿离开宗门后,独自一人往君无忧的店铺走。
到达那里,君无忧亲自将她带到内室,通过里面的侧门,来到一条小巷口,又从小巷口来到一个茶馆的后门。
这茶馆是君无忧新开的,请了专人来运营。平素她会请合作的大客户来此喝茶,有时闲来无事,自己也会到这里,一坐便是一整日。
她才从后门步入茶馆,刚好路过的茶馆小掌柜便对她恭恭敬敬道:“君老板来了?”
君无忧摆摆手,让掌柜忙活去,带着云常儿上了二楼,来到一个雅间门前。
这时,云常儿也对她打了个手势,是让她不必跟着进入露脸的意思。
君无忧心领神会,拍了拍她肩膀,眼神提醒她小心,便下楼去了。
云常儿等君无忧消失在楼道,才推门而入。
里面是一间有小露台,还有视野极好的镂空雕花大木窗的雅阁。
雅阁一面是一张圆木大饭桌,另一面屏风间隔的背后,还有一套功夫茶桌,桌上香茗正热,青烟渺渺,氤氲出一室的茶香。
云常儿看了一眼临窗而立的人,反手关门。
在窗前站得笔挺的男子闻声,头也不回道:“让我在此处等你,一等,便是两个时辰——你这架子真是越来越大了。”
云常儿走到饭桌旁的椅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坐。”
玉羲和回头,看到那张全然陌生的脸,又止不住一怔。
第237章 与我一起
片刻后,玉羲和猛然回神,牵了牵唇角:“你这副模样,与以前倒真差得远。”
云常儿没搭这种无意义的话,又示意了一下:“坐。”
玉羲和抱起胳膊,饶有兴味问:“怎么?在窗前交谈不好么?外面风景不错,人来人往的……哦,你的身份还不好暴露,对么?”
云常儿冷笑一声,反讽道:“若你执意,我倒是不怕高调。只不过曦和门主,你当真愿意让世人早些挖出我身份,早些了解到当年,了解到你与凌云门的种种历史么?”
玉羲和脸色略沉,阴鸷地盯了她一会儿。
旋即抬腿走到她身侧的位置,坐下:“长霁。”
“还是客套一些的好。”
“不是,长霁,你听我说……”说着手便想伸出拉云常儿的手。
云常儿目光一冷,后者才停下手上的动作。
玉羲和手停在空中,僵了好一会儿,这才不甘心地放下,叹一口气道:“长霁,你不在的这些年,我思考了许久,我想,我与圣宗、紫幽二位门主,或许当真误会你了。”
云常儿冷笑一声:“误会?”
隔空将对面的屏风拉开,将茶桌上的茶盏与茶杯以灵力托过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一边品一边道:“你倒是说说,怎么误会。”
玉羲和眼帘微沉,停顿了一下才道:“祝凌云指证你的那本魔界邪功,我后来仔细检查,认为或许并不是你亲手缔约。”
他抬起眼帘,有些急切地说道:“那本邪功需要一滴心血为契,但是这滴心血来源何处,谁都不知道,只觉得你能打开它,那么你必定在其中注入了心血,对么?”
他道:“那么我记得你在祝凌云的身上,留下过三滴心血结印为她续命,那么或许那滴契约的心血,便是她从自己体内重新析出的心血,根本与你无关。”
云常儿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心血并非出自我身,此话我当时便有解释,但你们不听。
不听不仅,你还煽动着另两门也不要听信,还一副惨遭欺骗、难以置信的痛苦样,你倒是说说,那时你又是什么心态?为何如此浅显的道理,你当时看不透,如今却看透了?”
玉羲和抿了抿嘴,说道:“当时也是被祝凌云列举的种种异象,说得动摇了……”
“她当时向我交出许多魔物魔器,称都是在云门的隐蔽之地找到的,后来我等也带人搜索了云门,尤其在你的寝房,又搜出不少这样的邪器,故而……”
云常儿点点头,一副赞同样:“故而便认为我带头叛乱。”
“是……”
“于是二话不说,先将人带入凡界,设下封印,甚至请神龙坐镇,让我永不得脱身。”
“是激进了些……”
“如今发现我与门人复出,又想方设法,通过收买昔日云门执法人,骗取我之信任,再设计陷害我,置我于死地一劳永逸。”
“此事我并不知情。”
“收买门人陷害不成,便又派出什么公子仙师。后两者再次失败,迫不得已,只能派出你堂堂曦和门主,先是在尚真派误导掌门人,想让她以你指定的方式,悄无声息摧毁我门人封印。不料掌门人不是个面对强势便言听计从之人,此举失效后,你又假意利用以往情义,在我面前演一场幡然醒悟、悔不当初的戏码,想夺得我之信任,再在某个合适的时机下,一举诛杀,永除后患——我说得对么?曦和门主。”
玉羲和被她说得愕然,一时语塞。
云常儿看透他眼中的些许诧异和困惑,笑着解释道:“不知我如何得知你与掌门人私下谈话的内容?”
她好笑道:“不过才过去六百余年,你与祝凌云都忘记我云门的本事了。”
玉羲和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想到当时他到尚真派,因为只知当年五公子与张子骞联手,将云常儿“害死”,而五公子亲眼看着云常儿被尚真派埋入坟中,便不自觉认为,云常儿即便未有死透、中途逃脱,或许也不在尚真派了。
他当时是抱着误导尚真派,并找到张子骞的目的前往,入派的时候,还释出神识探测过,未有发现云长霁的气息,更以为她不在宗门之中。
没想到云常儿还在尚真派,之后还与她面对面碰个正着。
同时忘记了,有她在的地方,以她的个性和习惯,通常天罗地网的,都会是她的哨兵……
玉羲和也不是个蠢人,听到这里,便知自己再做掩饰,也毫无作用。
他暗暗攥了攥拳,叹气道:“你真是……”
还有祝凌云,这一次的倏忽,实在太过严重。
云常儿又倒了一杯茶,轻轻抿了一口。
旋即开口:“此番约你,便是要告诉你,日后相见,无需再惺惺作态,我也不想再与你迂回。”
将茶杯放下,站起来:“另外告知祝凌云,不必再使这样的小手段。她的性格与作风我一清二楚,与其花费心思做无用功,不如让她做好准备,我云门很快很快,便会正式向她讨债。”
她说罢,转身便走,利落如风。
玉羲和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心中莫名一空,旋即一阵揪痛感油然生出。
这使得他下意识站起,迅速追上,想要拉住她:“长霁!”
云常儿神识扫到他的动作,长眉一蹙,转身避开:“注意你的言行。”
玉羲和手落空,咬了咬牙,说道:“你莫要再斗了。”
“你说得对,方才这一切,都是祝凌云的主意。不过这是因为,这事关四名门的名声!你一直以这样的方式报复,那么以后整个仙界,都会被凡界质疑,仙界历经千辛万苦打下的根基,也会为此一夜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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