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家被抄家,就是沈容修亲自出手的。
那家医馆被调查,其背后也有沈容修的手笔。
新政策的推行者,正是沈容修。
好歹傅若鸢也是个明事理的人。
这些,都没什么。
沈容修都是为朝廷办事嘛,而且办的都是利于民生之事。
后来,傅若鸢机缘巧合之下,混进了一个山寨,一路摸爬打滚,终于坐上了山寨二当家的位置。
结果,沈容修他又来了!
他提着大刀、领着一干官兵,剿匪来了。
最关键的是,傅若鸢在趁乱逃跑之际,沈容修一箭射中她骑的骏马屁股上。
那匹陪伴她近一年的大黑马扬起前蹄,长声嘶鸣,狠狠把她甩到了地上。
差一点儿,她就脸着地,彻底毁容了啊。
沈容修简直天生克她!
此后种种心酸事迹,傅若鸢都不想再提。
傅若鸢觉得自己做得最正确的决定,就是来了上京繁华地。
到了上京繁华地,她才觉得自己的机会来了。
她从前待的地儿小,新朝政策还没有推及到那些地方去。
原来在上京里,早就已经推行了女子也可入仕为官的政策。
简而言之,这是一个平权社会初初推行的朝代。
新皇登基之时,长公主便提出推行平权,女子亦可入仕为官,设一言堂,同样推行女子科举入仕为官。
傅若鸢参加一言堂考核,从最底层做起,直至今时今日,她终于成为了一言堂首席,扬眉吐气,翻身把歌唱。
结果,上边儿一道赐婚圣旨下来,犹如又把她推向了火坑边缘。
傅若鸢一边回想着自己穿越以来的心酸史,一边迈步走进了宫墙之中。
她才走到御书房前的竹林景致前,就听见有人交谈的声音远远传来。
其中一道阴柔中略带着些许尖锐的声音,正是她才见过不久的、宣旨那位陈公公。
傅若鸢下意识侧身,退了一步,准备先让来人先过,却敏锐的听见了陈公公话语中的字词。
“沈相……”
傅若鸢蓦然抬起头去,盯着那人从曲径通幽处走出来。
下了朝,大家都穿便服。
沈容修身着一袭苍青色衣裳,腰间系着约二指宽的暗色系腰带,勾勒出一截窄窄腰身来,身形挺拔如青松一般。
其容貌更是俊美,明明是混迹官场之人,眉眼之间却带着清隽淡然的意味,像淡泊名利、隐居世外之人。
傅若鸢见了沈容修,嘴角一扯,露出个假笑来,道:“沈相安好啊。”
沈容修抬眸,注视着傅若鸢,声线淡淡的应了声:“傅大人安好。”
两人见面,完全不像是快要成亲的未婚夫妻,倒像是萍水相逢的陌路人一般。
夹在中间的陈公公觉得气氛怪怪的,伸手一引,连忙道:“沈相这边请。”
傅若鸢与沈容修擦肩错过,想着沈容修才去见了萧煜扬来,加快了脚步。
见到萧煜扬的那一刻,傅若鸢同样露出个假笑,唤道:“皇上。”
萧煜扬镇定的轻咳两声,挥手让闲杂人等退下,关上门才道:“傅爱卿你……”
“皇上您可是闲得慌?”傅若鸢姿态随意,看了萧煜扬一眼,问道。
“咳咳!就赐婚这件事吧,我是有理由的。”
傅若鸢继续问道:“当初说好的婚配自由呢?您就是这样辜负我这些年为您劳心劳力,既要平朝堂,还要帮你平后宫。”
“萧煜扬,你好狠的心呐!”傅若鸢控诉着,喊出了萧煜扬的名字来。
“嘘!姑奶奶耶,你小声些啊,这又不是在外面乱混。”萧煜扬丝毫不顾自己身为帝王的形象,拉着傅若鸢坐下,又亲自给傅若鸢倒了一杯茶。
傅若鸢皱眉道:“你我都是穿越人士,虽然不是来自同一个地方的吧,但好歹也有那么一份心照不宣的情分在吧。”
她是到了上京,进了一言堂之后,偶然一次机会发现了萧煜扬原来也是个穿越人士。
只不过,她是来自于二十一世纪的,而萧煜扬来自于本朝一千年之后。
“老乡啊,还记得你我初遇的时候。我对你的印象简直是惊为天人啊。”
“哦?”傅若鸢应了声儿,怀疑的看向萧煜扬。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见萧煜扬的时候,没发生什么惊天大事吧?
傅若鸢看着手中的茶,低头轻抿了一口,清香顿时入了口,在喉咙间氲漾开来。
“你当时可说的,像沈容修这样的极品男人,但求一睡的啊。”萧煜扬笑嘻嘻的说出了当时傅若鸢的惊天一语。
当时他还觉得震惊,沈容修可是后世记载的第一权臣啊。
傅若鸢第二口茶还没吞下去,就差点儿喷了出来。
“这句话你竟然也听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傅若鸢心虚且认真:这是个误会……
第49章 第一权臣的小娇妻?(二)
“咳咳咳!”
傅若鸢重重地咳嗽两声,有些一言难尽道:“你这也太八卦了吧?我就那么随意一说而已,你就为了这个,给我和沈容修赐婚?”
“以成全我但求一睡的心愿吗?”傅若鸢盯着萧煜扬,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沈容修身为上京名人,是多少闺中少女的梦中情人啊。
哪一个不想要嫁给沈容修?
萧煜扬偏偏给她和沈容修赐婚。
“但你是唯一一个敢当众说出,像沈容修这样的极品男人,但求一睡的话的。”
萧煜扬还记得当时在酒楼,当他听到这句话时,震惊地望过去。
一开始眼拙,他把女扮男装的傅若鸢当成真男人,还心想道:不愧是第一权臣,男女通吃啊。
结果,他发现傅若鸢是女扮男装,还在一言堂中看见了她。
后来,他又发现傅若鸢跟他同为穿越人士,更是惊喜。
傅若鸢闻言,心一横,把沈容修当初一箭射中她骑着的马屁股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她没想到萧煜扬闻言,却是笑得更大声了。
“你别笑,我一头栽下去,差点儿就毁容了哎!幸好没摔得半身不遂。”傅若鸢严肃道。
“哎哟哈哈!沈容修当初剿匪的事情,我也听说过。”萧煜扬大笑了一会儿,才直起腰,解释着。
“傅若鸢,还好沈容修当初年少,还学艺不精。你知道他原本想射中的,可是那个骑在马上的人啊。”
傅若鸢面无表情的说:“我还得感谢他这个天赋异禀、学什么都学到优秀极致的天才,偏偏对射箭不感兴趣、没学到位吗?”
萧煜扬歪着头想了下,认真点点头道:“有道理啊。那次剿匪之中,沈容修一直耿耿于怀那个唯一逃脱了的二当家,为此苦练箭术好多年呢。”
“原来他心心念念、念念不忘、耿耿于怀的那个二当家,竟然是你啊。”萧煜扬用着一种夸张的语气道,“你们还真是有缘啊。”
萧煜扬想了想,沈容修剿匪那年,沈容修才十九岁吧,正是年少成名之后,意气风发的时候。
结果,剿匪的时候,沈容修遇上个不按照常理出牌的傅若鸢,不仅让傅若鸢趁乱逃脱掉,而且之后追击时,硬是追丢了傅若鸢这个二当家。
不过,萧煜扬记得,当时沈容修一直以为那个狡猾奸诈的二当家是个混头小子来着。
傅若鸢没理会萧煜扬的嘲笑,皱眉问道:“刚刚沈容修来过了?他是来抗旨拒婚的吗?”
萧煜扬收敛了笑容,认真道:“还真不是,整个过程完全没提及这件事情。”
“他竟然没抗旨拒婚?”傅若鸢惊讶出声。
“咳咳咳!”萧煜扬一扬眉头,故作严肃道:“好歹是我亲自赐婚的,好吧?”
“不科学啊。”傅若鸢依旧喃喃低语,“按你所说,沈容修好歹是一代权臣,怎么连这点儿拒婚的魄力都没有?”
“或许,我这个赐婚还真的就赐对了吧。”萧煜扬小声嘀咕着。
毕竟,历史的轨迹不可改变啊。
傅若鸢思忖片刻,抬眸问了一句:“我能拒绝吗?”
“给我个面子呗。”
那就是不能拒绝了。
傅若鸢再大胆,好歹也知道萧煜扬身为当朝天子,总得树立起威严来。
小事情可以商量,但抗旨不遵这种大事情上,她还是少起坏心思比较好。
想清楚之后,傅若鸢再度抬头,唇畔露出个标准假笑:“皇上您最大,我听您的,这个婚我接受了。但是……”
一听到傅若鸢的“但是”,萧煜扬吓得赶紧后退了两步,警惕的问道:“但是什么?”
“能给我一些补偿吗?”
“比如?”
“沈容修府邸旁边还有一座空着的宅子,对吧?您赐给我呗。”傅若鸢扒拉着手指,细数道。
“另外,我没娘家人唉。身为您在朝堂之上的第一忠臣,我出嫁总不能少了那么一份底气吧。您给我找个证婚人,当个靠山呗。”
萧煜扬皱了皱眉,有些奇怪的问了一句:“你要那空宅子做什么,你不是才进行了一次搬迁之行吗?”
傅若鸢回答道:“房产这种东西,哪有人嫌弃多的啊?”
“行。至于第二点,我找我皇姐来当你的证婚人,怎么样?够有底气吧?”